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噼啪啪的爆竹声中,新的一年来到了。忽然发现毕业后的时间过的好快呀!每个人都收获了好多。我只在除夕夜中祈福:一愿新的一年我能有一份正式的工作;二愿家人身体康健;三愿佳人出现,如同梁上燕,岁岁得相见。
老人们一直都说,除夕时祈福是最灵验的。我把心愿藏于心底,希望在爆竹声声中,诸神可以助我圆梦。谁知刚过完年,生命真的出现了转机。新年假期后,我依然在村委会帮忙。这天去县里送材料,顺便去看看老同学闫永信。
“新年好!老同学!”
他更热情,非要来个礼节性的拥抱。我很不理解,男人怎么都这样。抱一下或者摸下手能得到什么呀?况且自己有老婆,怎么不对老婆这么热情呢!我笑嘻嘻的推开了他,不喜欢被他这样占便宜。他也比较知趣儿,不会勉强。
我们相处还是很融洽的,能够交心而谈。他像是我的心理医生,或者情感宣泄桶,接纳我的一切情绪。我和白雨、晓菲她们的感情,虽然铁的很,但过年后我并不太喜欢找他们玩儿。我不知是因为浩宇的缘故,还是我内心深处的自卑,可能兼而有之吧!
那天我和永信聊了好久。我告诉他我和浩宇之间的故事,贾建国的事我也没有隐瞒。说到他的野蛮处,我竟落下了眼泪。永信懂我的委屈又无能为力,心疼的安慰我:
“其实社会并不是你想象的样子。有些时候没有那么公平的。但我们还要相信,未来是美好的,一切都是过程!上帝在关上门的同时会为你开启一扇窗。”
听到他的开解,心里还是很舒服的。我勉强露出笑容,不想总带给别人坏情绪。他也为我发愁,那种忧伤无力的样子,我难以忘记。但他却真的为我开启了一扇窗。
“我有个哥们儿倒是有些本事。他在市政府当秘书,这些领导他都认识。你要是肯和他做“朋友”,陪陪他,他或许能帮上你的忙。你想试试吗?”
永信的话让我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内心真的太渴望有份工作了。但我明白他所谓的朋友是什么意思。让我直接回答,为了工作我愿意放下自尊。尤其是在一个外人面前,把我的自尊撕得粉碎,这是何其不堪!之前永信想碰我一下,都被我拒之千里呢!现在在他面前直接说我同意的话,这是多么的荒唐与讽刺!
我沉默不语。他连忙解释:我也就是说说,我实在帮不了你,又不想看你流泪。就当我没说好了......
回家之后永信的话时常在我耳边响起。每次有这个闪念时,我总催我爸爸去给他的老朋友(县里的领导们)送礼。我家这点儿土特产,他们笑纳的同时并没有放在眼里。总是拿好话支胡着爸爸。“再等等。再等等!”无论他怎么夸赞他的女儿,人家总是有各种理由......爸爸回来又要详细的给我讲述他这一天的经历,又要哄着我,让我有信心。我除了埋怨和冷脸,实在没有好言语。可怜的爸爸就这样两面的讨好着!对谁他都不敢有一丝脾气。也许这就是被生活打磨的样子吧。
我们村虽然不大,人口也不多。但还是几个富户的。李叔叔家就比较有钱。他家有果树、有地、还养了20多头奶牛。李叔有五个孩子,四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四个女儿都已成家,个个日子过得红火,又常常照顾娘家。唯一的遗憾是,儿子得过小儿麻痹症,稍微有些踮脚。
李叔、李婶都很相中我,四处托人想和我们家结亲。爸妈先前总是推脱着,说我还小,不着急考虑结婚的事。可这次不知谁做了工作,托我二嫂和我们家说。二嫂觉得经济条件这么好,人又比较踏实。虽然有点残疾,但也不影响正常生活。说的爸妈都觉得也有道理了。我这个生气呀!和他们大吵起来:
“什么意思?嫌我在家白吃饭吗?干嘛让我找个残疾!在你们眼中我就这么不堪吗?他家有钱,你怎么不嫁呢......”
我语无伦次。我都不记得都说了什么。我踢翻了凳子,打碎了饭碗。狼狈的从家中逃了出来。
走了很久、很久。天似乎同情起了我,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浑身被雨打湿也不愿往家返。我喜欢这样的雨天。我可以肆意的哭,大声的喊叫......
没多久我就没有了体力。我不知该去哪儿。去找晓菲,我无法面对他和浩宇的缠绵;去找白雨,她不懂我内心深处的不甘;去找雅婷,感觉自己的样子如同摇尾乞怜.....世界上根本没有感同身受,我的梦只有靠自己来圆。
不知怎么我走到了舅舅家。敲门时舅舅还以为是表妹补习完才放学呢。看到狼狈的我,显得很担心。我说谎自己忘了带雨伞,不往家走了。舅妈把我安顿好,给家里打了电话。表妹今年高二,她喜欢向我请教各种问题。看见她单纯、拼搏努力的样子,我怀念读书的日子。我现在也很努力,可不知该如何努力。我甚至怀疑,像她这样的努力,真的有意义吗?那晚我辗转反侧,我害怕自己没有未来,我还是在那个美丽的村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