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司机把我放在了一个公寓门前。
我抬头看了看。
这是一个比较古典的公寓,距离市不远,附近的风景也很优美,环境很不错。
我打开门,在对公寓管理人员说明来意后,在他的引导下上了楼去。
我在五楼,见到了咬出租公寓的人。
那是一个长相端庄温和的法国女人,她对我微微点头微笑后,领着我走进了那间公寓。
公寓的面积不算很大,但是三室一厅,所有的设施都很齐全。
站在卧室窗前,能看到楼下的后花园,不远处的街道,和原处的风景。
我推开窗,做了一个深呼吸。
深秋微凉的风吹进来,一室的凉爽惬意。
“我很喜欢这里。”我微笑着说。
“我猜你也会喜欢这里的。”房东太太在我身后说道,她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那种淡然,“这里本来是给我的儿子准备的房子,后来,他去了国外,许久都不回来一次。我便把这里收拾了一下,准备租出去了。姑娘,你是我第一个顾客。”她微笑。
“我很幸运。”我笑了,“这个房子,我定下了,先租一年,后续再说。”
“你难道不准备跟我谈一下价格?”房东太太有点惊讶的看着我,“很多人拒绝来这里住,也是因为我出的价格太高了呢,而且,你是中国人,”她笑着说,“中国人很聪明,很会谈生意的。”
“但是这不是生意。”我对她笑笑,“我很喜欢这里,我也能看得出来,你在这个房子上确实花了心血。这是我们的一个合作,我来享受您亲自挑选和装修的房子,而您,则可以时不时来这里做客,我想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房东太太愣了愣,然后欣慰的笑着点头了。
“你租房子了?”周阿姨惊讶,“这么快?你出去了这才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啊。”
“是啊,”我笑了,颇为得意的扬扬眉,“怎么样,我办事效率是不是很高?”
“是挺高的,但是,”周阿姨很不放心,“佩璇,你没有被人给骗了吧?你是不是看到价格特别低才这么快决定的啊?咱们异国他乡的,可不能出乱子啊。”
周阿姨有的时候真的比我妈妈还能唠叨,但是听着她的唠叨声,我却觉得很温暖很幸福。
这是一种被人关怀的感觉。
“放心吧周阿姨,一切都没问题的,我以前住过很多房子,这个房子在正规的房产网站上有登记注册,房主的身份信息也能查到,那是一个教音乐的老教师,这个房子是她儿子的,现在她儿子不在这边,于是就租出来,我已经跟她签了一年的合同,明天我们就过去看看,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那行,只要安全,我住哪里都是可以的。”周阿姨笑的淳朴。
“彦彦还没醒吗?”我看看送上来的餐,几乎没动。
“是啊,还没醒,孩子估计是真的累坏了,一直睡得很沉。”
“那周阿姨,你就不用等他了,自己先吃呗。”
“那哪能行呢?”周阿姨连忙摆手,“我得等着彦彦一起,不然,我就算是吃饱了,这心里也不舒服。”
我无奈了。
周阿姨在某些方面,真的很保守。
她很心疼彦彦,但是真的太心疼了,简直就是把彦彦当成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的疼爱,甚至有点溺爱。
“来,周阿姨,”我直接在她旁边坐下,“我们一起吃。”
“那彦彦起来了饿怎么办?”
“到时候我再给他叫一份餐就可以了。”
“佩璇,我真的不饿。”周阿姨有点不好意思。
“不饿也多少吃点,”我劝周阿姨,“趁着现在还没有水土不服,多补充能量,不然,万一咱们中间谁生病了,就真的不好办了。”
周阿姨真的听了进去,开始埋头吃饭。
谁想到,我这句话却一语成谶了。
我和周阿姨吃完饭后,过了一个小时,彦彦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我觉得不对劲,进屋去看,只见彦彦躺在被窝里,小脸通红,眉头皱着。
我上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好烫!
彦彦发烧了!
周阿姨也慌了:“怎么会这样,你回来前我还特意看了,一点事儿都没有的啊,怎么突然说发烧就发烧了呢?”
她满脸内疚。
“没事的周阿姨,别担心,你去用热的湿毛巾给彦彦擦擦脸和四肢,我去叫救护车。”
周阿姨应了,转身跑去了洗手间。
当我们风风火火的把孩子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检查完后,说:“没有大问题,吃点退烧药,休息两天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我一颗紧绷着的心才终于放松下来。
还好彦彦没有事,要是彦彦有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因为彦彦生病,我们暂时没有搬家,还是住在酒店里。
当晚,给彦彦吃过药和饭,照顾他睡下后,宋泽言再次给我发来了信息:“佩璇,一切都好吗?一天多没有见你了,想你。”
说实话,在看到他的留言的那一刻,我真的差点想给他打过去电话,跟他说彦彦说生病的事情。
因为此刻的我木业很疲惫,并且因为彦彦的突然病倒,我整个人的心情状态都降至了最低点。
我真的好希望能有一个人在我身边,让我依赖一下。
但是好在,我的大脑现在还是理智的。
我知道,现在的宋泽言,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让我放心依赖的人了,他很有可能已经是另一个孩子的父亲了。
于是,我压制住了自己诉苦的冲动,简单回复了一句:“一切都好。”之后,就把手机关机了。
我在彦彦的身边守了一夜,胡思乱想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当我被彦彦稚嫩的“妈妈”声叫醒,当我摸到他沁凉的小额头,看到他精神满满的眼睛的时候,我硬抗了一夜没有落下的泪却突然决了堤,哗哗的流了出来。
“妈妈,”彦彦疑惑的看着我,用胖乎乎的小手替我擦着眼泪,“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我笑了:“妈妈是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