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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开京都 前往凉州

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论语.卫灵公》

两人倒还平静,后面马车上的司马懿和钟繇倒有点热闹看了,司马懿二十七岁,五官端正,眉清目秀,钟繇五十七岁,头发花白,面色红润,身体硬朗。

两人机缘巧合跟着曹冲,也是各有缘由,司马懿眉头微皱,脸色比较难看,他想和钟繇说些话,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仲达,你为何而来呀?”

钟繇在旁无聊,首先开口问道,司马懿稍微叹息一声,看了看车窗外,无奈道:“其实我也不想过来,曹彪乃是曹冲的兄弟,我又是曹彪的老师,曹彪要跟着来,我通禀丞相,丞相说跟着过去吧,所以我只能跟着来,太尉你呢?”

在曹冲看来,钟繇是自告奋勇,实则不然,他那处事不惊的眼神终究有些黯然,他和司马懿的情况差不多,亦是低声道:“我是曹冲老师,昨天丞相要我照顾好曹冲,我想德胜楼就在相府,丫鬟仆人一应俱全,哪有我照顾的道理,今天早晨我才得到消息要和公子一起前往凉州,我只随身带了几件衣服就匆忙出来了。”

两人的境遇差不多,不过钟繇显得比较平静,司马懿则是慌慌张张道:“太尉,那马腾尚在朝中,凉州是马超的底盘,那帮西北蛮人不会拿我们开刀吧。”

“放心好了,马腾没事,我们就没事。”钟繇这点显得相当透彻。

司马懿也不再多说,就目前看来,也知道走一步看一步了,自己二十七岁才生一个儿子,没想到还没相处几天,就要去西北体验生活。

人多走的就慢,但却引起了曹丕的注意,如今曹丕身为朗将,有自己的府邸,他听说曹冲去凉州城本来还有点不相信,但从丞相府回来他也注意到德胜楼只有几名仆人打扫卫生,这就说明里面没人住了,唯一结论就是曹冲出发了。

回到府上,曹丕便在客厅自顾自地饮起酒来,如今曹操出征,曹冲前往凉州城,整个许昌也就只有他说的算了,至于献帝,就是一个摆设。

客厅中间摆着酒食,两边各有空位,而曹丕就坐在主位,他在等人,有些事情他是拿不定主意的,但却又要做出选择。

不一会儿,门首进来一位老者,六十多岁,看上去像个布衣,而这位就是主张曹操不用兵的贾诩,他亦是受到曹丕邀请前来,刚到客厅门口,曹丕便起身相迎,非常客气恭敬,犹如对待自己的父亲一般。

“公子多礼了。”贾诩笑道。

“应该的,先生能来,实在是我的荣幸。”曹丕客气道。

曹丕扶着贾诩坐在了左边,为其斟酒,相互寒暄起来。

“公子,长文(陈群字长文)来晚一步!还请见谅。”话音刚落,一位三十多的中年人走过来,脸色瘦削,胡须稀疏,但两眼有神,神采奕奕,此人乃是太子死党陈群是也。

不等曹丕迎接,陈群已经在右首位坐好,贾诩点了点头,两人同时敬了曹丕一杯酒,左右侍从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陈群是个爽快人,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便问道:“近来丞相征战荆州,许昌一应俱下全靠公子打理,不知今日所谓何事,竟有雅兴找我与文和先生饮酒呀。”

曹丕并没有开口,而是为陈群和贾诩斟酒,陈群有些茫然,倒是贾诩再饮一杯,方才说道:“莫不是因为曹冲公子的事情?”

“先生果然神机妙算!”

旁边的陈群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端倪,随即说道:“公子,那曹冲已经前往凉州城,纵使负有神童之名,在微臣看来,也不过如此。”

贾诩将酒杯放下,抚须说道:“我看不然,许昌人才济济,皆是能臣之后,多年未有神童之名,周不疑早年誉为神童,如今尚且追随曹冲,可见曹冲盛名绝非偶然,仅仅让周不疑马首是瞻恐怕都不是一般人,况乎这次前往凉州城,那周不疑竟然也跟着过去,我记得当初周不疑和公子交情深厚,自从曹冲痊愈之后,公子与周不疑可曾来往?”

曹丕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自从曹冲病好,和周不疑似乎走的更近,这点曹丕早就知道,只是没有说而已,贾诩的话让曹丕心中多少有些担忧。

谁知旁边的陈群倒有些不以为然,“曹冲终究是个孩童,无需多虑,若是放心不下,可派人前往凉州城,让马超将其解决,岂不更好。”

“这、这恐怕不妥吧。”曹丕含糊道。

“长文,这样一来,公子恐怕会有危险,另外糕点之事也是你出的主意吧。”贾诩有些无奈地说道,显然有点瞧不上陈群的智商。

“先生,那次是只要结果不要过程,这次让马超办事有何不可?”陈群又将话题扯过来问道。

曹丕亦是恭敬地为贾诩斟酒,“还请先生教我。”

“马超乃是马腾之子,马腾尚在朝中,马超敢胡作非为乎?若是杀了曹冲公子,不仅马腾,恐怕西凉都不复存在,因为太子一己私欲,孰轻孰重马超不知乎?”贾诩缓缓说道。

陈群自知惭愧,只是饮酒不再多言,曹丕见事情已经说出来,藏着掖着也没有意思了,直接问道:“先生,当初我与曹冲聊天,他主动去西凉,我有些担心,欲要除之后快,又怕父亲怪罪,若是任由发展,非你我所能预料,久而久之,便决定除之后快,先生以为如何?”

贾诩酒过三巡,脸色微醺,对于曹丕的话倒是很支持地点了点头,“从古至今,斩草还需除根,公子有此想法不足为奇。”

“那贾大夫有何高见。”陈群见他支支吾吾,以为没有办法,言语间不免有些轻视。

贾诩面带微笑,懒散道:“如今曹冲已经出城,怎么做还不都是公子的事,派人截杀难道不行吗?出了许昌城到处都是流民,曹冲公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然也怪罪不到我们身上,难道不是吗?”

曹丕和陈群彻底无语,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也只有贾诩能想出来了,不过却也行得通,陈群那几分轻视自然也就变成了佩服。

陈群和钟繇的关系还不错,都是汉臣,曹冲此次出行所带人数大概百十人,这些都是从钟繇那里得知的,没有正规士卒,所以截杀倒也有成功的可能,就算不成功,也没人知道是曹丕干的。

想到这里,陈群接着贾诩的思路说道:“启禀公子,据我所知,曹冲此次只有一百家丁,在我看来只要派出五十名刀斧手,连夜赶路,定能在黄河附近追上曹冲,一举斩杀,自然无忧!”

贾诩没有反对,但是曹丕犹豫了,从刚才贾诩出谋划策,曹丕就一直踌躇不定,不是不想杀曹冲,而是怕将钟繇、司马懿、曹彪等人也杀害了。

“先生,还有其他办法吗?”曹丕再次问道。

“尚且没有。”

陈群见状,随即起身道:“公子,这事你若是怕背上嫌疑,那就由微臣去做,就算留下口舌,那也是微臣之罪,与公子无干。”

这番话倒是把曹丕感动到了,虽然出的主意都不怎么样,但是忠诚度还是有的,曹丕慌忙起身致谢,同时将随身携带的宝剑赠予了陈群,关系可见一斑。

接过宝剑的陈群彻底激动了,贾诩出谋尚没有这般待遇,自己何德何能有此殊荣,立即叩拜道:“公子放心,长文定然解决后患!”说罢直接携剑离开,好像当年荆轲一般,曹丕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贾诩在旁不动声色,待到陈群离开,他才慢悠悠地起身,“公子,诸事还需自己定夺,丞相亦是英雄,恐其见怪,我就先走了。”

“好,那先生慢走。”曹丕丝毫没有来时的热情了,毕竟陈群已经站了出来帮他解决此事了,他只需等待结果即可。

陈群办事效率也是极快,从府库中取钱,召集壮士六十人,每人佩戴刀箭一副,马一匹,便沿着曹冲的方向赶去,陈群为人也聪明,因为办这件事的时候他没有露面过一次,全部都是暗中操作。

当天他从曹丕府上出来的时还意气风发,要帮公子解决事情,可是回到家冷静之后才知道,那曹冲也是曹操的儿子,帮长子杀幼子,成与不成都是死罪,宝剑都收了,只得硬着头皮办事,然后回家等消息。

曹冲赶路很慢,因为那百名家丁没有配备良驹,只得步行,因此三天行程方能抵得上骑兵一天,而且还是中间从不停歇。

反正曹冲不急于一时,正好还能经过洛阳,虽然遭到董卓破坏,之后恢复不少,过了洛阳,曹冲又绕到黄河附近游玩,几经辗转,最后在长安郊外二十里扎营休息。

陈群派出的刺客团队按照路程向凉州城进发,可是一路上竟然没有碰见曹冲,也不知道是超过了还是没赶上,于是又向前赶路,一直到长安城外百里才休息,本来已经打算放弃了,谁知道曹冲的车队突然从北方出现,这些刺客心中大喜,便尾随其后,等待机会。

钟繇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来的时候满面红光,如今却是满脸灰尘,曹冲不得已现在城外休息,明天进城。对于安营扎寨,巡逻防卫,曹彪表现的非常负责任,亲自带领十多名家丁来回转悠,谁也不知道他转悠什么,但很认真。

那些刺客等的就是他们休息,将马匹拴在离他们十多里远的地方,每人手持弯刀,向着营帐逼近。

而在帐篷内,曹冲正在读书,不是因为他喜欢读书,而是这个环境中,不读书也没有其他事情做,只能聊作消遣。

周不疑更是有趣,竟然自制蒸汽发电机,而且还能生产出来蒸馏水,总的来说没什么用,他们没有科技产品,自然用不到电力。

“前辈,你看怎么样?虽然说有点噪音,但还可以吧。”周不疑笑着说道。

曹冲上前打量了一番,摸着下巴说道:“油机都没有,这是怎么发电的?另外这东西你是从哪学来的?”

“高中物理呀,上面说两百多年前这种东西已经普及了,只是污染环境,已经拆除,不过仍有部分简化发电机模型保存了下来而已,那时候好像是二十世纪末吧。”周不疑稍加思考道。

“你倒是聪明。”曹冲看着冒白气的机器说道。

“前辈夸奖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外面草木发出沙沙的声音,曹冲还以为起风了,哪知道片刻便听到外面慌乱的声音。

不等曹冲出去,司马懿和钟繇先跑了过来,“启禀公子!有刺客!赶紧走吧!”钟繇用着沙哑的声音喊道。

“刺客?”周不疑面露迷茫,没想到活这么大还能遇见刺客。

曹冲瞬间明白,这肯定是斩草除根的计策呀!来不及细想,拉着周不疑就往外面跑,司马懿手持宝剑断后,钟繇在前面护着周不疑和曹冲。

帐篷外的火把缭绕,不过已经散落的到处都是,百名家丁拿着木棍竟然排成了两排,中间竟是十五岁的曹彪在指挥,能够短时间摆好阵势,当真不简单!

“仓舒,先走!”曹彪喊道。

说他有军事天才的确如此,但是这会儿将曹冲的位置暴露就有点说不过去了,那些刺客闻言亦是猛冲过来,十余名家丁当场毙命!

“前辈,他们竟然敢杀人!”周不疑慌乱地说道。

“快跑!”曹冲可没有时间讨论这些东西,拉着周不疑就往树林里钻。

钟繇年纪稍大,钻进树林之中似乎不打算跑了,司马懿见状当即上前劝慰道:“钟太尉,我们不敌也!”

“曹彪乃是你的学生,尚且能够奋战,你身为老师岂有逃跑的道理!”钟繇沉声道。

司马懿哑口无言,逃也不是,上也不是,曹冲在旁实在看不下去了,随即安排道:“两位,曹彪此举乃是掩护吾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对对对,时势不在我们这边,先走为妙!”司马懿紧接着说道。

哪知道几人说话间,曹彪带着残兵也跑向了这边,那些家丁本来就不是专业打手,第一排被刺客冲散之后,第二排勉强支撑片刻,刺客死伤三十余人,众多家丁则是一哄而散,仅有四十多名跟着曹彪撤退!

曹彪没有想到的是曹冲竟然还在这里站着!“你们为何不走!”

“公子力战,吾等岂能退却!”钟繇这会儿又来了勇气,曹冲在旁只能赞叹其忠义。

而周不疑比曹冲年纪还大,竟然站在曹冲身后,有些瑟瑟发抖,“前辈,我们该怎么办?难道要逃走吗?”

“哎,打吧,你们腰间尚有佩剑,怕什么!”

曹冲语气中夹杂着害怕,但还是说了出来,司马懿本欲撤退,但是没人走,只得高声道:“太尉与我保护曹冲公子,剩余家丁士卒给我上!”

说罢,司马懿首先冲了上去,曹冲懵了,“不是说好和钟繇保护自己吗?竟然冲了上去!”

钟繇年纪大,毅然站在曹冲身前,曹彪见状,随即冲杀上去,三十余名此刻皆是人高马大,岂会惧怕眼前这群人,拿着手中弯刀,就像宰杀牛羊一般冲了上来。

双方混战,但曹冲一方总共五十人左右,仍旧处于劣势,这时已经有五六名刺客绕到后方,钟繇老当益壮,拔出宝剑直接上前刺去,黑夜之中,刺客辨不清方位,被钟繇一剑刺杀,后面四名刺客映着月光看到钟繇,猛冲而来!

曹冲已经拔出宝剑,将身旁手臂粗的树干砍掉,然后猛地挥舞起来,五名刺客欲要上前皆被钟繇砍伤,奈何人多势众,钟繇砍伤三名刺客后,反应不及,腹臂皆被划伤,嘴里喘着粗气。

那刺客显然不准备要钟繇的命,只是将他踹到在地,然后砍断曹冲手中的树枝,缓缓逼近,曹冲将树枝丢下,重新拿起宝剑与之对峙,但身体却在不断地向后退却。

至于他身后的周不疑早就没了身影,那刺客挥舞着弯刀砍了过来,曹冲一个踉跄躲过,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剑依旧不断挥舞。

“前辈,出剑!”旁边黑暗处传来一声大喊。

那刺客慌忙看向一旁,登时两块石头前后砸来,一时间躲闪不及,刺客脸部被重伤,还没有感觉到疼,曹冲的剑已经刺向他的胸口,鲜血顺着锋刃流向剑柄,曹冲吓得慌忙丢掉宝剑,拉着周不疑就像黑暗处跑去。

“不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我犯罪了!”

曹冲边跑边畏畏缩缩地说道,周不疑看上去镇定了许多,忙安慰道:“前辈,就算你杀人我也是协助作案,这里是公元二百零八年,乱世杀人,何罪之有。”

“况且是为了防身。”

曹冲逐渐冷静下来,这才想到曹彪等人还在奋战,转而悄声赶回,那里的厮杀已经停止,隐隐约约能听到呻吟声。

到了地方才发现,遍地尸体,其中尚有残喘刺客,钟繇仰天喘着粗气,已经适应黑夜,见到曹冲回来,立即用剑击打旁边石头。

曹冲寻声靠近,那钟繇咳嗽道:“先将刺客斩杀!免除后患!”

“他们已经奄奄一息。”周不疑在旁有些畏惧地说道。

“能够前来刺杀我们的,全部都是死士,万一他们恢复过来,岂是你我能够控制的,还请公子速决!”钟繇再次认真道。

曹冲不敢有违,反正刚才已经杀了人,也不在乎多杀几个,恐惧渐渐消失,渐渐变成了一种习以为常的动作。

周不疑在旁也找到了司马懿、曹彪,两人均是不同程度地负伤,家丁则是余下二十名伤员,其他人不是逃跑就是被杀。

直到早晨才收拾完毕,除了钟繇伤势严重,司马懿和曹彪都没有伤到腿部,因此勉强能走。

帐篷内,钟繇躺着,司马懿半坐着,曹彪拄着长枪半靠着,周不疑出去安顿伤员,曹冲则站几人面前,脸色有些难堪。

“你们好好休息,我已经派人前往长安通禀了,不久便会来人护送吾等。”曹冲低声说道。

司马懿曹彪颔首,唯独钟繇低声问道:“可知晓刺客是何人派来?”

曹冲保持沉默,许久方才说道:“去凉州城吧,钟太尉先留在长安静养即可,关于刺客的事情就不要追究了。”

“你怕曹丕我钟繇不怕!”

“行了太尉,你不怕有什么用,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司马懿叹息道。

钟繇气的直拍案牍,“大汉向来仁孝治天下,兄弟之间相残,与河北袁氏有什么区别!我回去定要告诉丞相,严加惩戒!”

曹彪一句话也没说,司马懿则是看向曹冲,钟繇这种老顽固,比较认死理,一般人劝不了他。

“老师,这件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钟繇还要开口,司马懿示意他看向曹冲,那平静地脸上露出了少有的阴狠。

“我们的家事就不牢各位操心了,都是小事情。”曹冲接着说道,脸上那和煦的笑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中午,长安北都尉带领三百士卒将曹冲等人接入城中,这里经过李榷郭汜等人的洗劫,少了许多繁华,不过也算得上当时的大城市。

郡守很是客气地招待了几人,光是两名丞相的儿子,一名朝中太尉,足以郡守好生看待,在长安住了五日,由都尉府派人将曹冲送往凉州城,甚是安全。

许昌城中,陈群最先得到消息,说是钟繇重伤,其余人无碍,听到此消息的陈群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到曹丕府上通禀一声。

曹丕显得比较惊讶,只是在客厅内来回踱步,陈群立在一旁,“那钟繇乃是朝中太尉,亦曾教导过我,为何能伤到他呢!”

陈群并不着急回答,而是为曹丕续上一杯薄酒,“长文为何一语不发?”

“启禀公子,此番乃小事也,毕竟没有人伤亡,虽然朝中得知消息,但没有怀疑是吾等所为,因为曹冲无碍,我已经示意廷尉府,让他们把事情粉饰成流民暴乱即可,几十人全部身亡,死无对证。”

曹丕没有多说,“也好,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以后也不要过问了。”

“那曹冲呢?”

“由他去凉州城吧,希望他能和马超和睦相处。”曹丕笑着说道,马超如果不傻的话,断然不会将其再放回许昌。

毕竟其父尚在朝廷。

而此刻凉州城内,马超和韩遂已经开始商议对策,他们现在就像丈二和尚一样,曹冲突然要来凉州城,朝中没有一点风声,也不知道来这边干什么。

凉州地处西北,多以凶兽毛皮为衣物,茹毛饮血稀松平常,马超的客厅内到处皆是兽皮鹿角,少丝绸之物,多列兵器酒壶。

招待客人皆是西北烈酒,牛羊之肉,韩遂此次也是从河西之地赶来,一是怕得罪曹丞相,二是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韩遂饮酒毕,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问道:“孟起(马超字孟起)贤侄,我听闻丞相二子要来,到底所谓何事?还请贤侄告知。”

马超将酒杯放下,脸色的疑惑似乎比韩遂还要多,用手抹了一下嘴道:“我实在不知道,书信还是长安都尉府发来的,明日早晨便到凉州城。”

“哦?还有这等事情?”

“不瞒叔父,的确如此,今日权且歇息,明日便知其中缘由。”马超为人实在,手下八位健将皆拥兵自重,有勇无谋也。

韩遂也不再多问,酒过三巡便回客府休息去了。

次日,马超身穿锦袍,骑汗血宝马,眉目有神,威风凛凛,不愧是西北好儿郎,身后八位健将,今日也全部到齐,韩遂身穿官服,优容华贵有几分京都气质。

诸将皆在城门口等待曹冲,都尉府士卒护送也不慢,辰时末赶到,曹冲在前,周不疑和曹彪分立左右,司马懿与都尉分列两队,对于这种摆阵仗的做法,曹冲有些反感,但是看到对面的豪华阵容,曹冲只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威风,应该再列两排士卒才是。

古人重礼仪,此举无可厚非,马超见到曹冲,首先下马相迎,此时的马超已经三十多岁了,丝毫不见老态,反而似二十多岁的青年。

“凉州刺史马超拜见公子。”马超说罢,左右跟着行礼。

曹冲活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行礼,心中相当激动,立即回礼道:“将军有礼,前来叨扰,还勿见怪。”

“哪里哪里,城中已备好宴席,超在前带路,公子请。”马超依旧客气道。

曹冲心中不住地感叹,有面子真是好,一群人围着你转,周不疑紧跟着曹冲后面,颇为低声地说道:“前辈,西北果然猛将如云,在这里恐怕不好混呀。”

“那倒未必,咱们定能在这里立足脚跟。”曹冲很是信心地说道。

周不疑没有反驳,经过上次刺杀事件之后,周不疑只觉得古代危险,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此次设宴,马超显得相当大方,在酒桌上无所不谈,大多是恭维曹丞相的话,谁让人家是大地主,自己是小地主呢。

曹冲只是稍微喝一点酒,马超则是大碗大碗地喝酒,半个时辰过后,众人醉意朦胧,开始相互聊天,马超离曹冲最近,便故作试探道:“公子此来所谓何事乎?”

此刻曹冲比较清醒,看了看周围,三五一群聊得火热朝天,良久方才回答道:“实为将军之父亲也。”

“公子可真会说笑,父亲在朝为官,有何危险?”

曹冲将酒杯放下,脸色突然认真地说道:“将军在凉州城自给自足,难道不知天下纷乱乎?我父亲已经发兵东吴,凉州能长久乎?”

“丞相难道还要攻打凉州?”马超将信将疑道。

“没错,但老将军对大汉忠心耿耿,朝中众人皆知,待到丞相平定天下,汝家必能显赫一时,我前来也无其他事情,就是想给将军几条建议。”曹冲煞有其事地说道。

马超多年未曾出过凉州,自然不知外面局势,对于曹冲的话倒也有些相信,遂继续问道:“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就在这时,韩遂也来敬酒,曹冲当即低声道:“容后再叙。”

马超不敢多言,自顾自喝起酒来,韩遂在远处早看见曹冲马超交头接耳,所以前来敬酒,打断他们的谈话。

“公子从许昌而来,一路跋涉,甚是辛苦,西凉虽无美酒,薄待公子,还请见谅。”韩遂言语很是客气。

“承蒙厚爱。”曹冲说着将烈酒一饮而尽。

“韩将军真乃豪杰也,掌管西北多年未曾有乱,我父亲对此甚是佩服,全赖将军之功也。”这话完全是客套话。

可能韩遂喝多了,直接说道:“丞相所言极是,这西北凉州,若无老夫坐镇,早被戎狄羌族占去,还望公子多多美言几句才是。”说话间毫无顾忌,要知道马超还在旁边坐着,一言不发,眼神中尽是愤怒!

“公子慢饮,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去西北找老夫,绝对不会有任何忧虑!”韩遂得到两句褒奖,心中十分高兴,直接端着酒杯回去了。

马超注视着韩遂离开,直接哼了一声,低声道:“老匹夫!”

曹冲听得仔细,转而对着马超说道:“将军,韩公真英雄也,凉州外接壤羌族戎狄,北时有匈奴来犯,能够保凉州百姓安全,实乃不世之功也。”

听闻此言,马超瞬间来了气,似有所顾忌,只是低声道:“那老匹夫何德何能,竟然敢来邀功,他驻扎西北,靠羌胡叛军起家,顺势而为,方有今日,年年在西州城驻扎,自董卓造逆以来,多年未曾出兵,凉州能有今日,乃我父亲为之!”

“原来如此,将军受委屈了。”曹冲安慰道。

“今日酒会暂且如此,还请公子见谅。”马超说完直接起身回内府去了。

曹冲看着离去的马超,心里觉得在西北立足并没有那么难,常听人说马腾和韩遂为知己,其子辈亦是和睦,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韩遂在远处见到马超不悦离开,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又端着酒杯走了过去,曹冲正准备起身,见韩遂来,当即行礼,不待曹冲说话,韩遂便先问道:“孟起何故离席。”

曹冲脸色故作难堪,似有难言之隐。

“公子但说无妨。”

“马将军说凉州安定皆是他父亲功劳,韩公却不知谦虚,暗自夸大,不免有些丢人。”曹冲很是为难地说道。

韩遂脸色飘忽不定,将酒一饮而尽,也离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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