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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还在原地”

4月底,蒋峰毅给夏橙打电话,说了很多煽情的话,回溯两人认识的点点滴滴,很明显这是在总结这段感情,最后蒋峰毅说他准备和前妻复婚,儿子蒋帅也希望他们复婚,夏橙表示祝福。人生就是一场旅行,有人来有人去,有人来来去去。

情出自愿,事过无悔,夏橙和蒋峰毅很好诠释了这句话。

春暖花开,国内航班基本恢复运营,夏橙决定1个人回成都转转看看父母,机场防疫依然很严格,戴口罩和扫健康码是必须的程序。

飞机落地成都双流机场,林轩早已等候在机场外,历经社会洗礼,岁月变迁,远远看去林轩举止并没有太多变化;夏橙眼神里更多是淡定与从容。与上一次在上海见面不同,这次成都是林轩主场,看的出他更放的开些,没有第一次见面拘谨。

林轩接过夏橙的行李,还是和12年前一样,夏橙径直走在前面,林轩喜欢跟她在后面。夏橙没想到成都气温比上海高这么多,穿着风衣外套,穿过停车场已经微微冒汗。林轩通过自己努力换上自己喜欢的保时捷,很多年前他跟夏橙说自己邻居都有车,等他毕业后努力挣钱给父母买,他做到了。

夏橙毫不客气打开车门坐上副驾,男人的车要是没女人打理可以想象一下,烟缸里全是烟头(至少20个),副驾位置上还有一个吃完的辣条包装袋。

“你学会抽烟了”,夏橙问。

“是的!你离开后学会的,那段天塌下来日子差点没缓过劲。”已经过去十几年,林轩如今描述起来已经完全没有痛感,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对不起,你恨我吗?“

“不恨,真的!偶尔和朋友们聊起来,说挺感谢你的,是你给我上了人生重要一堂课。”

“上课?哈哈哈哈,你想笑死我吗?”给夏橙逗乐了,片刻后夏橙严肃起来,“对不起,如果伤害到你,你的做法曾经一样伤害了我,彼此彼此,年少轻狂不懂事,让他们随风去吧”。

“我们的认识的时候,你才17岁吧,时间过的好快,原本以为我们这辈子不会再见面,”林轩在努力回忆。

车子向市区驶去,作为土生土长的成都人,落地第一餐应该是火锅。夏橙右胳膊靠在车窗上,侧身看着驾驶室,想起高中那会儿坐在林轩脚踏车后座上,两人飞驰在公园后山柏油路上,也是这个油菜花丰收的季节;后山路高高低低,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林轩载着夏橙用劲力气冲上坡,再急速俯冲下坡,惹得夏橙哇哇大叫捶打他后背,现在那片美丽后山风景已经被地产开发商建起一栋栋别墅。

不多一会儿他们到了成都最地道火锅店,疫情之后的餐饮生意稍稍差些,相对比上海,成都这边戴口罩人已经不多。林轩是这家店老熟客,大堂经理过来打招呼,林轩直接让他帮忙配菜,然后再给夏橙过目。其实林轩根本不知道夏橙喜欢吃什么,读书的时候都是穷学生,约会哪能频繁吃火锅,但是他知道夏橙如今吃辣肯定不在行,鸳鸯锅是她最后的倔强。

“你变化不大,稍微成熟点”,林轩盯着夏橙看,露出标志的酒窝,男人笑起来有酒窝不多。

“哈哈,没有没有,年纪长了,眼周已经开始有细纹。”

“你什么时候手术变双眼皮了,我上次问过吗?“林轩真的很好奇,因为高中毕业后夏橙父母是有打算带她做双眼皮切割手术的。

“没有动过手术,是年纪大胶原蛋白流失,眼皮重叠吧“,说着说着,夏橙就把眼睛眯起来给林轩看,示意没有手术痕迹。

菜品慢慢跟上,林轩边刷菜边看着夏橙,“上海天气很养人,你皮肤好白啊,比那时白”,说这话时他并没有觉的不好意思,毕竟两人曾经有过肌肤之亲。

“现在知道防晒了,平时接触阳光时间少,“夏橙伸出手腕与林轩手腕对比肤色,她看到林轩左手腕内侧有两个圆圆的伤疤特别突出,“你这个是?”夏橙把目光好奇盯着伤疤处。

林轩笑而不答,从锅里捞出刚烫熟的肥牛放在夏橙碗里,沉默一会儿后,他摸了摸伤疤说:“12年了,伤疤还在。”

夏橙更加迷糊,“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夏橙,你离开以后我觉的天塌下来了,整个人仿佛被扔进深渊一样,茶饭不思,晚上失眠惊慌,这时候才意识到你对我的意义,原来失恋是TM这种感觉,太痛了!就在那时,我学会抽烟排解苦闷,反复思考我们恋爱的整个过程,你为我做过什么,我为你做过什么。”

“如果伤害到你,对不起,”夏橙看着林轩的脸,有些心疼过去那个不懂事的少年。

“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是那时候的我太不懂事,毕业那么久不知道规划未来,整日沉迷于游戏里,哪个女人愿意跟着一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男人;我用烟头在手腕上烫缓解自己心痛,伤疤用来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

两人端起饮料,碰杯敬过往。

晚饭吃3个多小时,林轩滔滔不绝,夏橙很认真听,他有太多话想跟她讲,10多年发生太多事。

林轩以80km/h的车速去接夏橙,现在30km/h的车速送她回家,此刻多希望这条路没有终点。他特意绕去高中学校,15年时间学校里面没什么变化,教学楼还是那个教学楼,操场还是那个操场;学校外面变化太大了,以前一大片农田如今树立起一幢幢高楼大厦。无论外面怎么变化,学校的使命依然是教导育人。

林轩把车熄火,放下车窗玻璃;初夏的风吹进来,清凉的扫过面颊,仿佛18岁那个夏天夜晚回来了,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林轩的心还在原地守护。

夜深了,车子停在夏橙家门口,依依不舍告别,两人约好过几天一起去参观林轩设计的民宿。

蒋峰毅和张洁办理好复婚手续,一大家人在饭店摆一桌算是庆祝蒋家团员。几杯酒下肚,蒋峰毅内心说不出的滋味,是酸楚还是无奈,亦或者是向生活妥协,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张洁看到丈夫脸上复杂的表情,她走过去轻轻拍拍蒋峰毅后背,以示安慰;两人相处几十年,对方的任何一个表情双方都明了。蒋峰毅放下酒杯,给张洁一个个深深的拥抱,余生有你为伴,携手同行。

经过此次疫情,蒋峰毅全家决定以后继续定居在杭州,等国外疫情平息后,把加拿大房产变卖一些;蒋帅辞去加拿大的工作,留在杭州辅助父亲生意,以后接管公司。现在蒋峰毅和张洁还有一个心愿,如果儿子和儿媳妇放弃丁克的念头那就更好了。

美国肺炎确诊病例已超过100万人,欧洲仍然笼罩在恐惧中,按这个发展局势,周安公司在德国设立的业务分部应该会暂停,他可以一直呆在杭州陪方静媛。

几日后,林轩邀请夏橙去参观自己设计的民宿,车子开过一条林荫道,这是他们高中谈恋爱时经常去的那条路,尤其是初夏树木郁郁葱葱,挡住阳光,路上星星点点特别漂亮,那时夏橙坐在林轩自行车后面,右手搂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的后背上,空气里全是恋爱甜甜的味道。

他们登上一个湖中小岛,民宿的院子门前竖立着一个很大的广告牌,“还在原地“!夏橙惊愕诧异愣住了,她明明记的自己给林轩的选名是“不在原地”,几秒钟后她回过头,林轩面带微笑正看着她。

时隔多年,有些人始终在原地等你!

End—

尘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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