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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曾是孩子时

原来,伯雅与她说了,那时颜夫人会带女儿淡来这儿布施,而他有不少次与她踫到,所以猜测水晶可能是颜夫人叫她来的,只是不想关于那逝去的师妹淡,也引起了水晶的悲伤。

而伯雅是未能知道,水晶不仅是因为义母之女淡的早逝而悲,也引带着她再次想到了自己那死去的父母,与颜夫人又何其相似!

水晶她忽然间对于自己隐瞒颜夫人之事自责了起来,只是现如今,能做的只能是抱歉了,她只能继续隐瞒。只是接下来的事倒让水晶有点傻眼了,她没想到伯雅王子竟也看着她哭了之后也跟着自己哭了,这是?

水晶不知,其实伯雅王子又与她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同?

相比于水晶,伯雅王子的乐善好施有一部分也是受其母后黛影响的。而伯雅不知道,母后的这些行为,其实是有一点自己的自私包含在里面的,那就是为了赎罪,减轻那些她曾经犯下的罪孽在自己心理上造成的不安,算是在忓悔吧!

当年,在实施那件事时,黛是忐忑与矛盾的,她永不是精于此道的人,最后在内心的纠缠之中,她想到妃子蜜芙妮,想到深沉爱着的伽叶,她想完全得到伽叶的欲望还是占了上锋,最终实施了计划,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结果,怪只怪蜜芙妮不该分享自己的夫君,伽叶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而对于苏尼,她是真的没有恨的,因为,她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只是,苏尼是蜜芙妮的儿子,与伽叶生的,所以事后,每每心中想起,都让她无法安然入睡。

而更加的乐善好施,也似乎成了她自己弥补铸下过错的一个心理安慰,亦或是稍可解脱困扰,直到伽叶知道了真相,在心中判了她死刑!

黛,在伽叶原本看来她是乐善好施的一个善良贤淑的王后,所以虽然自己又纳了一个妃子蜜芙妮,但对于黛,他还是敬重的,只是黛需要的不仅仅是他的敬重,还有他全部的爱!

可是伽叶做不到,所以她随之犯下了错。

当年事发后,知道真相的伽叶是震惊的,与不敢相信,他万没想到乐善好施的黛竟是这样的,只是那时,心中充满忿怒的他是想不到他自己亦是有过错的。

直到许多年以后,繁华落幕,伽叶方意识到这一点,但那时,他的生命亦也是靠近了终点!

周边贫民窟的人此时倒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伯雅王子与水晶小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或该怎样安慰他们?

伯雅不知该如何安慰哭着的水晶,或者他本就不准备安慰她,他听过女子的眼泪是会让人心软的,但没想到是这样的软,软的像心要化了似的,所以他就陪着她流泪,更确切的说伯雅自己也是忍不住想流泪的,他又忆起了母后。

伯雅他这刻侧过头去,正了身,并未再看水晶,而是望着对面巷道那边一面被不知是大人还是小孩涂鸦的土墙,看着那上面仿佛各个时光留下的痕迹,口中似在喃喃自语着,又像在对水晶诉说:“你应该也会好奇吧,我为什么会做这些?其实,有一半是因为我的母亲……”

听着伯雅王子的那轻柔的声音在耳边飘来,那么缓缓的似在轻敲着人的心门,水晶不觉渐渐止住了哭声,泪水,微侧着看向了他。

他的侧颜在阳光下表情随着他的回忆与讲述,不断变化着,时而露出如孩童般的微笑;时而眉头皱动着;时而眯起眼睛像在回味;时而合上眼皮若强忍着痛;时而长舒一口气,或发出微叹;时而还会不禁的“扑哧”一声笑出来。

水晶就那么的看着他,一时像被他吸引着,心中又不禁的有些迷惑。这刻,她觉得伯雅丝毫不像一个王子!

忽然间,她记起了多少年前,那个在梵帝国王宫中算是救过被小小年纪的浮王子'欺负'的自己的那个大哥哥,就是他?!

那时,浮王子看着姐姐老找水晶玩而不跟自己玩了,心里就对她不爽,凭什么呀?一个外来的丫头,就'欺负'了她,给她了个下马威。

当时,水晶虽还小,但也比浮王子大几岁,也更懂得一些道理,知道浮他的身份,自是不敢反击,或者说不屑反击,不想进宫来会见莎萝的伯雅正好踫见,看到了,原来以为她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不忍,便出手帮了一下她。

之后,浮王子与他离开了,水晶则偷偷跟着,在一个廊下,见过他与莎萝公主在那不远处的一个亭上聊着话。浮王子在一旁鼓捣着什么,伯雅王子他则也是这般好看的侧颜与莎萝公主并坐着。

现在,旁边的人换成了自己,而他们坐着的不是王宫之中的亭里,而是这贫民窟的巷道上。

当年伯雅王子与莎萝公主谈过什么她不知道,只是现在,她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他在说什么的,恍惚间,她在心中道:“他是这样的吗?”

边上的众人见这会水晶小姐与伯雅王子的表情渐渐的缓和下来,也止住了泪水,在阳光中,是两人挂着泪痕晶莹的相视的微微一笑,大家的气氛也缓了过来,没刚才那般有些沉寂的压抑。

而随着几个小孩子把自己抓到的心爱的玩物,蜻蜓或一只甲虫与蝉递上来时,口中奶声奶气或略有稚气的豪爽道:“哥哥、姐姐不哭,给!”

“哥哥、姐姐,看,可好玩了!”

“不给弟弟了,给哥哥、姐姐!”

还有一个女孩递上一束鲜花,和另一个有些怯怯的瘦弱女娃从背后拿出的一个用破布头做的小布偶。

水晶一下不好意思的别过了一下头,然后回身,接过了那束花,闻了下,道:“真香,谢谢!”

便摸了摸女孩的头,然后对另一个女娃道:“你真可爱,布娃娃你留着,下次我给它带一个朋友过来好不?”

小女娃虽不大明白水晶的话,但知道布偶送不出去了,她并不失望,因为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布偶的,便有些腼腆的笑了,轻“嗯”了一声,水晶还摸了摸她的脸蛋。

伯雅则正身,并未拿那些蜻蜓、蝉等,而是听过几声蝉鸣后,道:“看,它们想爹爹、娘亲它们了,我们把它们送回家好不好?”

小孩们似懂非懂的,面面相觑了一下,随之异口同声道:“好!”看着伯雅笑了。

“走!跟我来!”伯雅一下起身,像个领头的孩子王,带着他们几人,一群孩子也都好奇的跟上,去了街巷不远的尽头一拐角处那儿的一块绿地。

那儿有一块好看的大石头,有好几棵树,草丛也长得很茂盛,还有一个小池潭,但味道在这时的天气之中并不好闻,上面飘满了绿萍。

伯雅皱了皱眉,想起了一些事,随后与孩子们放了那些被抓来玩的蜻蜓、甲虫、蝉等。之后,他又看了看周边,与不远处,心中便决定了此前的那些计划。他准备在这几片贫民窟的区域内修建一座澡池以便大家沐浴之用,还有挖建一座深井,解决大家的用水取水因难。

当然,也许伯雅自己财力不大,他不会相求于父王,虽可能不会建的很大,但希望可以帮到大家,虽建好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但他会在自己的手中实现。

返回时,伯雅听见大家与水晶在说自己的事,他静坐一旁,大家这会见他回来,又夸起他是菩萨心肠。

他却道了一句:“当哪天这儿没有了贫民窟,大家都过上了好日子,那我会比当上菩萨还高兴的!”

大家听此,一下静了下来,包括水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伯雅见此,只是笑了笑道:“这只是我的一个愿望!”

“他要是国王,会实现吗?”不少人在心中像在问着自己,或天上的神明道。

“大家都希望它能实现!”水晶这时出口道。

“对了,莫非大家口中这阵子所说的仙女善使就是你?”

“仙女善使?”水晶听伯雅如此一说,不由一懵,随后周边的大家又七嘴八舌的向伯雅王子谈起了水晶小姐。

直至日暮,水晶不知为何伯雅王子在这里,她还会与大家聊的这么久,直到阿拉贡出现。

在阿拉贡一闪而过的惊讶之中,准备由依然是伙计装束的阿拉贡送她回家的水晶,最后是在她的同意下,“伙计”阿拉贡离开了,而她是伯雅王子陪着回府的,一路上还帮她拎着本由阿拉贡这个“伙计”代劳拿的买的的那些东西。

途中,却似再也未讲什么话,好像两人都默契的沉默着,直到到府临别前,伯雅说了句他会亲自带她见那几个人。

水晶知道是之前于蒂亚家中所说的那件事,只是由之前的派人知会,变成了他亲自来。而水晶应了句:“知道了,这样,修池建井那事,我也想尽份力,出些钱。”

“好!”伯雅脸上不觉露出了微笑。

“安。”

“安。”

彼此道了别。

伯雅并未直接回宫,他离开后去了揭提寺边的一个卖香火的人家,见了一个人。

水晶回府时,天已黑,不见她回的颜夫人在府中很是担心,正准备领人出去找她时,却在开启的门口边见到刚刚离开的那伯雅王子的背影。

听到声音,当转身的水晶见到颜夫人一愣时,看到了义母她脸上那一脸疑惑的表情,只是耳中听到她道:“担心死我了,怎么天黑才回来?”便见义母颜迈出了门,走到她面前马上拥住了自己。

“没事,我给义母买了些东西。”水晶不觉也伸手抱着她,还轻拍抚着颜的背,像安抚着一个孩子。

颜这时终于放开了她,一下觉着倒有点不好意思了,随之马上放开拉着她返回院内,嘴上又道了句:“刚才那人是伯雅王子吗?”

“嗯。”水晶轻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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