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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太子饲虎

这时,看到姐姐莎萝样子的浮王子则是眼睛扫了下姐姐后,只淡淡的与伯雅王子合掌施了下礼,并未说话,也正身与姐姐莎萝一样,把眼睛盯看在了颜夫人与水晶小姐的前面。

那张屏上有什么?

伯雅这会倒并不急着知道,他也并未在意那还是孩子的浮王子的冷淡,倒是有些担心起莎萝公主来。

此刻已是坐于表哥卡撒旁边的他心中不觉想着:“此来是否伤着她了?”便也不敢再往莎萝公主那边看去,也是把目光落在了面前不远的挡着颜夫人与水晶面前的那张屏上。

这张屏与他平时看到的有描画或雕刻的屏风不同,它的屏面只是一张素白的薄纱,上面什么都没有,此时烛光落在它的那一面透出淡淡的米黄,让人觉着放松与温暖!

只是伯雅他疑惑,这空屏有什么好看的吗?终是忍不住问道:“师母,皮影戏是什么?”

“这皮影戏呀,是水晶这孩子平时为我解闷的一个技艺表演!”空屏那边席地坐着的颜夫人这时回说着皮影的事,言语间似乎充满着一丝安慰与幸福。

“噢,水晶小姐的技艺?”伯雅不觉奇怪着,口中小声的乍自嘀咕道。

这时,他身侧不远的表妹波拉可是听到了,她接过颜夫人的话题道:“颜夫人,还是我来给表哥说吧,您先歇着下,等会还要与水晶妹妹给我们看新的戏呢!”

“好,让波拉小姐给你说。”颜夫人微笑着道,算是应了波拉的请。

她说完拿起了边上的一张小几上的茶,喝了几小口,准备略憩一下,等会还要与水晶接着后面的表演。

波拉小姐讲起故事来是个能手,侃侃而谈道:“这皮影戏,又称影子戏与灯影戏,乃是水晶妹妹以前游历海上时,从东方遥远的那个叫九州大陆上的那个名为摩诃震旦的国家商人,在海上闲暇无聊之时以娱乐的一种表演技艺,形式。”

“据水晶妹妹的所知所讲,它源于那摩诃震旦的一个爱情故事!”

约据今近六百年前,摩诃震旦国一个朝代的皇帝,这个可与境大陆无忧王比肩的帝王的爱妃,这个有倾国倾城之誉的绝色佳人,在其产下一位王子不久之后去世。

皇帝悲伤思念,至此无心朝政。

一日,他的一个叫少翁的臣下在路上偶遇一个孩童在玩布偶,当阳光照耀在那布偶上,它的影子倒映呈现于地上,看去栩栩如生。

大臣少翁近来困于皇上之事,这时心中一动,便涌上了一个想法,他用棉帛裁制成皇上爱妃的影像,涂饰上色彩,并于其手脚之处装上小木杆,完成尝试。

之后,那日入夜,围上方帷,在其背张灯烛,之后恭请皇帝坐于帷前观看。

皇帝见那素帷上竟于灯火照亮之下现出其爱妃的倩影,龙颜大喜,就此爱不释手,而他与爱妃以及这个皮影发源的事,之后被其史家记入其国史之中,留传于今,而这个皮影戏也从宫中传到了民间。

“经过这几百年各朝各代的发展改进,到传到我们这,就更好看好玩了!”

“表哥,你今日冒雨前来,可算来对了,有眼福呀,等下可要好好看看哟!”

“可惜错过了前面的表演,不过后面的也应该是很精彩的!”

听着表妹波拉为自己解说了这个皮影戏的来源,与水晶小姐如何学到了这门技艺,比此前舅母与他说的只言片语可就详细多了。

对于皮影之事,伯雅这时听着虽然也很有兴趣,但更让他在意的是,他从中听到了一些关于水晶本人此前生活的一些信息。

“难道她在那几年之中出过了海,或许说在海上生活过?”伯雅想着,这也许也解释了朝廷为何没有在伽罗国陆上找到她。

“她都在海上生活吗?与谁?是阿拉贡吗?”伯雅抬头看了看水晶那儿,这时的内心有些心痛,“如果是为了避开父王的追捕,那为何她又回来了?”

伯雅忽然不敢再去想了,怕是那个心中隐约的答案!

“表妹,能给我再说说之前表演的是什么吗?”伯雅这时把目光从屏后水晶那儿收了回来,微微侧身,把头转向左侧向表妹波拉微微展颜道,声音之中透出一股柔弱,和不易察觉的淡淡的忧思。

“好呀,不过我可能说着又要流泪了!”波拉爽快的答应道,不过却道出了一个让伯雅又一疑的事,流泪,莫非这个表演会让人流泪?

“流泪!”伯雅微讶了一句,耳中已是听到表妹已讲上了之前表演之事。

这也是一个故事,是关于一个新婚不久的女子,她的丈夫被征去为国家修建一道阻挡外族入侵的城墙。

在两人分别几个月后,秋天之时,妻子为丈夫缝制了冬衣,准备在丈夫入冬之时给他穿上,为此,她踏上了为丈夫送冬衣的漫漫之途。

在经过几月几千里的跋山涉水,女子终于来到了丈夫修建城墙的工地之上,却被告之,丈夫早已在此前她在家缝制衣服之时,已于修建城墙的工事之中被巨石砸死。

女子听到这个惊天的噩耗,悲绝,在那修建之中的城墙前哭了几天几夜,上天亦为之动容。十日时,忽风雨大作,在修的城墙为之崩塌,而女子亦哀尽投江而殉!

之后人们在崩塌的城墙边发现女子之前焦急想见到丈夫而徘徊的站过的石头上竟留下她的脚印,为纪念此事,便把它称为:望夫石。

伯雅不去想像那城墙是怎样的一座城墙,他佩服那妻子几千里跋涉的毅力,与为夫泪尽,为情投江而殉的勇气与绝决,还有那望夫而留在石头上的永恒痕迹,这倒无意间让他想到了另一个关于石头的故事。

伯雅这时并未听哭,但看着表妹再次流下眼泪,他心里明白表妹为何而哭,相爱离别,总会让人动容,何况是在渴望爱情的年纪!

“这雨下的让人沉闷,应该演个高兴的故事。”伯雅王子也未对表妹波拉抚慰或同感几句,只是忽然在静静沉默一小会儿后,忽然如此说道。

这些话像是在对波拉说的,又像是对水晶说的,只是他这时眼睛望向的却是不远处窗外的那雨。

波拉一旁没有说话,这时沉默的想了想:“也是,欢喜些的戏更好!”

莎萝公主这时也往这边偷偷看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却听到身边的姑姑开口说话了:“伯雅王子说的也是,只是事事能否尽如人意?!”

汐公主像在赞同,又似疑问与感叹。

“看来,这世上高兴的事还真是不多!”伯雅这会已是回过头来,应道,亦颇有些感慨。

浮王子倒对之前伯雅说演些高兴的事合着他的心意了,他还真不喜欢这些哭哭啼啼的故事。要不是陪着姐姐,还有来看看水晶小姐与观察波拉小姐,他才不想待在这儿呢!

而伯雅刚说的世上高兴的事不多,他倒认为言过了,虽然经历过爷爷与母后的离去,但他觉着活在世上,高兴的事还是蛮多的!

这时,不知他们注意到没有,水晶小姐在伯雅说到演个高兴的事时,忽然停下了手中的事,似在静静的听他们在说话,手却在渐渐的攥紧,脑中不时回响着伯雅的那句话:“高兴的事!”

伯雅没想到他心底想让某个人好的心思,提了个意思,想让喜剧的氛围冲淡某个人的悲剧,却是让有心听着的人起了反效果。

颜夫人在边上此刻看出义女水晶脸上浮现的变化的表情,有些奇怪,只是不明是怎么回事。

“能看到水晶小姐的表演都是幸事,表弟还想如何,快看,水晶小姐接下来要演什么?”说着,一脸期待的笑着,是卡撒发话了。

伯雅一愣,表哥这是在奉承水晶小姐吗?

他看到表哥卡撒看着那屏处的眼神,忽然心中一动:“莫非…?”

他顺着表哥的视线看向水晶那儿,面色渐渐的有些凝重起来。突然,却看见了水晶忽然从屏风一侧露出的目光,与他撞在了一起,一闪而逝。

“那是什么?”伯雅脑中一轰,心儿颤了一下,闷闷的,只到耳中传来几声鼓点,皮影戏又开始了!

皮影这种伯雅王子从未见过的表演形式无疑是让人初窥惊奇的,故事也很精彩,虽是耳熟能详,流传甚广的《萨埵那太子本生》,但因新奇,让人眼前一亮。

这篇本生说的是一个叫摩诃罗檀囊,意为“大宝”“宝典”的国家,国王大车的三个儿子入山打猎,见到一母虎与几只小虎饥饿欲亡,如不及时进食。

三太子摩诃萨埵见之不忍,竟以自身饲虎,后亲人陷于悲痛之中,而因功德而入天的三太子复又入世开悟亲人,最后亲人明悟,他又复升天的故事。

这算是一个让人悲后而喜的本生,颜夫人一人饰双亲表演的很不错,而水晶则一人演绎三位太子亦很出彩,母女两人配合的挺默契,把这个故事表演的很动人。

而伯雅这时的心却不在这新奇的表演形式之上,也不在这个精彩的故事上,而在于屏风影子后隐约浮现的水晶身上。

故事已落幕,水晶忽然又伸出了半个头,看了他一眼,虽然身边的表哥卡撒似乎很高兴,伯雅能感觉的出,表哥认为水晶小姐在看他,但伯雅知道,她绝对是在看自己,那眼神是在暗示什么?

伯雅忽然想到,故事中的主角是太子,而他,也是一个王子,是巧合,还是另有所指?

之后,表妹波拉似乎为他解开了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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