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良喟然道:“白兄放心,既然你交予我,我就会好好保管。”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萧玉良刚刚掠下高墙,只见一个青衫少年协同一个红衫少女走过胡同口,这二人正是孔云孔霜霜兄妹二人。
二人身后跟着一位黑衣少年,步伐沉稳有力,此人正是卫无虞。
萧玉良瞳孔微缩,心中一惊,暗道:“孔云他的伤好了?但他怎生也来长乐府了?”
只见萧玉良迅速转过身,而孔云也正好瞧向他,微蹙眉毛,他觉得此人身形与动作有种似成相识的感觉,但一时间却记不起来。
卫无虞自然也瞧见了萧玉良,但他却不认得。
孔霜霜瞧见前面街口有商贩在卖糖人,轻声道:“哥哥快看,前面有糖人。”
孔云这才回过神来,收回目光,寻着孔霜霜的目光瞧去,微笑道:“霜儿可想要?”
孔霜霜点头:“城中新奇玩意真多。”
只因她在烟炉山中极少到外面走动,此刻见着新奇之物,童心大起。
兄妹二人过了胡同口,往那卖糖人的摊位走去,孔云倒也没起疑,只道是自己寻人迫切的错觉。
“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萧玉良心道。
此刻萧玉良要做的事情便是追回那位蓝衫少女,拿回手牌。
萧玉良思索了一会,嘴角渐渐浮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身子掠起,落在高墙上,瞧了瞧长乐府城外的方向,即刻提气施展轻功赶去。
且说那蓝衫少女顺走了萧玉良腰间的手牌,窜入人群后,她寻了个僻静之处,乔装打扮一番后往长乐府外离去。
她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衫,又往自己的摸了摸灰,扮成了叫花子,以便糊弄守卫,由于长乐府近日接连发生多起盗窃案,守卫不免加大了力度。
这时正当晌午,若不乔装一番,不免太过招摇,夜里她倒也不需这般麻烦。
糊弄过守卫后,她便沿着大路离去,她心知捕快若是发现自己离开长乐府,必会追来。
因此她又在大路故意留下线索,这样一来捕快定然往偏僻小路追寻,绝不会往追来大路。
这叫做反其道而行之,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她施展轻功沿着大路离去了约莫有一顿饭的功夫,已离长乐府二三十里路了,身后已然是瞧不见长乐府。
“一群酒囊饭袋还想抓我?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少女笑容满面喃喃道,彻底甩开了捕快,她的心情不禁大好。
“那男人也不过如此,这不也追不上我么?”
“那可未必。”正当此时,一个耳熟的声音自少女身后传入她的耳畔。
少女身子不禁一震,忽然怔在了原地,她回头瞧去,只见萧玉良赫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这不由的让少女吃了一惊,她自认自己的良策没有破绽,实想不出萧玉良是如何看破自己的计策。
但她却并不慌乱,心念一动:“他追来,自是为了手牌。再说了他似有求于我……”少女眼中转了转,笑道:“阁下好生厉害,可是捕快?斗胆一问名讳。”
说话间,她已转过了身,目光这在萧玉良身上打量着,似乎对萧玉良重视起来,心道:“此人轻功,身手均不在我之下,想来也是名师之徒,我需谨慎对待,免得吃亏。”
这一打量之下,她的眼中渐渐露出不太自然的神色。
由于先前对萧玉良不太重视,只是匆匆的瞧了几眼,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此时,她仔细打量之下,发现此人剑眉星目,俊朗十分,气质芸芸。
她本就是江湖贼客,行走江湖这些年来见过的俊男美女绝不在少数,但似萧玉良这般的从未见过。
“在下萧玉良,并不是捕快,这方才已经和姑娘说过了。”萧玉良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少女见到这般气质芸芸的俊朗男子,似有些痴了,瞬也不瞬的瞧着萧玉良,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的脱口道:“端……端木……木瑾。”
萧玉良皱了皱眉,似有些不解,心道:“她这是怎么了?”
萧玉良已有五年未涉足江湖,自叶家惨遭灭门后,便跟着师父归隐山林,而他那位年纪百岁的师父自知大限将至,将毕生武学绝学“拂穴手”尽数相授,不久后便仙逝而去。
萧玉良当初受叶婉君临终之拖,要他查明叶家灭门真相,萧玉良仗着天资绝佳,师父的绝学“拂穴手”五年苦练之下已是大成,这才从出江湖。
昔日叶婉君为救自己而身故,虽自己也掌毙凶手,但心中的愧疚这五年来未曾减弱半分。为此,他受尽煎熬,性格不免变得有些怪僻,对女人极为客气,不论其是否有恶意。
这五年来萧玉良长居山林间,别说是女人了,一个人都难见着。此刻实在不明端木瑾这怪异神情是为何。
萧玉良道:“姑娘还请把在下的手牌归还,此乃谢世朋友所托之物。”
端木瑾在遇见萧玉良之前,遇见的人都对她充满敌意,不但嘴上没有放过她,常常谈不到三句话,便开始动武。
她见萧玉良客客气气,并无恶意,对他的好感陡然上升,但顽劣的性子却收不住。
端木瑾眨眨眼,道:“你与我说说,怎生找到我的,便把手牌归还于你。”
萧玉良心道:“若能不动武,自是最好。”
于是笑道:“一个人若是在同一处地方,一件相差无几的事情做了一个多月,想来不论是谁都会心生厌倦之意。试想此刻有一个武功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人出现,还顺走了他的东西,得罪了他,我想任何人都会选择离开这个地方。”
端木瑾脸上有些吃惊,她没想到萧玉良竟将自己的心理推测的大致不错,她忍不住道:“你怎知我出了长乐府会走大路?”
萧玉良道:“你在长乐府的干的事情可闹的沸沸扬扬,光天化日离开长乐府自然不能招摇过市。正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若想彻底摆脱捕快,选择走大路才是最好的。”
听到这,端木瑾心中已是惊得无以复加,脸上的惊讶再也无法掩饰。似又觉得自己方才所做之事,有些理亏,于是她将那块手牌抛给了萧玉良,道:“好了好了,还你就是了。”
萧玉良接过手牌,怔了怔,他没想到会如此简单要回手牌,回神笑道:“姑娘倒是个守信之人。”
端木瑾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不止有男人才能做到,女人亦是一样。”
萧玉良道:“端木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端木瑾本不想答应,但方才自己所做之事理亏,此刻萧玉良这般客气相求,倒让她不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