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一章。
秦文看着眼前的道长,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张生见状赶忙附在秦文耳旁提醒着他,秦文这才想了起来。
“道长,我二人此番前来就是来找您的。”
“找我?你们是什么人?”
“额,不瞒道长,我乃是济南府由知州的主簿,秦文。”
“由知州?由礼门!”
见这老道如此惊讶,秦文也是有些好奇。
“难道道长认识由大人?”
那老道思索了一下,随后开口道:“认识,当然认识,我能来这当道士,他也算是功不可没啊!”
这老道说话语气怪怪的,一点也不像感激的样子,秦文觉得这里面恐怕是有什么事。
“道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没什么意思,随口说说罢了,你们二人不会是来抓捕我的吧?”
这老道士说话真是让秦文摸不着头脑。
“抓捕你?道长这又是何意啊?”
“嗯?你们既然是由礼门的手下,不是来抓我,那是来干嘛的?”
“道长,我二人是来向您讨教的生财之道的。”
“生财之道?哼,这种事何必来问我?那由礼门不就是个生财的好手吗?”
秦文听到这觉察出了这老道恐怕是与由礼门有什么恩怨。
“看你这年纪轻轻的样子竟能当上他的主簿,想必背后有高人啊!你这种人,还要向我讨教?”
“道长,实不相瞒,我是靠帮由大人破了案子才得的这个职位,如果我背后真有什么高人,我也就不来向您讨教了。”
“嘶!这济南府的官还有靠自己本事爬上来的,难得啊!”
秦文一直听着这老道阴阳怪气地嘲讽官府,心里也是不舒服,如若换个人,只怕是早将他抓起来治个大不敬之罪了。
“道长何出此言?我是新上任的主簿,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事,还请道长指点一二。”
“你这新官上任不懂里面的道道,我现在也算是烂命一条,便与你说来。那由礼门几年前不过是个七品的小官,如今能够当上知州,那是和银子分不开的呀。”
“道长此言可有凭据。”
“呵!凭据?他往上使的银子就是我的,这还要何凭据,我现在落得如此下场还不是要多谢那由礼门。”
“我打听过,您不是自己来当的道士吗?”之后秦文便把打听来关于这老道的事给说了一遍。
老道听完之后放声大笑。
“就与你说了吧,几年前我也算得上是富甲一方,这钱多了自然会生出是非来,而且我曾经当过土匪,别人想要找我的麻烦也很容易,由礼门就是那些找麻烦的人之一。之前我因为经常送钱上下打点,所以一般的官员都不敢得罪我。可这由礼门却有些不同,有一日他竟差人直接到我府上抓我,当时我也是奇怪,这由礼门一个七品小官怎么敢来惹我,后来我在狱中时托人拿钱去跑门路,可这次却拿多少钱都不好使,我那时也是万分惊恐,想着自己也没得罪过什么大人物,怎么这钱就不好使了。”
这老道说到这也是一脸的气愤。
“后来我才知道,呵!你不得罪人家,可你的钱得罪人家了,上面有人想直接要我的财路,没办法,我也怕死,所以把这些门路都转手给了由礼门,之后我就被无罪释放了,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秦文听到这也是哑然,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事。
“可你为什么不上告呢?”秦文不解的问到。
“告官,他由礼门不就是官吗?你以为他能升到五品知州是谁举荐的,就是左布政使。他们这些人官官相互,合谋起来想要我的钱,没办法,我可还要命呢。”
秦文听完有些不敢相信。
“但我看着这由礼门不像什么贪官,在当地名声也挺好的……”
“年轻人,你可知什么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干了脏事,难道还要大肆张扬吗?之后我就是怕了他们,所以才去当乞丐装疯卖傻,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去享受?”
这老道话锋突然一转,笑着说道:“这钱呐,在我这普通老百姓手里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可你是官,那就不同了,你想学生财之道,我也可告诉你,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你如此年轻就当了由礼门的主簿,若是靠的真本事,那你日后定会是前途无量,我要你答应我,如果你哪天当上了大员,就要帮我铲除这些人!帮我报仇,如何?”
秦文听了这话有些犹豫了,但想到自己怎么可能当上什么大员,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
“好!我经商多年,知道这最赚钱的莫过于走私盐铁、粮食、丝绸了,这些可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其次呢,就是如你这般,做官,但要做大官。这样你就可以侵占地方上的田地,还可以组织商队,底下的官员,富商也自会来孝敬你,还可以私自开矿。当上地方的首府之后你还可以挥当地人抗税,一年就只交几两的茶税商税,上面的人查下来了,随便找几个替罪羊杀了便是。再次呢,就是抄那些个大官的,豪商的家,他们可都是富可敌国呢。或者你找人开几家妓院,赌场,这些都是最赚钱的行当,又不违反大明律,就是名声难听点……”
见这老道是越说越离谱,秦文也是无语了,这些手段也太那个了,秦文真是无法开口接这老道的话,但还是赶忙打断了他。
“这些不太好吧,这……”
“怎么?这些不是生财之道吗?”
“道长,您做得也不是这些生意吧,有没有稍微正道一点的。”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
注释
布政使(二品官员):官名。明初沿元制,于各地置行中书省。明洪武九年(1376年)撤销行中书省,以后陆续分为十三个承宣布政使司,全国府、州、县分属之,每司设左、右“布政使”各1人,与按察使同为一省的行政长官。宣德以后因军事需要,专设总督、巡抚等官,都较布政使为高。清代始正式定为督、抚的属官,专管一省的财赋和人事,与专管刑名的按察使并称两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