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自己是谁。
这里又是哪里？
对了，我掉到地下去了。
我是来收集心镜碎片的，可是该怎么做呢？
“小羽，你终于醒了！”眼前是一个中年女子。
“你是谁？”我睁开眼睛。
我没有花太久的时间，就搞清楚了现在的状况，我叫羽，今年20岁，在和青梅竹马的雨私奔的时候，被一辆大卡车撞到，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里了。
心镜的碎片什么的，也许是我在昏迷的时候做的梦罢了。
“妈，我没事……”我试着说话，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奇怪。“小雨呢？她在哪里？”
她是个怎么样的女孩，我不记得了。只是，既然是一起私奔的时候被车撞了，那我一定是深爱她的，她也一定爱着我。
“忘了她吧，她不会再来找你了。”
这是我第一次了解到小雨，在私奔的时候被卡车撞到，想必也会是觉得两人没有缘分吧，我也不记得她了，从此互相忘却，也不是什么坏事。
急诊的病人没什么生命危险，又在病房住了几日，就可以回去了。用医生的话来说：“失去的记忆只有在一些契机之下，才能恢复。”
出院手续办的很快。
“为了私奔，把一切都处理好了，工作也辞退了，和朋友们也告别了，还换了个新的手机。”恢复健康回到家后，难免还是要听到老妈的唠叨。
我迅速跑出了门。
“别再乱跑了，记得回家吃饭！”
大街上人来人往，却没有我认识的人——毕竟我的记忆没有剩下些什么人。
也没有认识我的人上来打招呼。
手机坏了，我就打算去买一个新的手机，然后找一份工作。
在手机店，店员热情地给我推销最新款的手机，白色的机身，美颜拍照的摄像头，云储存的功能，超大容量。
“请问你们有没有比较普通一些的？”
店员的热情好像减退了一些，或许我应该选择网络购物。
这款手机我们还剩下最后一部，是要下架的机型了，价格么，可以打折。店员按动计算器，展示给我看。
“我再考虑一下。”
“那我可以买吗？”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
她长得很漂亮，漂亮到让人看了一眼，就会记在心中。她穿着黑色的连衣裙，皮肤显得很白，五官也很精致。
既然我不买的话，她要买也无可厚非吧。
手机的屏幕闪烁了一下。我好像不小心按到了什么。
应该没有弄坏吧。
我赶紧放下手机，说：“我再看看有没有其它款式吧。”
过了一周，我拿着新的手机，找到了新的工作，努力地工作。
就这样，不觉就过了两年。
“羽经理，恭喜你升职了！”听说了消息的同事们来祝贺，“请客吃饭！”
“今晚我要加班，你们去吧。”
“少来了，这两年每次叫你出去都说要加班。今天非把你拖出去不可！”
这是个年轻的团队，充满活力，也挺闹腾。
那就偶尔出去一次吧。
晚上也营业路边的烧烤，算是城市的文化吧，城管也不愿将这些都取缔，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甚至偶尔他们自己也会来这地方来聚一聚，只是他们喝了不少酒，比我的同事们还能闹腾。
我去逛一圈，上个厕所。
“不会是想让我们结账，自己就先跑了吧。”
“快去快去！”
路边也有回收手机的店呢，一个女孩子站在那里。
像是当时买手机的那个女孩，也是穿着黑色的连衣裙，不过隔了那么久，我也有些不记得了。
姑且去看一看吧。
女孩打算卖的，就是我当时想买的那一部手机。
“这款手机的机型市场上已经停产两年了，又旧成这样，不值几个钱。”
“拜托，我明天就用这个钱吃饭了，再多给一点吧。”
“像你那么漂亮的女孩，怎么赚钱都行吧。”
她的脸有些红，白里透红。
“好了，再加点价，不卖就算了。”
“等等！”我忍不住出声。
女孩转过头看向我，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惊讶，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羽哥哥！”她搂着我的脖子，看着我的脸，又把头枕到我的胸前。
“城管来了！”周围的商贩纷纷撤退，回收旧手机的也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我送你回家吧。”我对那个女孩说。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羽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微微摇了摇头。
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却止不住又流出来。“是那场车祸造成的吧，你过得好吗？”
“羽经理！烧烤摊也撤退了，我们回去了。”我的同事们来了。
她见到那么多人过来，就跑走了，我想去追，却还是没有。
回到家里，却忍不住有些想念她，就又出门，去烧烤摊附近逛逛，心想也许还能遇见她。
不过，回收旧手机的人已经不在了，她在这里也没用吧。
说起来，这群人还真是能吃，烧烤摊又是只收现金，不如去银行的自助取款机取一些钱。
我打开门，她就睡在里面。
“你是笨蛋么，为什么不关门？”我的反应也有些奇怪了。
“因为不能占用公共资源啊，”她笑了笑，“你要取钱吧，我这就出去。”
我看着她的眼睛，拉着她的手，说：“跟我回去！”
她到了我家，我家的大门安装的是密码锁，她毫不费力地按了一串数字，门就打开了。
然后，趴在地面上就睡着了。
我虽然还有好多想问的，只是这样，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就拿了被子，盖在她身上。
又把被子拿了回去。
把她抱到床上，帮她把被子盖好。
“羽哥哥……”她呢喃着。
后来，我们结婚了。
“孩子就叫羽羽吧。”
“还是叫雨雨好听。”
再后来，我牵着小雨的手，还牵着小雨羽的手。
“那天，你就睡在沙发上。”小雨的头枕在我的肩上。
一天，我拿着小雨的照片，回到了只有我一个人的家里。
雨羽来陪我，她的孩子也来了。
我拿出那款手机，已经没法开机了呢。
“爸，你没有把手机烧了么？”
“她说，把手机烧了会爆炸，给别人添麻烦。”
更何况这个手机里，还有那时我在手机店一不小心按到的，给妳拍的第一张照片呢。
晚上，我的脑海里，都是小雨。
那天晚上的梦，好真实。
“小雨，我来了。”
我环顾四周，四周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镜框。
镜框上面有一片碎片，悬在镜框上，若隐若现，竟没有掉下来。
我的脚边有一张纸，我将它捡起来，上面写着：“我醒来的时候，一定会什么都不记得。但这没有关系，不必太介意。看到镜框的时候，就会想起来的。”
对了，我在收集心镜的碎片。
脚下的地面突然消失，我掉了下去。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又醒了过来。
“小羽，你终于醒了！”眼前是一个中年女子。
（第一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