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你了,小明。”
同学递给话筒,屏幕上显示了他被吆喝着不得已才点的一首歌,因为这首歌他稍微拿手些。
可刚开口,刺啦啦。不熟练,应该说第一次进ktv的他也没有当主席台讲话的机会,嘴唇抵在话筒上,表层的静电让他一阵酥麻。
有女生发现了,立即没好气的大叫道:“小明你别把唾沫飞到话筒上,我们还要用的。”
音响伴奏飞快,他被打断了,尴尬的看向她,邀请全班来ktv庆生的主角。压着最低的法定年龄线,一帮成年或即将成年的高中生可以出入这些普通娱乐场所。
窘迫的脸被注视的彤红,只是坐在灰暗的角落不太容易被看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放下话筒,即使有几位同学不感兴趣并没有来,即使有几位麦霸围住了点歌台,二十多人依然坐的很挤,
啪嗒!
他知道自己过来就是个错误,天真无邪没什么见识还想着借这次机会来看一眼。
一阵刺耳的长鸣,话筒是砸在了玻璃桌上,他的手臂尽管够长,奈何被压在沙发角里显得不太够。
“小明你要是不愿意唱就出去,不是非得请你来。”
“就是,就是。”
“有些人不请自来还摆架子。”
“过生日为什么非要闹得不愉快,为什么要找我麻烦。”
除了第一句这位主角呵斥的,后面的都是他的心理挣扎,自疚,懊悔。
他不应该当面离开,对方明显只是气话。终究年少不知算计,人情脸面不计得失,没有一句道歉,走了。
走廊上,相识的学妹轻车熟路的走向包间,邀请了站阳台吹风纠结的男孩。
只有他和她两个人,她实在是太无聊了,想一个人开一间包房,这种事情非常少见。
所幸遇到了他,不至于真的一个人,也没有再打电话约小姐妹来。
高三和高一,心知肚明不可能。
他还是点的刚才那首歌,有点喧宾夺主的意味,因为他把第一首歌给抢了。或者说,是他进门后直奔点歌台去的。
学妹坐在旁边怡然自得,搭配成套的内衣肩带颜色和蛋黄连衣裙相衬,青春的气息引动他的荷尔蒙蓬勃滋生交互的想法。
好歹他压住了内心的躁动,自律与理智一直是他自豪压过同龄人的骄傲所在。
开口崩,真实的五音不全,完全是把听到的音调化为自我的旋律沙哑的叫喊,得亏刚才没唱,指不定会被群殴,以为他是砸场子的。
刚才?那只是闹别扭,青春的过往谁还没点脾气。
很难听,他自己也猜测的出来。说实话,他只是对自己的音调觉得怪异,并没在点上,自己有多差心里根本没点AC数。
“怎么样?”他甚至还问学妹,得到了笑盈盈的回答:“不怎么样。”
并没有任何嘲笑讥讽意味,非常善意的评价。
“可能你只是不适合情歌。”
接下来的是学妹点的一首可爱敲卡哇伊的卖萌歌曲,很荣幸的让他来试试。深呼吸,反正也没别人,豁出去了唱。
“你好可爱。”
“诶......是嘛!”
他唱的很棒,
“我大概就是五音不全,唱歌全靠感觉,好像自己hold住,但是唱出来就不行。”
腼腆的自我辩解,
就像要哭似得,胸口要炸开似的。
海潮涌袭却有一道皲裂的堤坝还在死死抵御冲击,自己竖起的矛猛攻自己的盾,也是自己加固的盾被自己猛力的扎刺。
她附和着:“学长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唱情歌需要情绪。”
可他的共情浓郁的都快要把自己撑爆,如海底岩浆即将冲碎掩盖它的最后一块碎石板,继而掀起一场地震,一阵滔天巨浪,一场生灵涂炭的灾难。
最后还是盖住了,又施加重重封印,捂得严严实实,没有表露出分毫。
意有所指,距离很近,葱葱玉指点在了他胸口。学妹说:“看来学长这里有道伤。”
那是心脏的部位
不唱了不能唱了,意犹未尽的听学妹嗨了一下午,简直就是给耳膜做了一场按摩,连带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送她回家,再自己回家。
他想大吼大叫,在大马路上发泄,没了学妹在一旁,他可以对自己对所有不认识的人敞开心扉,可他埋的太深,除了眼角含泪无声滑落留一行冰凉才发觉,自己竟哭了,可淡漠早已占据神经,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哭。
不,他为自己辩解,这不是哭,只是流了眼泪。可流眼泪不是哭又叫做什么?
他,是谁?
小明,又是谁?
不重要,“他”也只是个代称。
我怎么做了这个梦。里尔茫然间醒来,自己为什么突然做梦了,梦里是非常久远的记忆,久远到像是上辈子的回忆。
灵知不会告诉他答案,却能告知他危险,在水里。
里尔猛然惊醒,忙拍打琪拉雅,她也睡得似乎并不好,紧锁眉头。
有问题,他才意识到。
极度危险!
鳄种生物引导的梦境破碎,里尔醒了代表赌局结果已经出来了,而对鳄种生物的压制也悄然解开。
庞大的阴影笼罩了火堆,
打肯定打不过,计划提前进行,不管三七二十一,接受日常任务三。
扑通!
那不是水花四溅,黑魔蜘蛛压进水潭,漫出的大浪把两小只冲推出去,Lv.39鬼魇鳄体量过大巍然不动,它没去追里尔,第一时间望回身后。
追杀过程中,凡是挡在眼前的皆灭之。
大战一触即发,不管什么理由前半夜没有被袭击,里尔都庆幸自己又逃出生天,另外负责尾衔追杀的蜘蛛小弟们来的稍微晚了一点点,只一点点时间黑魔蜘蛛就张开Lv.10蛛丝领域,没能继续下沉淹死,里尔的计划又一次失败。
稳定下来后,才召唤蜘蛛小弟们去寻找里尔。
里尔无缘得见两位大佬的旷世决战,光是听见战吼连连,就心惊肉跳,恨不能再长两条腿。
看琪拉雅一路上一句话没有,耷拉着眼皮,只还没睡醒的亚子。但里尔不敢找她聊天,沉默是今晚的逃跑,小公主的起床气还是别引起她的注意比较好。
零星的,只有里尔的几声报时
一小时过去了,回是不回去了,再起一个小火堆,
“你继续睡吧,我守夜。”里尔说
“谢谢。”
琪拉雅倒头就睡。
天还没亮,夜还长,他的初恋又在哪、现在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吃得饱不饱,可当年匆匆一别,去了各自的高中再也没见过,暗恋许久没有说出口,一个联系方式也没留下,现在想想真窝囊。
被抓到《异想》算绝境吧。时常见到爱戏弄人的太阳神,操控着玩家说夺取身体控制权就夺取的主神智脑,哦,还有让他成为无性生物的星神,还没见过的死神,安全并没有保障,就像一个玩偶任由揉搓,无力反抗。
然后,
有着自己精神寄托的人才能继续正常生活,他还有梦,要回去。那里再不好,或许日后一事无成只能当个社畜,再降个档次成为废物,可终究有家,是有个自己喜欢过并且还喜欢着的女孩所处的现代。
只是一个很美好的梦,却能支撑他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