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都·夏王宫·奉天殿。
奉天殿是夏王与大臣们商讨政事的场所,位于夏王宫的中央,占地极广。
殿内立着九个巨大的青石支柱,支柱上雕刻着大夏神龙图腾,地面上分两排整齐摆放着十几个石案。
殿内最里面却高出地面一截,正中摆放了一个大型的青石案。
夏王面色阴沉地坐在青石案后,而下方的官员因为夏王的脸色也是大气不敢出。
一时之间,大殿内竟悄然无声。
终于,夏王打破了压抑的氛围,开口说道:“各位卿家,对于有施国的回应有何看法?”
半月前,夏王对有施国发出一道王令,让其将火元灵珠送至夏都,终于在昨日收到回音。
但让夏王想不到的是,有施国国君蒙有巳竟因火元灵珠是传国之物,公然拒绝送至夏都。
夏王故而勃然大怒,便在今日早朝之时与众大臣商讨此事。
“大王,蒙有巳藐视王权,公然违抗王令,按大夏历律,其罪当诛。”
诛杀一国国君?这是要准备开战?!
众大臣不禁看向说话之人,原是坐在夏王左手边第二个石案后面,时任夏王朝四辅之一的辅公姒侪侑。
这时坐在夏王右手边,时任王龙大夫的关龙逢对着姒侪侑怒道:“姒辅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蒙有巳乃是有施国国君,诛杀一国之君,势必引起我大夏与有施国战乱,到时生灵涂炭,而大王一直仁德治天下,你安的什么心?”
关龙逢乃是三朝元老,在大臣中有着超然地位,姒侪侑虽是夏王宗亲,但被他这一顿抢白,似乎也不愿与他起争执,只好不再说话。
太史令终古也站出来声援道:“大王,据史书记载,火元灵珠在我大夏建立不久,就被先王启赐予有施国,被有施国当做传国之物,距今已有四百余年,蒙有巳虽纵然违抗王令,也在情理之中····”
不料,终古话还没说完,姒侪侑就反驳道:“终太史,你不要忘了有施国乃是我大夏附属方国,况且大王乃九州至尊,九州之物,本为大王所有,蒙有巳仅以传国之由,便公然违抗大王王令,这分明就是不把我大夏放在眼里,不把大王放在眼里。”
一时之间,朝堂之下纷争不止,端坐在上方的夏王看着下方吵闹的大臣,脸色更加阴沉。
这时排在右排最后面的啬夫令赵梁突然站起来,对着夏王躬身行了一礼后,说道:“启奏大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梁是在座众多大臣中官职最低微的一人,就是个负责九州税收的小吏,本来这种级别事情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份。
如今赵梁竟主动站起来发言,其他大臣都好奇的他,就连夏王也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但依然开口说道:“准奏”
“大王,有施国位于神河之旁,位置优越,土质肥沃,在众附属方国中最为繁荣,实力也最为雄厚,但近几年来,却一直以旱涝为由,为我大夏所纳五服只有十之六七,反而是众方国之中最少。只因大王仁德爱民,未加理会。”
“但有施国国君蒙有巳不思大王忧民之苦心,尚以我大夏式微,恐早已有二心,如今又公然违抗大王王令,如放任之,势必影响我大夏威严,如被其他附属方国仿之,不纳五服,各自为政,到时我大夏威严不再,九州必乱矣。故臣斗胆进言,此事请大王慎思。”
赵梁说完,在座的众位大臣因他的一番言语震惊的说不出话,大殿之中再次沉静下来。
只见夏王本来阴沉的脸色中已经带着些许愤怒,沉思着不说话,就在连大臣们都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时,就听见夏王开口说道:“斟车正”
这时坐在夏王左手边最前排,统帅六军的车正斟寻应声站起来,躬身道了一声:大王。
夏王也随后站起来,面色沉重,威严的说道:“有施国公然违抗王令,藐视王权,甚辱朝纲,法纪难容,罪不可赦,本王令你五日之内整顿一万王师,即日出兵有施国。”
斟寻听后,躬身回道:“臣领命。”
接着夏王对着身边的宫人再次说道:“即刻对昆吾国、有男国、商国三国发布王令,令三国奉令配合王师,共同征讨有施国。”
宫人跪地领命。
此时关龙逢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对着夏王说道:“大王,战乱祸起,必会引起天下荒荒,百姓遭殃,而致民怨载道,此乃无道败亡之兆,恳请大王收回成命,不事干戈,方显大王仁德之名。”
夏王在听到关龙逢说自己无道后,顿时大怒道:“爱卿眼里可还有大夏?蒙有巳藐视朝纲,九州其他方国定会知晓,如本王放任不理,那大夏威严何在,唯有以战止殇,万国伏威,天下方能太平。”
但关龙逢还是躬身说道:“大王,请三思啊”
“爱卿无须多言,本王心意已决,退朝!”
而后,夏王不顾关龙逢等大臣的反对,直接宣布退朝,向偏殿走去。
……
话说吴言师徒两人自那以后,就一直过着每天给人算命的日子,倒也吃喝不愁。
而更让吴言感到不可思议得是师父是算命本事,或者说是骗人的本事。
师父虽说只是每日一卦,但只要是师父拦下的人,最后没有不乖乖交钱的,这也让他不得不叹为观止,不愧是天下第一神算。
但最让吴言无奈地是,师父实在是太懒了,每次两人出去算命地时候,都是自己先吆喝一段时间,而且不到最后关头,师父那是绝对不出马,还美其名曰锻炼自己。
真是的,懒就懒吧,还非要找借口。
这天师徒两人又在街边站了一下午,吴言吆喝的嗓子都来冒烟了,也没有人停下来算命。
“师父,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我实在累的喊不动了。”吴言抬头看着师父,声音沙哑地说道。
“小言,这才喊了几声就喊不动了,你这年纪轻轻地咋这么容易累?还不如为师体力好。”
吴言一听,顿时气不从一处来,大声抱怨道:“师父,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你光在这站着,一句话也不喊,当然不累了,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了,好了”吴易听着他的抱怨,只好摇头说道:“最后看来还是要为师亲自出马了。”
说完,吴易整了整衣服,对着吴言叮嘱道:“小言,你先在这玩一会,为师去去就来。”
说完,吴易就持着竹幡向人群中走去。
吴言也习惯了,在师父走后,闲来无事就蹲在路边,好奇地看小摊贩上摆卖的物件。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吴言突然听到有人大喊自己的名字。他便好奇地站起身来,向声音传来那边望去。
然后就看见师父一手抓着竹幡,衣领凌乱地向这边跑来,边跑还边对着自己大叫着:小言!快跑!
而后面有三个男子手里都拿着木棍,正在师父后面追赶,口中还不停地大叫着:这个老骗子,抓住他!
而且看着为首的那名男子也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他。
吴言呆呆地看着他们,搞什么!?不是算命吗?怎么变成逃命了!?
在吴言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吴易就跑到他身边,拍了他一下,说道:“傻小子,发什么愣呢,赶紧跑啊!”说完,吴易脚下不停地向前跑起来。
吴言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看那三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还是转身跟着师父跑起来。他边跑边对着师父大叫道:“师父,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吴易也边跑边回道:“他大爷的,方才为师正走着,正巧迎面碰上前几日来算命的那小子,那混蛋见着为师就拽着我的衣服,非说为师算的不准,是个骗子,要我把钱还给他,为师自然不肯,结果就这样了。”
吴言一听寻思过来,我说那个人怎么有些眼熟,他顿时对着师父喊道:“不就是…就是几枚贝币嘛,师父…师父你就给人家吧,本来就是骗来的!”
“开什么玩笑?为师凭本事骗来…不是…赚来的钱,凭什么要还回去。再说,咱们身上也没钱给他啊。”
“怎么、怎么会没钱了?我、我记得中午吃完饭的时候不是、不是、还剩下点钱!”
这时吴易突然拍了一下腰间挂着的葫芦,回道:“为师方才打了点酒喝,嘿嘿…把钱都花没了。”
吴言顿时大怒道:“师父,你一天不喝酒会死啊!”
“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为师打点酒喝怎么了,为师在你身上花的钱可不比酒钱少!”
吴言一听,顿时闭口不语,算了,谁也别说谁了,省点力气好跑路吧。
好在吴言道术虽然不高,但终究有些基础,终究比常人强点。加上街道上行人比较多,后面追赶的三人也一时没追上他师徒俩。
等两人好不容易跑出城门外,吴言本想停下来歇口气,不料回头一看,那三人还在锲而不舍地向他们追来。
不是?!不就是几枚贝币嘛,又不是杀人,至于吗!
他无奈只好转头继续向前跑起来。
又跑了一段时间,吴言就实在累的跑不动,停下来对着前面的师父大喊道:“师!师父!”
吴易回头一看,发现吴言停了下来,便转身跑到他身边,问道:“小言,怎么了?怎么不跑了?”
吴言弯着腰,气喘吁吁地说道:“师父,我、我实在跑、跑不动了,要不咱们、咱们还是御剑、御剑逃吧。”
不料吴易看了一眼吴言,为难地说道:“小言,这…现在不行啊。”
吴凡一听,顿时抬头看来一眼师父背后,发现师父也背着用麻布裹住的玉剑。
因为师父好似不愿让人知道他乃修道之人,所以玉剑一直用麻布缠起来。而吴言也从未见过师父在山下的这段日子施展过道术。
吴言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现在在这样的形势下,师父你既然不愿在普通人面前施展道术,但御剑逃跑总不能也不行吧?
“不是?为什么啊?!”吴言不解地对师父喊道。
只见吴易略带尴尬地说道:“为师在买酒之后,顺口喝了点酒。”
“啊?”吴言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
“小言,是这样的,为师呢,有个原则:御剑不喝酒,喝酒不御剑。”
“这、这…”吴言目瞪口呆地看着师父,而后不敢相信地大叫道:“这是什么破原则啊!”
吴易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语重声长地说道:“小言,这人生在世呢,总要有一个原则,才能活的有意义,才能……”
正说着,吴易向前看了一眼,然后二话不说,转身就向前跑起来。
吴言一愣,然后回头一看,那三人已经快追上来了。他顿时哀嚎一声,转头对着前面的师父大骂道:“臭老头子!我要被你这个破原则害死了!”
然后一跺脚,再次拼命地向前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