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用担心,这事没人会细着追查的,不知内情的人根本不会怀疑,知内情的人,查这个没有必要!老夫人还是想好,见了皇上怎么控制情绪才好!”
被阮宁波这么一说,宋老夫人松了口气。
而夜天题被柳至柔带着走进那个地方时,脸色顿时冰冷异常!这样的地方在御书房存在,关键是竟然被柳至柔就这么进来了!
皇上的安危岂不是纸糊的!
柳至柔斜倪了夜天题一眼,“御风哥哥一定很惊诧,但更生气,这个地方,不是至柔造的,这是皇上亲自造的,名为储酒,实为幽会!”说着十分赧然别扭的低头,“至柔是被皇上困在这方隅之间过,所以,所以才记得!”
夜天题一时僵了脊背,虽然他目前对这个柳至柔还不明朗,但是听她这么说,也不免当了真,只是嘴上依然冷然说道:“皇上可以尽享天下美女,犯不着这样吧!”
柳至柔一低头,幽幽的说:“至柔也是这样想,但是皇上似乎觉得这样更又情趣,说什么圣贤书下翻云雨,牡丹花下做幽魂!皇上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据他说。”
“说什么?”夜天题的双拳已然握紧。
“还有幼女!”
“什么?”目眦尽裂。面容冰冷!
天央宫和御书房之间狭窄的管道上,两个轿子错身而过,两边的人都有意遮掩相避,当然是擦肩而过。
只是郎东昱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错身的轿子,不过只是一看,又转回了头,倒是吓出了身旁那个太监的冷汗!
当阮宁波和宋老夫人到达御书房时,皇太后也赶到,一时两个容颜半老的女人,怔忪在原地,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她们?
目光胶着着,升起的有恨,落下的有怨,最终依然没有平息,只是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宋老夫人,请吧!”
“太后安好!臣妇是来求见皇上的!”
“是吗?是或不是,进来再说吧!”说着皇太后率先进了御书房,开门的太监见是太后,忙说:“太后娘娘,皇上方才不是去天央宫了吗?”
太后一脸惊疑:“是吗?那本宫还白跑一趟了!你去通知皇上吧,让他在那等着,本宫见了我朝功臣的家累,得示以国礼啊!”
“喏!”
那太监走了之后,这两个女人便进了御书房,而她们的脚下面,是四只凝神静听的耳朵!阮宁波则是守在了御书房外!
御书房内,两个女人久久相对无言,此刻她们的身边无人,是书,书是不会听的,不会说的!所以这两个女人都以最轻松的状态在面对着。
皇太后看着自己对面的那个女人,自己恨了她那么多年,就是恨得这样一个老婆子吗?姿色衰败,皱纹初生,头发见白,眼神哀戚的女人,被吴王侮辱,被先帝逐宫,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知道是谁,一直虐待着自己的骨肉,她,是不是太狠毒了点?
如果不是宋工柳战死,她也许还能忍着不说这个秘密,就让这个曾经夺过她最爱那个男人心的女人,一直自怨自艾下去,这是最好的报复,不是吗?
可是,也许是她心软,也许是人老了,就会开始惜福,开始追悔,这个她戏弄了20多年的女子,过的很凄惨,让现在的她,不忍睹。
她说过了,也决定了,史牧歌,我想赎罪了!但是李姝仪的本性,她想赎罪之前,还是借别人之手,狠狠的让这个史牧歌痛苦了一把。
昱儿打算两国联姻的时候,她满口就答应了!一则是配青竹的袖白堤实在是合她的心意。二则是袖白雪的到来,会让这个史牧歌疯掉吧!她让阮宁波做得那件事,昱儿不想封袖白雪也得封,那是她给史牧歌的最后一份礼物!
她想赎罪了,可还是这么邪恶,因为她忘不了,当年,先帝的眼中,是如何的铭刻一个女人!作为付出了心的女人,她受不了!
史牧歌一直坐着,坐得有点累了,依然一动不动。在等着,李姝仪说话!
“本宫今天来,其实是想赎罪!”李姝仪的话,让史牧歌僵直了脊背。“其实……”酒窖里的夜天题,拳头握得死紧,指甲已经深陷入肉,静静等候着自己的命运。
“禀太后!”这时,外面突然有太监扬声。
“什么事?”李姝仪一脸不悦。
“禀太后,皇上让太后赶紧回天央宫一趟!”这个太监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跟在皇上身边的太监。
“不是让他等在那里吗?皇上摆驾天央宫所为何事,很急吗?”
那太监说话的语序很耐人寻味:“回太后,皇上摆驾天央宫是为了凑请太后批准封阮顺常为麦香伊人一事。至于急着要太后回去,是因为平垠王好像昏过去了!”
太监似乎很满意自己就这样完成任务了,脸部线条很柔和。如果平垠王昏过去了,他十万火急的应该是找太医,或者是见了太后就得说的,他却拣了他要说的先说。
而太后也根本几乎忽略了后半句,平垠王昏了!屏退了那太监,李姝仪的脸色如寒霜扫过。
麦香伊人,和麦香女子,这两父子,还真是象到骨子里去了!
却又让多年冲淡的恨意一时浮了上来,望向史牧歌,那个女人,一脸的惨白,她怎能不惨白,因为她就是当年的麦香女子。
李姝仪坐回椅子,笑容在脸上转了几转,湮没稀释又翻腾起的恨意,她,又改变主意了!
很抱歉,史牧歌,李姝仪在心中这样说着,你真是一个不走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