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温笑了笑,道:“世事本难料,我知你定有一段伤心的往事,但我不会问你。”
萧玉良道:“为何不问?你是觉得我不会与你说?”
穆温道:“问不问在我,说不说却在你,但我若是不问,你又何必说呢?”
他饮了几口酒,又道:“我若问了,你便会回忆,回忆便愈加痛苦,我为何要给萧兄徒增伤感?叫你心情不好!”说完他又哈哈笑了一阵。
萧玉良举起酒壶与穆温对碰了一下,展颜一笑,道:“不错,不错,世事本难料,我不能坏了穆兄喝酒的兴致,有人陪着喝酒不该发愁的。”
穆温道:“那一个人喝酒就该发愁了么?”
萧玉良道:“一人就算遇见了天大的喜事,叫他高兴得不得了,但他只要一个人独自喝酒,那不论心情有多好,也会渐渐发起愁来。所以只要是一个人在喝酒,那一定是闷酒、苦酒……叫人喝过后愁上加愁。”
穆温道:“是么?”
萧玉良轻轻一笑,又大饮了几口酒。
穆温从怀中拿出那封信笺,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喃喃道:“你说这信笺在江湖出现多久?”
萧玉良道:“这就犹未可知了,不过据我推想,这信笺至少在三年前就有了,或许更早。”
穆温道:“我总觉的此处并不是制作地图的地方,少了些东西。”
萧玉良眉头微蹙道:“少了什么?”
穆温道:“我也说不上来,但总觉的不对劲。”
萧玉良道:“此事暂时是过去了,不知穆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穆温道:“此事越来越有意思了,正一教一定与此事有莫大的关联,说不定那地方就在正一教中。不知萧兄可愿意与我一同去正一教瞧瞧?”
萧玉良思索了一会,心想:“也好,到了正一教我顺带可以瞧瞧他。”想到这他笑了笑,道:“好,我陪穆兄走一趟。”
穆温道:“也不知那姓柳的几时当掌教。”他顿了顿,思索了一会又继续道:“说不定就在这几天。”
哪知萧玉良与他一齐道:“我想很快了,说不定这几天。”
穆温怔了怔,笑道:“萧兄与我想的一样,你说我们是不是知音?”
二人相视一笑,极为默契,一个微笑时常胜过千言万语。
穆温又道:“萧兄,见你心情不怎么好,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萧玉良笑了笑,道:“这次我倒猜不出穆兄要带我去哪。”
穆温神秘一笑,道:“过几日到了你自会知道。”
……
萧、穆二人一面饮酒畅谈风声,一面欣赏繁星点点的夜空。不时一阵欢笑,不时却又面色严肃。
二人虽认识的时间短,但却似忘年之交一般。
穆温盛情难却要带萧玉良的去解闷,萧玉良不好拒绝,只得是跟着。
第二日天刚亮,萧、穆二人便匆匆离开了乌山,穆温领着萧玉良往东面直奔,两匹马儿一口气行了百余里,渐渐体力不支,已经疲倦之意。
二人进了一座小镇,寻了家酒楼,打算歇息。将马儿牵到马棚安置好,这才进了酒楼。
此刻正当晌午,这家小酒楼虽有些破旧,但依旧是生意滚滚,二十几个位置几乎已被坐满了。
小二见有客人来了,当即上前招呼:“二位官人这边请。”
他引这萧穆二人来到一处空位,又道:“二位需要来些什么?”
穆温道:“红烧肘子、清蒸锦鲤、花雕鸡,再上几道开胃小菜,两壶竹叶青。”
小二一一记住,而后道:“好嘞,客官稍等。”
萧玉良见穆温一口气把菜名都报了上来,不禁怔了怔,随后笑道:“看不出穆兄对吃的东西这么讲究。”
穆温笑道:“在怎么样对自己的肚子那能委屈么?”
萧玉良又道:“不过,你怎知我喜欢喝竹叶青?”
穆温道:“你的酒葫芦里虽然打过别的酒,但竹叶青的味道却是最浓,这还不足以证明么?”
萧玉良摸了摸酒葫芦,大笑道:“穆兄有心了。”
不多时,小二将菜上齐了。
萧玉良每次吃饭都会叫小二将自己的酒葫芦打满,不论还剩多少酒,不过大数情况下都已见底了。
酒过三巡,忽见一行三人走了进来,两男一女,皆是游人打扮,衣物朴素简洁。
为首是一个男人,但见他精悍强壮,皮肤黝黑,一双眼睛似在发着光,一股子傲气,好似谁都不放在眼里一般。
另一位却是个身材匀称,书生气极重的男子,他手中拿着一柄折扇,轻轻的扇着。衣着虽简朴,但却极为干净,似乎身上的衣是因为反复洗涤而褪色的。
最后一个女人神情冷傲,长相清秀,眸子里闪着逼人的光芒。
这三人的步伐极为沉稳,显然下盘功夫极好,身怀武功。小二领着三人道空位坐下,招呼了一番。
萧玉良在三人进来时就已经发现了他们,注意力已在他们三人身上。
只听那精悍男子道:“那臭丫头这次废逮住她不可。”语中带着怒气。
冷傲女子道:“二哥放心,我已查道那丫头躲在这丘山镇中。”
“二弟,不必动怒,那小丫头没有什么恶意,我瞧他只是爱玩罢了。”那书生气十足的男子道。
精悍男子接着道:“大哥,那臭丫头把我们的宝剑盗了去,你怎说她是在玩闹?”
那书生气十足的男子笑而不语,含笑瞧着精悍男子。
穆温自然也发觉了这三人,喃喃道:“书屠歌三位怎来丘山镇了?”
萧玉良道:“穆兄莫非认得这三人,我瞧他们武功在江湖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穆温道:“不错,我认的他们,不过却没打过交道,那书生气十足的男子叫邵子谦,据说他本可以高中状元,后来遭知贡举暗中使坏,最后落榜了,心灰意冷之下习了武功,此人可是个文武双全之人。”
萧玉良道:“那精悍男子呢?”
穆温道:“他倒没什么来头,此前是个屠户罢了,叫做尹恭,先前被当官的抓进牢里当替死鬼,后来逃了出来。那女人叫姚玉俭,以前是个卖唱的,也被当官的所害,失了……唉……”
“后来不知怎的,这三个被当官害过的人就凑一块了,还义结金兰,成了异性兄妹,到处惩治那些为富不仁、仗势欺人、以权谋私之辈。”
萧玉良心想:“我五年未出山,终是孤陋寡闻,这三位的名声竟也没听过。”他叹息道:“恶与善终是一念间。”
穆温道:“不知他们三位到这来做什么。”
萧玉良道:“听他们语中,好似有东西被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