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齐怀柔对齐家的掌控程度越来越高,他手下护卫的地位也随之抬升。顾青尘作为齐怀柔的几个重要手下之一,被派去了齐少主朋友那里。让他去监管仆人们有没有对那位重要客人照顾到位。
不要期待人会克制自己的欲望,尤其是当他可以轻松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齐少主这位朋友在齐家的丫鬟中尝了鲜后,又把眼光放到了整个秋水城。
连着几天。每到入夜时分,齐家的仆人便会将透着浓重胭脂气味的若干个大布袋子运进少主朋友的院子里。天亮后再运出。齐家毕竟是秋水城的大族,还是需要掩人耳目一下。
顾青尘身处这高墙大院之内,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污浊不堪。只有想到小酒铺里那个美丽的身影,他才会觉得这个世界也有值得的地方。
今晚只有一个袋子。袋中的人好像在挣扎。顾青尘察觉到了眼前的异样。他想到了一些东西,也明白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做些什么。
第二天。齐少主的朋友照常出门,仆人们却没有照常运出袋子。
院子里传出来一阵惊乱声。顾青尘赶紧进入院子查探发生了什么。当看到导致混乱的真相时,顾青尘感觉整个世界都昏暗了。那张爱笑的脸上溅满了血花,嘴中还在涌着血沫。那个本该在酒铺里绽放笑颜的姑娘此刻正躺在冰冷、坚硬的地上抽搐着。
“为什么会这样?”顾青尘好想上去抱住她,帮她分担痛苦。可是他就是走不上前。
“是她自己跳下来的。”躲在一旁的仆人们中有一个人开口说了话。
院子中有一座高耸的阁楼,她选择了一种必死的跳法。顾青尘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在地上渐渐失去生命的活力。她的音容笑貌,她的美丽,她的温度也跟着慢慢逝去。顾青尘知道自己怕了。自己并不敢为这份喜欢付出些什么。
……
齐家的金库里,齐怀柔和他的朋友开始了一场密谈。
“齐老弟,这地方不错啊!一个蚊子都飞不进来。”傅姓男子开口说道。
“还有更不错的呢!”齐怀柔边说边打开一个箱子。箱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珠宝。随便拿起一颗都足够一个普通人花上一辈子了!
“哈哈,确实是不错的东西。只不过我这个人四处浪荡惯了。这些东西带着不方便啊!”傅姓男子说得好像很惋惜的样子。不过俩人都知道这仅仅是一个象征性的开价。
齐怀柔微微一笑,从身边的一个暗格中拿出一个匣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叠厚厚的金票。
这种金票并非由纸做成,而是由一种特殊的稀有金属制做而成。可以像纸一样轻薄却不易损坏。上面还有代表着青阳王城的花纹。不但可以在青阳域使用,周边的几个域也不会拒绝这种很有效力的金票。
傅姓男子从匣子里抽出一张,看了一眼后又放了回去。
“一张一万金币。总共有一百张。”齐怀柔随意地将金票放在一旁的桌上,意思是对方可以慢慢考虑。
“钱财能给人的无非就是吃喝玩乐,一些浅薄的享受罢了!这些傅某已经看淡了。”傅姓男子大言不惭地说道。
齐怀柔按耐住了想骂娘的冲动,转身走向金库的一角。经过一段时间在金库的摸索,齐怀柔发现了一个暗室。他知道必须要拿出点硬货了。普通的玩意根本无法满足对方的胃口。
盒子不大,看起来也很普通。但是盒盖刚一打开,金库中就闪耀出一阵璀璨的蓝色光芒。
傅姓男子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住了。散发蓝色光芒的东西正是灵源。它是真武境强者的力量源泉。
五块灵源正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正当傅姓男子伸手想去拿时,齐怀柔突然把装有灵源的盒子给盖上了。
傅姓男子脸色一变。只见齐怀柔把整个盒子都交到傅姓男子手中,满脸微笑地说道:“这个盒子水火不侵。傅兄一并收下吧!”
“哈哈,齐老弟你……,真是豪爽啊!”傅姓男子脸上爆发出了灿烂的笑容。
灵源对于真武境的强者来说都是稀有之物。普通钱财办不到的事,灵源大概就能办到了。齐怀柔知道也只有这个能打动对方。
“既然齐老弟如此爽快,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傅姓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药丸盒塞到齐怀柔手中。
齐怀柔打开手中的小盒子,里面是一颗其貌不扬的褐色药丸。仔细看其表面有一些赤色的纹路。齐怀柔抬起头用疑惑的神情看向傅姓男子。
“这药丸看似普通,却是我傅家武学名誉青阳王城的根本。”傅姓男子的表情像是在说一个重大的秘密。
“哦?”齐怀柔脸上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
“你知道为什么普通世家的子弟再怎么练也赶不上王城的世家子弟吗?世人都以为王城子弟天赋卓越,然而事实上他们的天赋就是你手上之物。”
齐怀柔看了看手上的药丸,内心仍然不太相信靠它就能站到凡武的顶峰。
“武学造诣到了一定程度再想提高就难入登天了。而且到了那种程度,在天赋和技艺上,谁又能比谁好多少呢!无非是人家有了你没有的东西。这也是林家少主为什么能通过圣地选拔的原因。”
听到傅姓男子提到秋水城的林家,齐怀柔眼神一凝,内心有了几分确定。他也不相信那个林栖月在天赋上能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们傅家有幸得到过一株奇药。由此制造出了一种药丸,可以让人具有比常人更高的凡武极限。这样的东西想要发挥它的价值就很难不让那些王城的世家发现。所以我们傅家一直被约束在王城之中,直到奇药耗尽才得以脱身。这种药丸,我自己吃了一颗,然后还偷偷藏了一颗。那颗现在就在你的手上。王城里的那些世家都会用类似的手段来提升后辈实力。如果只靠苦练怎么能赢得过他们呢?”傅姓男子继续说道,眼神中满着真诚。
“这是我们傅家最后一颗蕴含奇药的药丸了!”傅姓男子特意强调了一下。
药丸被齐怀柔果决地吞入口中。顿时,他感觉到一股热力涌进他的四肢百骸。在这股热力的作用下,齐怀柔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的力量在增长。但这种力量的增长只持续了一会儿。
齐怀柔明白这毕竟不是什么神丹灵药,不可能吃下去后变得比真武境的强者还厉害。但是现在自己总算有了和王城子弟一较高下的底气了。
“齐老弟,恭喜啦!齐老弟现在已经站在凡武的绝颠了。那圣地选拔想必也是不在话下。”傅姓男子用充满真心实意的语气说道。“不过,这秋水城要是出了两位通过圣地选拔的天才,一定会引起王城的注意。到时候,我傅家免不了要受到清查。所以我得寻摸一个好去处了!”
“自己现在刚服下奇药,也没那么快成为凡武绝颠。倒是这家伙这么快就想溜之大吉了。估计也不会管傅家会怎样了。”齐怀柔暗暗想道。
“傅兄莫急,小弟我已经给你备好了一桌酒席,还有我齐家最好的一辆马车为你送行!”
“齐老弟想的真是周到!”两人看起来像是有了十几年交情的好兄弟。
……
送走傅姓男子后,齐怀柔独自在院中等了一夜。
次日,天刚亮。顾青尘正从护卫院中走出来,猛然发现门前站着一个人。此人正是齐家少主。
“跟我走!”齐怀柔冰冷地说道。
齐怀柔和顾青尘两人策马前行在秋水城外的山间小道中。跑了小半天后,行至一个山谷时,两人停了下来。他们选择的是一条偏僻的路线,一路上都没看到人。此时,顾青尘仍对这位齐家少主的行动感到一头雾水。而齐怀柔却像在等待着什么。
轰,一声巨响从前方传来。齐怀柔神情中显露出了一丝紧张。他没有犹豫立即策马向传来响声的地方奔去。顾青尘也赶紧跟上。
前进了不少的路程后,两人才看到地面上被炸出来的一个大坑和一堆马车的残骸。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躺在地上。其中一个身体已经被炸的破破烂烂的,另外一个虽然四肢完好,但是也浑身焦黑。
突然,四肢完好的那人从地上坐了起来。看到齐怀柔和顾青尘两人后,他的眼神中爆发出至强的怒火。
刹那之间,齐怀柔已经拔出随身携带的剑向着那人冲了过去。那人从地上一跃而起,他虽被炸得焦黑却仍有着强悍的战斗。齐怀柔一剑刺入那人的胸膛,那人也刚好一拳打中齐怀柔。齐怀柔倒飞了出去。那人站在原地,胸口开始涓涓冒血。
齐怀柔忍痛起身。两人目光一对,拳和剑开始猛烈的交锋。十几个回合之后,剑终于抵不过拳的刚猛,被砸得飞了出去。齐怀柔也被一拳打得跪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痛苦万分。
浑身焦黑的那人发出一声怒吼,抬起拳头就要向齐怀柔脑袋砸去。正在此时,他胸前的心口处突然长出一段剑头。他努力地想要转身,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急速地流失。最后,他仰天一声长啸:“齐怀柔,你不得好死!”
那个时刻,齐怀柔真的以为自己就要因为狂妄命丧黄泉了。现在活下来了也只能算是一个侥幸。
齐怀柔勉强起身。面前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一天前还和自己称兄道弟,现在已经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齐怀柔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自己等了一夜,就是想在这个四处无人的地方送对方上路。没想到差点把自己也搭上。他在男人身上摸索了一番,在其腰间找到一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五块完好无损的灵源。
这五块灵源是靠他齐家十代之力积攒下来的。齐怀柔知道自己还没有权力处置这些灵源。当然他也不愿意看到别人拿走齐家的东西。所以必须要夺回来。
“车夫做的不错。虽然没直接把那傅姓男子炸死,但也大大削减他的实力。车夫的家人可以过上好日子了。还有捅完傅姓男子一剑后就站在那一言不发的顾青尘。这个人以后可以作为自己的亲信。只可惜没在傅姓男子身上发现什么好东西。难道自己吃的真是最后一颗了?”齐怀柔想完这些后,觉得这件事情可以结束了。
“把这儿收拾下。”齐怀柔刚把顾青尘认作是自己的亲信后又开始指使他干脏活了。
刺完那个自己没太认出来是谁的男子后,顾青尘心中突然泛起惊涛骇浪。不是因为救了齐家少主这个大功劳,而是他感觉到自己踩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他的心中产生一个非常强烈的直觉。这个东西也许能改变他的一生。
这个时候顾青尘听到了齐怀柔在叫自己。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齐怀柔眼皮底下做出捡起那个东西的动作。于是,顾青尘暗暗用力,将那个东西踩入地面的沙石之下。
顾青尘潦草地收拾了一下现场,主要就是处理了那两个人的尸体。然后他就跟着齐怀柔驾马离开了这个四下无人的地方。
顾青尘觉得这是他十七年多的人生中心情最难以平复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