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少年的赫戚然,始终还是一个孩子,远没有成年人那么成熟。
他一路狂奔,在偏僻的,已经有些杂草丛生的小径上急速前行,天宫不做美,一个闪电劈恰好不巧的劈在他身侧的老树上,被劈断的枝丫一个猛击,狠狠地砸在地下,惊魂未定的赫戚然,头顶着暴雨,雨水瞬间浇湿了他全身,急躁的雨滴,袭击着他,跟针扎似的,从发梢滴落的雨水迷糊了他的双眼。
泥泞不堪的小径,湿滑的地面,让他几番差点摔个狗啃泥。跌跌撞撞的奔跑着,漆黑黑的夜,他摸索的前进。不知在雨淋中跑了多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岩石小缝,料峭初寒,正值春时,但早晚的温差依旧有些偏大,更何况还在山里。
淋湿的衣服,使他这个人都觉得黏糊糊的。凉风一吹,蜷缩着身子,打了一个冷颤,涩涩发抖,随着雨声渐渐小了,就这样,他在深山老林里待了一整晚。
少年纤弱的身子到是有些抗不住,赫戚然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那么不堪一击,孤立无助,他很想站起来,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明明意识是那么清晰,却为何感觉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耳畔嗡嗡作响,顿时分不清自己是否清醒着,还是在梦里。
求生的意志促催着他努力睁开着自己的眼睛,惨败的小脸,没有丝毫血色。模糊的视线里,逆光深处,他好像看见了一个可爱的小天使,蹦蹦跳跳的向他走来。
心想着,是有人来救我了吗?
随即,小小的身影背着他,越跑越远。
傅菌珮心里“…………”耷拉的双眼再也忍不住,缓缓的闭上,昏暗向他袭来。
慈济山有着一片竹林,就如白居易在食笋诗里写到:此处乃竹乡,春笋满山谷;山夫折盈把,把来早市鬻。昨夜一场春雨,有了雨水滋润,湿润的泥土中探头探脑的无数根新笋,雨后春笋,即采即食,嫩绿色的新笋,如果不及时采摘,新发的竹笋每天可是会疯长几十厘米,最终长成一棵棵挺白的翠竹。用不了几天便长得高于屋檐。
嘴馋的傅菌珮,天微亮之际,就撒娇打趴的央求着和爷爷傅国民来慈济山上挖春笋。
年近七岁的傅菌珮,肥嘟嘟、红扑扑的小脸蛋,两条弯弯的眉毛,像那月牙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露着童真的欢快,半米的眼睛,时而傻呵呵的笑着,活像个小傻子。乌黑的长发被扎成两条辫子,一蹦一跳间,轻轻的甩动着,一笑起来,脸上泛起小小的酒窝,她那一排雪白的牙齿当中,缺了颗门牙,像个豁牙巴,十分逗人喜欢。
傅菌珮一到山里,就和脱了线的小猴子,早就忘了跟在自己身边的爷爷。这跑跑,那走走,望着脆嫩的春笋,嘴里不断分泌着哈喇子,咽了咽口水,将背在后面的小背篓放下,取出里面的小铲子,欢快的挖起竹笋来。
一边挖着,一边高声歌唱着“啦啦啦,我爱吃竹笋,看来给我挖,我要吃了你,我要红烧里……”
背着装竹笋的背篓,穿着碎花小长裙,嘴里还唱歌不停,蹦蹦哒哒间,尽显天真烂漫。
这才想起自己的爷爷,早就熟悉了山间竹林的地形,准备去找爷爷,让他看看自己挖的大春笋。
小眼神倒是挺尖的,望着远处,一个肥嫩的春笋,双眼冒星,麻利的跑过去,跑到竹笋边,奋力挖起来,全部注意都在竹笋上。
春笋的根有些深,费了半天精力,依旧没办法拿出来,抬头点,看到远处石壁下的人影儿,有些疑惑,眯着眼睛超前瞅了好一段时间。
“爷爷,快过来,这里有个人。”傅菌珮大声喊到。
呼喊了几遍,依旧没有任何回响。
背起背篓,急忙望着山下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呼喊着“爷爷”
听到孙女的呼喊声,傅国民停下手中的动作,心想,这小丫头片子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唉,这里”
傅菌珮延着声音的方向跑去,慌里慌张的样子,跑的急促,汗珠在她的额头溢出。
迅速拉起爷爷的手,“爷爷,爷爷,快点和我走,不然要出人命的,”
傅国民望着急切促成自己的小丫头,“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傅菌珮来不及多解释,“快点,爷爷,不然真的会出人命的”
拗不过小丫头,傅国民只好任由小丫头牵着手,朝着赫戚然所在的石壁下走去。
傅国民望着瘫倒在地上的少年,用手试了试他的呼吸,还好,有呼吸。摸了摸少年的额头,发烫的很。顾不上什么。急忙背起眼前的少年。
“菌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