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了嘴,觉得多说无益,这家伙要是真愿意让她擦眼睛,她少说几句也无妨。
握着她的手猛地一松,杜离忧还未来得及后退,她的眼睛上被一块湿润的冰凉手帕给罩住了。
那手帕应该是被浸了什么草药水,专门治疗她眼睛的。
她眼睛刚被系上,刺痛感就消减了许多。
唔,这触感,应该不是布匹,是丝绸?
男人随身携带丝绸手帕?还有这癖好?
这家伙我以前绝对不认识。
杜离忧实在是不适应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抚摸自己,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身体,结果没想到,肩膀被他一把握住。
他的手很用力,大概是在警告她不许乱动。
杜离忧也就乖乖地站在那里任由他触碰她的脸。
他把手帕系在她眼睛上以后,又伸出手轻轻地帮她摁压眼睛,来让药水顺着她的眼睛缝隙进入眼眶,好缓解她的不适。
伴随着药水的渗入,一股清凉的感觉扑面而来,杜离忧一下子觉得眼睛上的疼痛几乎消失了。
于是她更加老实,也不再扭动着身子了。
看样子是个老熟人啊,为什么我不记得我朋友圈子里会有这种喜欢带丝绸手帕的?
难不成这家伙的嗜好是我走以后养成的?
因为背上淌着血,就算是她已经喷了驱蚊水也没有什么用处。
血液吸引了更多蚊子,她又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背脊实在是不舒服,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她背上的伤口,抚摸她眼睛的手又被收了回去。
而后,杜离忧感觉到自己身上被披了一件外套,背上的伤口也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表面光滑,大概率不是绷带。
也不像是丝绸的样子。
那人似乎意识到了她的手腕因为他的用力过猛而被抓的有些青紫,她也没有丝毫要逃跑的意识,便只用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
杜离忧猛地伸手,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去抚摸他拉着她的那只手。
那人完全没有预料到她的行为,手臂明显一僵,而后意识到她也只是想要伸手摸摸自己的手,也就没有阻止,任由她摸。
手掌宽厚,尽管摸起来手指纤细皮肤光滑,但是应该是个男人的手。
而且,杜离忧嗅了嗅,他的外套上面喷了香水,空气中溢满了一款男士香水的味道。
很香,很厚重,让她顿时安心下来。
尽管不知道这家伙是谁,但是他所带给她的感觉,真的让她很是安心。
她摸够了这才松手,顺从地跟着他。
那人转身又继续拉着她,往前走。
他走的不紧不慢的,仿佛是有意识的照顾她这个眼睛看不到的人。若是前面有台阶要下或者上,他总是会停下脚步,而后伸手扶住她的腰,将她安稳地搀过这里。
整个胡同应该就他们两个人,充斥着脚步声的回响,在旁边墙壁上回响,在这寂静的夜晚之中,很是寂静。
杜离忧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大概是她刚把他接回家不久,因为他们的吵架,他摔门而去,愣是大半夜也没回来,这让她不得不担心起来。
她出门找他,最后在一个胡同里找到了他。
那条胡同也像现在这个胡同一样,曲折连绵,很难走,那地方连光都没有,全靠天上的一轮明月照亮路。
她就那样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生怕他再次离开一样,走在前面为他开路。
啊啊,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些令人不愉快的过往?
杜离忧暗想着,心脏也不由自主的跳动的个更快起来——果然呢,一想到过往的事情,就会不控制不住情绪。
他们走了很长很长的距离,又转了很多很多的弯,上下很多台阶。
饶是杜离忧这种堪称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也不敢保证自己在没有人带领着走出来的情况下能够顺利走出来。
这路,就好像是那个传说中斯芬克的迷宫一般。
杜离忧正想开口问问他们到底要去哪里,却想到问不问都一样要是对方有意不回答自己更为尴尬,也就闭上了嘴。
没想到,就在她刚闭上嘴的瞬间,那人的脚步一顿,而后,杜离忧感觉自己的另一只没有被他握住的手里被塞了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