出租车上,顾雅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依然觉得心痛不已。
自己好不容易从以前的阴影中走出,想认真谈一场恋爱,没想到对方却只是把她当做垫脚石,拿她忘记自己的前任。就连分手的理由都那么草率,仅仅只有三个字——不合适。
擦去眼角尚未滴落的眼泪,付了钱下了出租车。天还下着小雨,已经连续一星期的下雨天。“老天爷都觉得我可怜吗?呵呵”顾雅心里想着。
站在马路上,看着路对面的医院大门,顾雅手里拿着伞却没有撑开,淋着雨便过马路进了医院。
挂完号,顾雅拿着小票去问诊台询问自己要去的门诊在哪。护士脸上挂着官方的笑容,指向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上面的牌子赫然几个大字——临床心理科。
向护士道谢之后,顾雅径直走了过去。
进了心理科门诊通道,顾雅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脑海里依然是挥之不去的痛苦,但她还是自我安慰,“没事儿,一会儿跟医生聊聊就好了,不就是失恋吗?我就不信我还真的能有多严重的心理疾病。”
“请015号顾雅到15号诊室。”广播里发出机械的叫号声,顾雅拿起地上的雨伞,拧开了15号诊室的门。
是个女医生,戴着眼镜,看起来就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顾雅瞬间觉得心情放松了些。
顾雅走上前坐在椅子上,把手里的挂号单和身份证交给了眼前的医生。
“自己一个人来的吗?”女医生很温柔,看了看顾雅的身份证,没急着问她什么问题,而是细心的发现了她是孤身一人。
因为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多少有一些牵连,所以来看诊的基本都有家人或者朋友陪同,这样可以减少意外的发生。
“是我自己来的。”顾雅老实的回答道。
“说说吧,你怎么了?”女医生一边敲着电脑输入顾雅的个人信息一边问。
“我……失恋了,然后感觉自己可能……可能有点问题。”顾雅断断续续地说着,泪水夺眶而出。
女医生见顾雅这样,从电脑旁抽了几张卫生纸递给她擦眼泪。又耐心地问:“失恋了,然后呢,还有哪里有什么不舒服吗?为什么想来看心理科?”
顾雅擦去眼泪,缓了缓情绪,然后一字一字说的很慢。“我觉得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想死,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怎么样我才能死,可我的家庭需要我,我的主观意识告诉我,我不能死,所以我才来看医生。”
“嗯,你能知道来看医生已经很棒了。”医生先是赞赏了顾雅一句,继而问道:“你说你是失恋了,那么你这段恋情谈了多久呢?”
“两个星期。”顾雅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脸红,两个星期的恋爱就让她到如此地步。
医生也震惊了,但良好的职业素养使她没有表现出什么,但也仍然问道:“两个星期你就想去死?”
“他说我们俩不合适,让我觉得我很差,很失败,都怪我不够好。”顾雅显然有些委屈。
接着又继续说道:“医生,我觉得我可能很久之前就有点抑郁症倾向,因为前两天我们学校开了一个心理健康的讲座。我可能从一年前就开始有些抑郁,但是轻度抑郁是可以自愈的不是吗?然后我现在感觉实在控制不了自己了,所以才来的医院。”
医生沉思了一下,把顾雅的情况输入了电脑,然后说:“所以你一年以前就有过很极端的类似现在的想法是吗?”
“对,当时我不吃不喝不理人,天天睡在床上,也不去上学,后来是我闺蜜打电话叫来了我妈,我妈和我闺蜜朋友们轮流着照顾我安慰我,我才慢慢好起来,只是有时候遇到不顺心的事还是会想死,尤其是这次的想法太强烈了。”顾雅敞开了心扉,对着医生平静地说着。
医生敲着电脑,打印出几页纸,拿到顾雅面前,“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现在你去做一下进一步的详细检查再来我这,可以吗?”
“好,谢谢医生。”顾雅拿着那几页纸,按照护士的指示缴了费用,然后走到相应的检查室去做检查。
检查做的很快,主要就是两套心理测试问卷和一项精神检查。负责检查的医生把检查结果打印出来盖上章递给顾雅,“好了,你拿着这个去找门诊的医生吧。”
“好,谢谢。”顾雅依旧是有礼貌地退出了检查室。
手里拿着检查报告,顾雅只是扫了一眼,看到上面都是一些看不懂的数据,没有细看,便回到了15号诊室。
将手里的一叠报告交给医生,顾雅又坐在了那张椅子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医生拿着她的检查报告一项一项认真看着。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医生开口了,像是带着些叹息:“这个结果我已经看了,如你所料,你确实是存在一些心理问题。那么你觉得你的情况怎么样?”
听到这样的问题,顾雅有一丝紧张,回答道:“我觉得最多可能就是中度抑郁吧。”
“诊断结果显示,是重度抑郁发作。你看,你的各项指标都与正常指标相差很多,并且伴随其他容易和抑郁症并发的症状,例如焦虑症、强迫症等。”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拿笔圈出一些数字给顾雅看。
接着又翻出精神检查结果,“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是一个二十岁青年的状态,而是一种极为疲惫的,衰老的中老年状态。”医生继续拿笔圈出一些字。
“所以这些就导致你什么呢?重度抑郁发作,你对生活的一切失去兴趣,感受不到快乐,求生欲减弱,从而产生许多极端的想法,例如你说的,时时刻刻都在想死。人际关系敏感,你总是觉得身边的人对你有不好的看法,所以你经常会自卑,并且感觉这段失败的恋情都是自己的错。强迫症,控制不住自己总是去想那些发生过的事。以及还有其他的一些焦虑,情绪不稳等症状。这些都导致你总是难过,对生活失去希望,从而产生极端的想法,还有你所说的每时每刻都在有这些不好的想法,总得来说,小朋友,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啊!”医生看着手里的数据分析出结果有条不紊地说着,每多说一句都让顾雅的心惊多了一分,尤其是最后一句。
“那你给我开药吧,我回去自己吃。”顾雅此时已经心乱如麻,但面上还是撑着从容不迫。
医生扶了扶眼镜,“是这样的,你这个情况呢,吃药见效会很慢,而你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极端的想法,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的建议是你最好能住院一段时间,我们医院呢,心理科的病人是必须要家属陪护的,你还是学生吧,所以你得通知你的家长。”
这下顾雅彻底乱了方寸,住院?她不是只是失恋了而已吗?怎么严重到要住院?还要通知父母?想到母亲,顾雅不禁感到头疼,心里想死的念头又重了一分。要母亲陪她住院,还不如直接给她安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