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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命中注定

第六章命中注定

“莫非我的前世就是德安郡主朱悦灵?”杨菲菲一脸好奇的看着李时瑞,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

“怪不得我会对那支钗这么情有独钟。”靳余欢眉头微皱,也明白了为什么她一见到那支钗就会无法自拔。

黄崇在一旁鼓掌,“这个故事实在是太精彩了,就好像我能创作出那首歌一样,竟然有这么多巧合。”

当然,这一切不会是巧合,而李时瑞在讲述各自故事的时候,只是在讲述围绕着他们与自己相关联的前世。然而他仍然有些保留,因为许多事件当中的当事人,在这一世并没有出现,而已经出现的当事人中,他又实在不想在自己的如实描述之后,影响了他们三个对自己人生的判断。

李时瑞顿了顿,他看着靳余欢的眼睛,目光温柔似水,他全然不顾在场的杨菲菲和黄崇,执着地对她说道,“所以,跟我在一起吧,这一世就交给我来守护,好吗?”

靳余欢面露窘态,她的内心此刻无比尴尬,即便自己的前世真的是张慕卿,就凭这样一个故事,前世今生的两个人也并无关联,况且李时瑞只是萍水相逢的一个人,在她看来就算李时瑞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就算他已然超越了她对生命的认知,但那又如何,她又有什么理由接受他的表白?

“你们不是恋人吗?”靳余欢指着李时瑞与杨菲菲问道,杨菲菲撇着嘴说,“他把我甩了。”

“她自然有人要跟她在一起啊,就像我为什么会遇见你和黄崇一样,这些都是命中注定好的。”李时瑞急忙说道,“你们都看过《寻秦记》对不对?穿越者无法改变历史进程,就像我活了这么多年,仍然逃不出宿命一样。”

听完李时瑞这么一说,黄崇陷入了思考,他拿起茶几上的几个酒杯摆来摆去,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那...你既然说到穿越,所有的穿越者都已经知道历史发生了什么,而他们带着已知的历史记忆回到过去却无法改变历史。你不是从古代而来的穿越者,那么按照你所说的,你只是知道我们的前世发生了什么,而未来将要发生些什么,你并不知道,也就是说,你也无法预知或者改变未来,所以,你所认为的宿命,也并不代表着未来注定要发生的事情,还有,前世的我们并不等同于现在的我们,所以也不一定能按照前世的命理去循环,我这个逻辑对吗?”

黄崇的这个说法几乎推翻了李时瑞所有关于命理循环的证据,连他自己都已经开始琢磨,这些人平白无故地在今生出现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两位女士纷纷摇头说,这个逻辑太烧脑了,本来理不清的问题现在更乱了。

正在几人发懵时,一阵电话铃声从靳余欢的包里传了出来。

“哦,好,你就在小区门口等我吧,我这就出门。”靳余欢挂了电话,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这么晚了谁来接你啊?”杨菲菲问。

“我未婚夫啊,我们年底就要结婚了。”靳余欢向杨菲菲展示着手指上戴的订婚戒指。

“呦,那我还真想问问某人现在心里作何感想。”杨菲菲此刻好似大仇已报,她幸灾乐祸地笑着,拿起身边的包挽着靳余欢往门外走去。

靳余欢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李时瑞,她同仇敌忾般地说道,“谢谢你的故事,也谢谢你今晚的盛情款待,渣男!”

黄崇见二人已经走了,自己也不好继续待着,于是对李时瑞说自己明早还要上通告,匆匆地告了别。

房子里一瞬间只剩下李时瑞一个人僵直地站着,他绝望无助地想从繁乱的思绪中把自己剥离开来,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李时瑞的双腿像塞满了铅坨一样,他艰难地挪到沙发旁,靠在沙发的椅背上一动不动,有无数的问题闪过他的脑海。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为什么靳余欢马上就要结婚了?难道在自己历尽沧桑等了五百年之后,他们齐刷刷地忽然出现,只是为了再一次给自己带来更加沉痛的打击?

这一切,谁也说不好,他也只能把所有的问题丢给时间和命运。

手机有提示音连续响起,李时瑞随手拿了过来,看到原来收到了是几条语音消息。

“睡了吧?”

“那俩大宝贝儿今天下午已经送回来了。”

“什么时候给你拿回去?”

“还是放在我这?”

说这些话的声音有些苍老,听上去已经过了天命之年,而说话声音的背景声却很嘈杂,其中细听不乏推杯换盏与喧哗之声。

李时瑞也不顾老幼尊卑,按住手机屏幕说道,“老魏,东西先放你那,你可给我看住了,丢了你赔不起。你这老不死的成天在外喝酒,喝这么多年怎么没把你给喝死?”

“嘿呦,你这老王八精今儿怎么这么精神,还没睡呢?”

“你放心,你活五百多岁都没死,我哪儿那么容易死啊?”

“出来喝点?有些个日子没一起聚聚了。”

“给你家里那‘百年散’(注:酒业集团可冠名更改此处)带出来点,别总舍不得,自己在家还不喝。”

“老地方,街边那串儿,我请客,你爱来不来。”

老魏说的“百年散”是李时瑞存了数百年时间的酒,虽然不是什么牌子却醇香四溢,因为是整坛而装的散酒,故称为“百年散”。

李时瑞也好久没喝酒了,再加上今晚这一出不欢而散,更让他想借酒浇愁一醉方休,于是到地下室舀灌了一大瓶之后便出了房门。

李时瑞到路边摊时,老魏正和几个老街坊喝的正欢,他胡吹一通,言语之中仿佛整个京城都是他的。李时瑞从旁边拉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竟也没有能打断他继续。

两位老邻居看着李时瑞,满脸疑惑地问着老魏,这人谁啊?

“我侄子!”“我舅舅!”两人互相指着对方,说得驴唇不对马嘴。

见没对上茬,俩人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指着对方,“我外甥!”“我叔叔!”

“老魏是我舅舅,这…这有点喝多了。”李时瑞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把那瓶白酒拿到桌上,连忙圆场,“你喝这么多了,这酒拿回家改天再喝,老板,再烤俩羊肾,烤老点儿!”(杨慎的棺材板快按不住了。)

老魏喝得正美,哪肯把白酒拿回家,他打开瓶盖,边给老街坊倒满边说,“你们尝尝这个酒,保证比茅台五粮液好喝多了。”倒满之际,酒香四溢,连旁边趴在地上已经睡着的流浪狗都睁开眼睛四处张望着。

“嚯,你外甥拿的这酒是真不错,老魏今儿总算大方一回。”白头发的老头抿了一口,咂摸地津津有味。

“可不,我就刚才凑近了闻一下,比我们家最好那酒更香更纯。”又一个街坊一下喝了半杯,龇牙说道。

“你们愿意喝我让我这,‘外甥’,改天再给你们弄点,这酒可是有年头儿了。”老魏拍了拍李时瑞,把酒杯放在嘴边。

“哎?老魏,你这外甥是不是没对象呢?就冲今儿你这酒,大外甥,这事啊,包我身上了。”老头显然有点喝高了,像居委会大妈一样开始聊起家常。

“你们知道什么啊?就我这外甥,这孩子随我,长得好看,人家对象文化局的,家庭条件且着呢,净瞎操心。”老魏还以为李时瑞跟杨菲菲在一起。

“就你那老么咔嚓眼的,我说老魏,你可别逗了。”老头笑着。

“我说嘛,老魏上次你跟我提过,是你这外甥吧,我要给我们一哥们家孩子介绍,人家那丫头传媒大学毕业,台里当主持人,那长得整个儿一水灵,嘿,好家伙,就他这外甥死活不见,人家现在有主儿了,现在约么着,也快结了吧。”另一街坊端起酒杯,不满地说道。(你细品品)

李时瑞压根什么都没听进去,随声附和着是,是。而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些缘分常常会在不经意间错过,也常常会在指缝间悄悄溜走。

老魏就在旁边嘿嘿地笑,一口小酒一口花生好不自在,他不时地跟李时瑞碰杯,而酒杯却始终低于李时瑞的酒杯。

这俩街坊看时候不早就各自回了家,剩下了这所谓的‘舅舅’和‘外甥’。

“这杯酒我敬你,没有你就没有老魏我今天。”老魏说着说着又要落泪。

“行了行了,又来了。”李时瑞咽下嘴里的肉,一口喝了大半杯白酒。

“我什么时候都得说这话,厂子里我第一批下岗,拿着借来的钱下海,结果钱被人骗光,媳妇也带着儿子跑了,要不是遇见你,那年冬天我早就冻死了。”老魏又提起来他的伤心事。

“你儿子后来就没回来看过你?他现在干什么呢?”

“这么多年就回来过几次,跟我也生疏了,我也没细问,上次回来还给我买了这身衣服。不提了不提了,喝酒。”

老魏滋滋的抿着酒,又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精神?大晚上还能出来遛,以前这点儿不都睡了吗,这不像你啊。”

“我跟杨菲菲分了,我找到我哥了,我也等到她了。今晚上他们仨在我家,我把他们前世的事儿都说了。”

老魏停止了嘴巴的咀嚼,眼睛瞪得老大,将手里还没吃完的花生一下撂到桌子上,“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各自回家了,没了。”

“那个叫,张什么来着?那姑娘你总跟我说的那个,她出现了,那你追人家了么?”老魏对所有事情好像都了如指掌。

“张慕卿,我没法追了,人家订婚了。”

“那你这么多年算白等了?”

“那我有什么办法?她这一世恐怕是跟我缘尽了。”

“你把那画给她看了吗?她怎么说的啊?”

“她相信了那是她的前世,但并没有什么卵用。她有未婚夫我总不能抢亲吧。”

“那你哥呢?他这一世是干什么的?”

“创作人,写歌的,他推翻了我所有的逻辑,现代人和古代人,这是两个根本不相同并且独立存在的个体。”李时瑞拿着筷子比划着。

“呵呵,这事儿有点意思。”老魏从包里掏出一盒烟,点着吸了一口,吐云吐雾之际好像思索着什么,他又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小本子,借着路灯下微弱的灯光,一页一页仔细地翻着。

“对,是叫张慕卿...”他一边翻着册子一边喃喃自语,突然把册子合上又放回了包里,像个宝贝一样的塞进了包里的夹层。

“你这工作手册还留着呢啊?这都多少年了。”李时瑞笑了笑,也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你跟我说过,这张慕卿以前也没嫁给过你啊,你凭什么让人家这一世跟你好?”敢情老魏是把李时瑞告诉他的事都记在了本子上,想不起来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眼。

“你说的也对啊,她上辈子是苦苦求我不得,这天道好轮回,现在该是我求她而不得了,我怎么没想到呢?”李时瑞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就我,我的前世是谁了?我问了你这么多年,你也没告诉过我。”老魏指着自己问道。

“我要是知道我就真告诉你了,我是真不知道,这我有什么好隐瞒的。”

老魏心想也是,他最开始也是怀疑过李时瑞是个满口跑火车的人,可是一晃二十多年已经过去,老魏成了老头,而李时瑞还是原来那副容貌,他还能有什么不信的。

李时瑞看着老魏,想起关于老魏的所有往事,那些往事虽然年代久远却依然恍如昨日......

说起老魏其人,他叫魏然,原来是国营暖瓶厂里的工人,90年代初期第一批下岗潮让他没有了工作,在几个好友的劝说下决定下海经商。他怀揣着梦想和从亲戚朋友那里东批西凑借来的钱独自一人南下,本想要出人头地闯出一片天地,可没想到由于急功近利,身上所有的钱被骗的精光,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又回到了京城。

妻子知道这件事之后,整天大吵大闹说要离婚,过了没多久竟然真的带着孩子跑了。逼债的人越来越多,老魏常常以泪洗面,跪着求他们再缓些日子,可大家并不同情老魏,毕竟当时所有人过得也都不富裕。

临近还债的日子快到了,老魏在家吃饱喝足,想走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寻短见,他边走边喝酒,走出去二十多里路竟醉倒在郊区的荒地里,这正值北风萧瑟的严寒,若是这样在外面躺下几个小时是肯定会被冻死的。

可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偏不让他死,李时瑞恰巧碰见了在荒地里躺着的老魏,见这人浑身酒气,闻着没少喝酒,李时瑞一摸他的鼻子还出着热气,于是赶紧把他拉回自己当时的住处。

老魏酒醒了之后问李时瑞,“你救我干什么,我想死,我TM什么都没了,欠别人的债我也还不起。”李时瑞烤着火炉,问了他一句,“你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的,欠别人的钱你出苦力还呗,至于寻死么?”老魏又向李时瑞倒苦水说了他所有的经历,李时瑞笑着问他,“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老魏说,“欠不少呢,四万多块钱。”

90年代初期的四万多块钱,真是不少钱,如果要买平房,不算太偏的地方能买三间。李时瑞从床底下的旧鞋里翻出一本存折,拿给老魏并说道,“这里面不算利息有十万块钱,五万给你还钱,剩下五万你先拿着做点买卖,别再想着自杀了。”

老魏不敢相信两个人萍水相逢,这个人不但救了自己,而且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敢拿出这么多钱给自己,这人一定是脑子不怎么灵光。

心里正烦着嘀咕,李时瑞又对他说,“这钱我可没说给你,你得给我办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办的,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愿意。”老魏突然来了精神。

“你在派出所有没有熟人?”

“嗯...有,我一哥们是片儿警,但是他也就能办个户籍,别的可没戏。”

李时瑞诡异的一笑,“那这事还好办了。每隔二十年,你帮我弄一张新身份证,姓名随便填,只要是真的,就行。”

“你是逃犯?还是通缉犯?”老魏的脸开始僵硬。

“都不是,反正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放心,你帮我这个忙我不会害你。”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钱吧?”

“帮不帮忙随便你吧,不行我再找别人。”李时瑞说着就要把存折收回去。

“那你总得告诉我干什么用吧?”老魏拿着存折不肯撒手。

“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一眼。”李时瑞接过递过来的身份证,又在红皮的工作手册上抄了他的信息,老魏显得有些迟疑,他又随即写了两串数字,扯下一页连同自己与老魏的身份证一起给了老魏。

“这个电话号码是我的,下面这是存折密码,新身份证办好以后,打这个电话告诉我,我去你家找你拿。这个事儿,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办到,对任何人别提起我怎么救的你,也别对任何人说,我给了你十万块钱,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可那身份证上照片你不还得自己去照么?”

“你动动脑子行吗?找个长得像我的人替我!”

老魏连忙点头出了门,怀里捂着十万块钱的存折,生怕丢了或是被别人偷了去。

一个月过后,眼看着就快过年了,李时瑞还是没有接到电话,然而这一天正当他要根据地址去找老魏的时候,老魏却找来了,他满脸堆笑,手里还拿着水果点心,后背背着一个短粗布袋,看不出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李时瑞让他赶紧进屋,老魏放下东西,从里怀掏出一张身份证,递给李时瑞并说,“身份证我给你办完了,你自己瞅瞅行不行。”

身份证上的黑白照片是个烫着卷头的青年,看上去跟李时瑞略有几分相似,而姓名一栏,写着俩字,魏宇,出生日期1967年9月12日。

“你叫魏然,你给我起名叫魏宇,这里有什么说道么?”

李时瑞披着军大衣,喝了一口搪瓷缸里泡的红茶。

“没什么说道,我以前给我儿子起名叫魏宇,呵呵。”

老魏这一句话顿时让李时瑞成了人体喷壶,他生气地看着老魏,撂下茶缸就要找老魏说道说道。

老魏一看这架势赶紧说道,“你又没告诉我你叫什么,你不说随便写吗?我哪知道给你起个什么名儿好,再说你跟我姓魏不是也方便吗?我跟我那哥们撒谎说你是我远房一个侄儿,找来我们街坊一玩摇滚的小孩帮忙照相,这才办了这张身份证,我这连请人吃饭再搭人情的,花了小一百呢。”

“那我不是让你办完了给我打电话吗?怎么一直没信儿啊?”

“那天我回家手一勤快把衣服洗了,电话那张纸都泡花了,上哪给你打电话去?”

“我还以为我遇上骗子了,崩走我十万块钱。”

老魏嘿嘿一笑,又解开上衣掏出了存折,连同上次李时瑞给的旧身份证一起还给了李时瑞。

“我从存折里拿出不到五万块钱,还完了大家伙儿,自己还剩个千八百块钱,我打算做个小买卖,其余那五万给你拿回来了,我得谢谢你救了我,这五万块钱是真救了急了,这钱算你连本带利五万块钱借给我的,我现在没钱还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挣到那么多钱还你,所以今天来押你这点东西。”老魏说完卸下了背后背着的长条布袋,从里面抽出了一个短小却有些粗的东西,只见这东西里三层外三层都包着布,他小心翼翼地拆着。

“你把军刺包这么严实,是怕上锈吗?”李时瑞不禁揶揄老魏。

“你好好看看再说。”老魏终于将东西从层层包裹中拿了出来,看见桌子上有茶水渍,又没舍得打开,四处张望终于找到一张铺叠整齐的单人床,他将那东西轻轻展开,李时瑞顿时惊诧万分。

老魏拿的是一幅古画,虽然不是很宽,却很有长度,从床头铺开到床尾之后却仍然有很厚的卷轴没有展开,这幅古画李时瑞以前确实见过几次,而关于这幅画所经历的故事,李时瑞更是烂熟于心,这幅画从宋朝留传至今,在明朝和清朝时出现过数多版本,市面上鱼龙混杂,至今仍没有人能说得出哪副是真哪幅是假,此图用绘画的方式记录了北宋年间东京汴梁城的浮华,正是神作《清明上河图》。

“你这幅清明上河图是宋本,真迹早已经存放在故宫里了,所以你这幅应该是假的。”李时瑞没仔细看这幅画,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

“呵呵,你救过我的命,我也就不瞒你了,这是我爷爷当年从长春伪满皇宫里弄出来的,这个一定假不了。”老魏非常自信地说着。

只要对《清明上河图》稍微了解一点的人一定会知道,当年RB战败溥仪仓皇出逃,伪满皇宫那一场大火中的确丢失了大量的宝贝,而后来被解放军截获的《清明上河图》三个版本就有十多幅,如果说这幅图是其中之一那么也不足为奇。

李时瑞一听到伪满皇宫,又上前仔细地端瞧起来,可到底是真是假,他虽然见过几次却也不能鉴定出来,但他深深知道,但凡沾过这幅画的人,没有一个人的结局是好的。

“即便是从伪满皇宫出来的,也不一定就是真迹,但是从年代久远来看,它现在还值个几万块钱。”

“那我就把它押给你,小老弟你可给我看好了,将来我拿钱来赎的时候你别不承认,你得给我写一个字据凭证。”老魏瞥见了桌子上红皮的工作手册,“我这人丢三落四的,你写在这个上,手册我拿走你就别撕了。”

李时瑞拿起钢笔,工工整整地在手册上写道:今收到魏然赝品古画一幅,特此证明。(落款)魏宇 1992年1月10日

老魏看了一眼,急忙说道,“这不行,我这不是赝品,你也得写你真名。”

李时瑞反问道,“你说是真迹,改天你要找我取走时说这幅是假的,怎么着,我还得上故宫给你偷出来,是吗?再说,你不是给我起名叫魏宇吗?我不签魏宇签什么?”

“这东西是你自己拿过来押我这的,我拿十万块钱给你时候都没犹豫,我还差你这点东西吗?你把东西拿走吧,就当那些钱是我可怜你,何况你帮我也办了事,咱们也算两清了。”

老魏听到李时瑞说的这样一番话,也觉得自己有些理亏,毕竟人家救了他还帮了他这么大忙,即便要自己再做些出格的事都是理所当然。他自己也是觉得心有亏欠,才将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抵给李时瑞,以此表示自己并不是忘恩负义贪心之徒。

“老弟,你别生气,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这东西就先放你这,你写什么都行,算我错了,好吧?”老魏仍然收起了那本工作手册,他掏出烟划着火柴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不过大哥得说你两句,你们家老爷子过世给你留了不少钱吧,可父子关系再不济你也不至于改名换姓的,你给我那张身份证上,你跟你们家老爷子长得真像。”

“你眼睛没毛病吧?那个是我,我叫李时瑞。”李时瑞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让老魏瞬间懵圈,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出生年月日一栏分明写着1943年,而面前的李时瑞看上去分明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这根本不可能。

“你可别逗我了,你今年快五十了?”

“哎,我现在没办法给你证明我现在多大岁数,魏然,你今年多大?”

“我61年的,属牛,虚岁今年32了呗。”

“我跟你赌一个十年,十年之后如果我还活着,你再看我,我还是今天这个容貌,你信不信?”

“呵呵,是人就都会变老,十年之后我都奔50去了,你就是再年轻你也得奔40去,咱们赌个什么?”

“我要是赢了,你拿走那五万块钱你得还我,你要是赢了,钱不用还,剩下那五万块钱你都拿走。”

这对于老魏来说明显是一个稳赚不赔的赌注,本来那五万块钱也是李时瑞的,老魏一琢磨便欣然同意。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两个人在十年的时间里也互有往来,老魏也终于在琉璃厂找到了一个门市,做起了古玩字画的生意,他勤勤恳恳早出晚归,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老魏也从壮年熬成了中年人,而他也终于开始相信,李时瑞的确不能变老,他的脑中满是问号,那些怪力乱神的假设不断地出现在他的想象,于是十年之后对赌约定的那一日,他又找到了李时瑞。

李时瑞看上去不仅没有变老,反而让老魏觉得更加年轻,仿佛岁月不曾记得他,只是在让周遭的世界和人们有了不停地变化。

“你不会是什么变的吧?都十年了,你怎么还能像20多岁的小伙儿一样?”老魏问道。

“你说我是什么变的?我跟普通人有区别吗?”

“要我说你肯定是王八成精了,要不然怎么能越活越年轻?”

听着骂人的话,李时瑞却开心地笑出来。

通过这几年的接触,李时瑞发觉老魏确实是近些年以来不可多得的朋友。他曾经答应过李时瑞不会和别人说起他的事,这些年来也始终守口如瓶,不仅如此,他欠李世瑞的钱早已连本带利还清,做人做事很踏实人也不贪财。所以李时瑞把他留下吃了顿涮羊肉,斟满酒后终于把自己所有的事都告诉了老魏。而老魏边听边拿小本记着,李时瑞问他这是干什么,老魏说怕自己忘了。

而之后,李时瑞所有的财产也都交给老魏打理,老魏精打细算,像一个管家一样默默地为李时瑞做着一些不能抛头露面的事情,比如,珍宝馆里主题展展出的那两件宝贝。

李时瑞把醉醺醺的老魏送回了家,本来想着今晚能借酒消愁,可谁知道愁不但没消,又借着微凉的夜风这么一吹,而且发现自己竟然走路不按直线走,着实是有点喝高了。

李时瑞好不容易打到了个出租车往家回,上了车塞满耳朵的午夜电台里却尽是讲述那些男男女女的分分合合,主持人正用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开导着安慰着打进电台的少年们,他按下车窗,任凭夜风肆无忌惮地吹着他的头发。

“既然注定不能找回,不如转过头继续前行,分别多年,于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你纵有感慨万千却再也哭不出来,竟只有无奈一笑,这才是真实的人生,不能相爱,便相忘于江湖,忘记她吧...”电台主持切了那首邓丽君的老歌《忘记他》。

李时瑞看着车窗外的灯火阑珊,眼睛被吹来的风所染浸,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师傅,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出租车司机没说话,只是慢慢地将车停在路边,随即拉上手刹按下双闪灯,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他回头盯着李世瑞的脸,严肃而认真地说出了让他意想不到的一句话,“要吐赶紧下车!明儿一早我还拉活呢!”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忙于生计,谁会关心你那些事不关己的述说,李时瑞本来还要给自己加哭戏,却被他说这句话逗乐了,“我没想吐,走吧。”

出租车又继续开着,司机问道,“我说怎么着?大小伙子失恋了也没你这样的啊,要不,咱们掉个头,工体那玩一圈,保证你明天都想不起她是谁。”

“我深爱的人要结婚了,我等了她好久,没想到最后等来的,会是这样的结果,这是不是就叫命中注定?”

“哎,这有些事儿就是命中已经注定好的,你没法改变也不需要去改变它,一切都顺其自然,交给老天爷安排得嘞。”出租车司机接着又说道,“你就说命中注定这个事儿,我给你讲一真事儿啊,那年是九几年我忘了,冬天,天倍儿冷,我拉个急活儿出城,这走到丰台,那会儿还挺偏呢,就眼瞅着野地里有个人拿个酒瓶子栽栽愣愣一下躺雪地里了,我这雇主当时着急给人送东西,我也就没停,可等我回来的时候,我想去看看这人还活没活着啊,你猜怎么着?这人TM不见了,那荒郊野外的,你说还能有谁去救他?所以啊,有些没发生的事儿,咱们就别过分焦虑也别过分期待,没准到最后还真跟你想的不太一样呢,你说是不是?”

司机的这一番话让李时瑞又重拾起信心,毕竟他这个故事里李时瑞也确实亲身经历,世界再大,世界上的人再多,都脱不开命运安排,冥冥之中自有天数。

而李时瑞也并没有发觉,他今晚跟老魏的见面,会被另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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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每个人生命中都注定有一个恶毒女配的话,高涵觉得,自己在陆恒远和温宁心里,一定是排名第一的恶毒女配。虽然她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在高涵的设想中,恶毒女配应该是温宁,而自己才是最终站在陆恒远身边的那个女人。但是咱也不知道为啥,一切都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那拉倒吧,让那对狗男女离自己要多远有多远吧,老娘不伺候了。可是陆恒远,你能不能别这么打脸?说好的全世界最讨厌我呢?嘶,脸真疼。但是真香。别人家的青梅竹马相亲相爱,我们家的……去他娘的爱情,是个魔鬼!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居然也拥有了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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