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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心思难测

舞乐响起。

华丽的舞衣上穿饰的金属片与珠宝在灯火下于波拉优美而快速旋转的舞姿中如星光闪耀,彩虹飞现,中间那被衬托下的人儿更加的耀眼夺目,那流水般的手势变化,顾盼生姿的眼神,不时的抓住众人的目光!

今晚,无疑波拉的风头盖过了她的身为寿星的父亲;

今晚,也许许多的达官贵人真正算见识了诃罗家的女儿波拉。

波拉看着舞会观台座上笑容满面的父亲,心中高兴之余却意犹未尽。

这次给父亲的这个惊喜算是一个预演,她对自己的表演还算是满意的,但其实波拉是更想看到水晶的舞蹈的,要不是因为水晶有丧在身,她肯定会拉上她,让她表演一个舞蹈的!此时,她却在众人的喝彩包围里。

表妹波拉的表演是让伯雅刮目相看的。

他没想到表妹在舞乐这方面还是有些天份的,这阵短暂的学习的时间能够跳成这样,至少在他看来,是很不错的。

舞姿很流畅,表妹那生动的眼神是其亮点,会让人眼睛一亮,不过在欣赏其舞蹈时,伯雅却是会偷偷的瞥看一旁的水晶。

她的侧颜像雕像般立体唯美,一下能把人的眼神拉去,伯雅此时却发现她那认真观看的眼神,表情却似乎又波澜不惊,表妹的舞蹈没触动到她?

亦或还在悲伤义父的逝去?她在想什么?忽然,伯雅脑中飘过这么一个念头。

是呀,水晶到底在想什么?

水晶她其实是有被波拉的舞蹈触动到的,更确切的说是被这场景。这场景让她想起了曾经有过的相似的那些画面,似乎遥远又渐渐清晰的一幕幕闪过。

在梵帝国宫中宴会上,父亲带着她第一次参加宴会的快乐与好奇,随莎萝公主一起学舞蹈的时光。

唱歌给母亲听,母亲脸上绽放出的笑容与那合(和)拍的掌声。为父亲阿约舍的生辰而表演的舞蹈,送上的祝词,父亲那温暖宠爱亲在她脸上的吻,牵着她与母亲水萝澜一起欢快的舞蹈。

这些仿佛都记忆犹新,只是眼前睁眼看到的却是波拉的身影,似在告诉她,这是在诃罗的将军府,往日的时光与美好已不会再有,而在这里喝着酒,喝彩拍掌的人,比利斯、伯雅王子、诃罗,他们是自己的仇人!

只是这时,她要为波拉喝彩鼓掌,回到残酷现实之中。

猛然回首间,水晶她的眼神撞上了看过来的伯雅王子,她的眼神凝在那儿,就那么盯着,竟没有丝毫的回避。

而伯雅这时是一呆,脸竟会一下子不觉的红了起来,心脏突然间〝咚咚咚〞敲鼓般的抑制不住的跳的厉害,一时间也竟忘记了把眼睛移开,就那么彼此看着,仿佛很久!

波拉施礼回谢着大家的欣赏,她抬头间看到了表哥与边上几位之隔的水晶之间那对上的眼神,她不禁一疑,向这边走来。

这时注意力多在波拉身上的众人,好像谁都没发现伯雅王子的异样。

而在他身边的卡撒,这时回过头来,拍了下表弟伯雅的肩头,轻语道:〝你看妹妹跳的咋样?没想到这丫头还学的挺像样的,比射箭骑马好多了!〞

因生于将门之家,加上当年遇刺,这些年,波拉也跟着他们学些鞍马骑射格斗防身之事,但结果却并不理想,看来,天份倒在这了。

〝嗯!这算是给大家的一个惊喜,最重要的是,舅舅、舅母高兴!〞伯雅回神镇定下来,转瞅了下波拉忙说道,却不敢再往水晶那看了,他一时在心中笑起了自己,竟会像怕了这个小女子一般!

随之见表妹波拉向自己走来,他便拿个新杯倒了一杯果汁,正准备递上。

波拉却在近前时忽的转而又走向了伯雅右侧的父亲诃罗的面前,合掌祝礼道:〝谨以此舞敬献,祝父亲生辰万福长寿,母亲安康长乐!〞

〝好!好!〞诃罗笑的很开心,口中连连道,〝我儿波拉有心了!这个礼物为父很喜欢!〞

〝来,拉儿,快坐下歇歇,喝口椰汁!〞丽在夫君诃罗的右边身侧忙招着手,宠溺的向女儿波拉,脸上也满是笑容道。

被波拉表妹无视的伯雅一怔之间,看向右侧表妹这里,心内道:〝莫非刚才哪得罪她了?〞〝对了,忘记鼓掌了!〞〝唉!〞心里微叹一声,一时苦笑不已。

转过脸的伯雅不知道,依然保持着先前姿势的水晶这时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丽对波拉的爱,又勾起了她记忆中的母亲的身影,一侧的颜夫人似乎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轻语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波拉小姐跳的舞很美!让人感觉幸福!〞水晶掩饰道,忍住了不让泪水流下。

颜夫人以为她想起了刚离开她们不久的沙海,内心也是唏嘘,但在这欢乐的舞会场合上又不好怎样,只是拥了下水晶,漠然无语,算是彼此安慰。

颜夫人刚才其实是有看见伯雅王子那对视义女水晶后转头而去的眼神。

她看到了王子脸上那片绯红,那绝不是喝酒引起的,因为颜夫人看到,今晚伯雅王子是还没沾过酒的,都是喝的果汁或清水,而他的那种眼神似曾相识?

对,似乎很遥远了,又让人难以忘怀!

当年,沙海第一次看到她时,就是用这种眼神看她的,那时在颜她的盯视间,沙海慌乱的回避了,那样子当时让她忍不住笑了!

有些缘份就是在那么一瞬间早已注定了,这个伯雅王子,又是如何?与水晶?

卡撒见妹妹撇下了正欲举起杯子的伯雅表弟,他倒是一愣,莫非妹妹吃醋了?应该不是吧!那她又似在生什么气?难道因为刚才伯雅的走神?嘿嘿,这是犯忌了?

卡撒先前也是有瞧见表弟伯雅那有些尴尬似的样子,他是在看那水晶吗?那时他发现这不是表弟伯雅该有的样子!

卡撒其实是也有看水晶的,这个女子确实让人忍不住会看她,自己越发的对她好奇了!

这时又见这水晶似乎眼含泪花,真正是我见犹怜!〝她是在伤心吗?〞〝因为什么?〞卡撒心中不觉连连疑问。

卡撒这阵子因为母亲丽与颜夫人的关系,他在自己家里遇到过水晶两次,加上比利斯家与现在的这次,他在罗浮赖玛山之后,在这王都中已是与水晶见过四次了。

每次这女子都蒙着面纱,而却每次给他的感觉又不一样,这是个会让人不觉惦记的女子,自己忽然对她有兴趣了!

母亲想介绍女子给他,他感觉如果是别的什么女子,还不如这个水晶有趣呢!而她每个方面好像也不差,简直就是好的很,只是,现在什么情况?

卡撒虽然对情爱之事也不是高手,而依然比表弟伯雅经历的多些,至少,他是有过老婆的人,那看刚才的表弟伯雅是什么情况?

回想之前,表弟分明脸红了,这绝不简单,不像他平常了。在自己的印象之中,表弟伯雅是就算在万花丛中也未红过脸的,倒是像刚拿出来的冰块,冷,净,也不知那些烟花之地的女子为何就那么的更迷恋他了?

他想不明白,伯雅又何尝想明白?

伯雅在王都中这是第二次见水晶了,此前在参加葬礼后,他本想去看望颜师母与水晶的,只是想到她们的悲伤,似乎又不便去打扰。

所有的安慰在这时的份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也许只有时间是平复这一切的药,只是伯雅也深有体会,这药也不一定会完全治的好这心中的悲伤!

伯雅感觉每见过一次水晶,总能从她那眼底中看出隐藏着什么心事,越来越强烈,会是什么?

只是依然无法知道,是呀,世上又有谁能看透或理解自己亦或另一个人的真正的内心?

可伯雅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想了解一个人,她就是刚才会让自己差点控制不住情绪,心跳无法束缚的女子,水晶!想了解她的一切!

他一面觉得这个念头有些疯狂,却又抑制不住另一面的某一处似乎有一个声音的呼唤!

伯雅忽然好奇,却不敢再往水晶那边看了,而是看着表妹波拉这儿,想象着如果今晚水晶师妹也献上一舞,会不会让表妹的努力黯然失色?至今,他还是未能一睹水晶师妹的舞蹈的,想来,这几年之内也许都不会看到了!。。。

伯雅又看向一脸幸福的诃罗,想来之后这阵子他与自己都会忙了。明日,梵帝国的公主应该到达王都了。

舅母一脸的笑意,伯雅感觉在他心目中,舅母丽算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吧!

只是还是有让她烦心的事,表妹波拉身体的异样,还有表哥卡撒的婚事。他脑中这时浮现出,那时在梵帝国王都华氏城表哥对汐公主不服气的样子,总想找公主切磋武艺,在这点上,他胆子比自己还是大的!

伯雅那时是于心中默默佩服他的勇气的,因为他看到汐公主是没对他手下留情的,至于鼻青脸肿的样子,除了汐公主,或许只有他看到了!

颜师母与贝叶沙海师傅是伯雅认为比较完美的一对,他认为夫妻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的吧!

随着沙海的去世,伯雅知道,也明白了一个事实,就连夫妻,就算彼此很恩爱,也无法保证能陪你到老,世上似乎没有那么完美的事!有些事物,还是人力不可抗拒的,比如生老病死!

因迎接梵帝国来客的事宜,诃罗的生辰宴会并未举办到很晚,伯雅王子、颜夫人与水晶等人还是先行离去,不久,舞会也结束了,客人陆续道别离开了。

诃罗的寝室。

诃罗接过妻子丽递来的一盏醒酒汤,喝过之后,亦有些疲累的他却并未就此就寝,而是拉着妻子聊了一些事。

〝此前想撮合波拉与伯雅两人的事,伽叶也同意,可是这两孩子好像玩着还可以,却合不到一起,也就无法勉强了,只是你刚才舞会上发现没?拉儿好像在生伯雅的气,气氛有些不对,丽你怎么看这俩孩子的想法?〞诃罗问妻子丽道。

他之前其实是有看到一些情况的,只是当时没表现出来,也未说什么,这时却想与妻子讨论一下,因为这关乎着不少人与事。

〝拉儿也许在吃醋,刚才我看见伯雅他似手在注意颜的那个义女,拉儿应该也看到了,她舞完后,大家都鼓掌了,伯雅这孩子却未及时送上他的掌声,女孩的心思,她可能觉得伯雅忽视了她!对于伯雅,也许波拉这孩子也没发现或者弄清楚,她对他是怎么样的感情,如此,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顺其自然了!〞丽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只怕凡事顺不得自然了,颜夫人的义女,那个女孩很特别,希望不是多想了,伯雅更应该注意这次梵国公主的事!〞诃罗道。

他对水晶的印象还是蛮深的,听了妻子丽的话后,心中不由的竟有些担扰,似乎感觉会发生什么事?

〝是呀,从未见过像她那样的女孩,只是我更担心拉儿的身体,她依然是让人感觉不到变化,还有撒儿,他似乎还未定下心来成家!〞丽说了一些让自己苦恼的事。

〝辛苦你了!丽!唉…〞诃罗深情的道了句,最后只能一叹,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把妻子丽拥到了怀中,抚着她的肩膀,满是愧疚与爱意。

〝时间过的真快啊!〞丽在诃罗的怀中抬头满眼浓情的看了下丈夫那已是布有皱纹的脸,感叹道。

月起月落,不会为谁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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