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花季,初恋的感觉像酸涩的猕猴桃,很久之后回味起来,仍然涩在心头,留着一抹难以挥去的惆怅。
二十三岁的青春,原来恋爱可以这样美妙,每日都像不断回旋的华尔兹,使人飘飘然。
爱情来得毫无先兆,幸福天上砸下来的似的,就那样撞到她,青睐她。
夏安琪根本没有估算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陷入感情,然而一切就是那样顺其自然,顺其自然的从那个广场上的吻开始,庄焱体贴关怀无微不至的呵护着她,被疼爱的感觉卷土重来,令她几乎忘了今夕是何夕。
甜蜜之中的女人不是没有想到,这快乐里夹杂着太多纷杂的因素,身份,背景,还有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然而陷入恋爱的女人是不聪明的,是安于享乐的,是宁可信仰虚幻也不愿理智的看待问题的。她明明知道,这段感情不会长久,却有点无法自拔的,期待着庄焱的每一次相约。
但是,梦醒得太快,像清晨的闹钟敲睡沉睡着的人的美梦,那样仓促直接而椎心刻骨。
已经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两个星期的晁韫晞,突然又出现在安琪面前,一开口就是:“你和庄焱是不可能的,你们分手吧!”
那天庄焱临时出差,她正准备赶早班的公交车,晁韫晞就堵在她家出来的弄子口,穿了一身灰蓝的西装,没有系领带,把双手插在裤袋里,一派自信满满的样子。
安琪想要推开他,她无法知晓自己如今的感情状态,明明在与庄焱陷入恋情,一看到晁韫晞出现,又会心慌难受。
他依然像堵墙似的站在她面前,仍然是那样的话:“听我说,安琪,你不可以去孟东上班,你不可以再和庄焱来往!”
他不让她走,而她心里慌乱得厉害,只得冷冷的质问他:“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晁韫晞,你凭什么管我?”
晁韫晞两手伸出裤袋,按在她的肩头:“看着我!安琪!别再躲避我!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
她当然不愿意看,她脸上那么多的惊慌无助怎么可以让他看出来!她使劲的想要别开脸,他只消动一动手指,就将她的下巴抬起,他弧线优美的眼睛就那样牢牢的锁住她的杏眼:“我不相信,你真的放开我了!”
她避无可避,只好用眼使劲的瞪着他,好像她表现得越愤怒就说明她已经放开与晁韫晞的这段感情了。
“我真的放开你了!我现在喜欢的人,是庄焱!”她慢慢的,一字一句的把这句话说清楚。
晁韫晞的眉头深深皱起,瞳孔不断收缩,想来伤得不轻。怒极之下,他冷冷的说:“庄焱,你喜欢不起的!”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夏安琪反问道,想要挣脱他依然扣住自己下巴的手,但总显得无力。
他看她极力维护这段感情的样子,更是气急攻心,有点口不择言:“你知道庄焱的底细吗?他是什么人,是****还是白道,是好人还是坏人,有着怎么样的背景和家庭,你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你就那样冒然的与他谈恋爱,难道真被他的外表和财产弄昏了头,一个劲的凑上去吗?”
安琪奋起全身的力气,甩了他一个耳光:“晁韫晞,至少不要让我真的讨厌你!”
晁韫晞更用力将她的身体按在墙上,定在那里:“我说的是实话!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庄焱吗?他身上那么多的疑点,你凭什么以为他是海外归来的金龟婿,难道他不可能是卷土重来的恶梦吗?他接近你,难道真的只是缘份那么简单?你从来没有觉得,他可能是你过去认识的人吗?”
他说得她浑身一个激灵,像刚刚睡醒的人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猛地一颤:“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庄焱过去是怎么样的人?”
晁韫晞说:“你别问我,你自己猜猜,我就不信你完全不觉得他似曾相识!”
秋燥都过去了,天已经渐渐凉了,她那天早上出门还围了条丝巾。然而这时,她的手心却渗出了汗,她把手掌捏得死紧,有什么冲到脑门来不及刹车,就那么排山倒海的向她的思绪宣战起来!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他是谁!她近日老是梦见的那个阿水,为什么老是无缘故的梦见他!庄焱与阿水,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不同的长相,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背景,也许连性格都有一丝不同!可是给她的感觉却如此相似,即使改变得再多,庄焱仍然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默默的玩弄着打火机,在看她的时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在很多不经意的时候,不自觉的低着头!庄焱是一个这么成功的人,她常常奇怪为什么他的心底老是藏着强烈的自卑,好像自发的把自己归入低人一级的人类,总是不自觉的流露出来,让她觉得非常诧异。
“不可能是他,他明明已经死了……”她立马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喃喃道。
“你想到了谁?说出来!”晁韫晞狠狠的说。
“不是他!他已经死了!阿海说他已经死了!他不是他!”她又自顾自的喃喃着。
“你说的这个人,他死了,是你亲眼看见的吗?”晁韫晞冷冷的。
她整个人一怔,瞪大了眼看他:“你的意思是,果然是他?他没有死?那为什么他的容貌……”
“不能去整容吗?”他淡淡反问。
夏安琪一个劲的摇头,不停的说:“不可能!不会是他!不会是他!”
韫晞抓住她的肩膀想要她镇定一点,但是她的情绪极端的波动着,全身都在颤抖着,他根本没有办法安抚。他只好吼她:“夏安琪!庄焱对你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他的过往,他曾经对你做过的事都无所谓?他就是那个黑帮分子,跟你爸爸的死有莫大关系的庄阿水,你知道吗?”
夏安琪怔了一会儿,忽的就哭了。双手成拳不断砸向晁韫晞:“晁韫晞!你这个坏蛋!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总要来烦我?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他忍耐了一段时间,看着她泣不成声,看着她痛苦无措,最后实在受不了她为了别的男人这样失态,猛的抓住她的粉拳,将她重重的揉到怀里。
“放开我!”她半推半拒的在他的怀中挣扎,心里亦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下一步路,究竟在什么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