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看着老姬，语气平缓的说道：“老夫的乖孙在楼上作乐，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寻他，不知能否通融一下？”
他的语气很温和，丝毫看不出有一点的怒意。
这一点，让楼上的秦阳也感觉到微微惊讶。
这老翁面如止水，似乎完全听不到那些辱骂取笑的言语。
同时，老姬脸色一变，没想到这老头子脸皮这么厚，怎么骂他都无动于衷，还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
她刚想拍手，叫门卫的壮汉赶客，却看到老头从兜里掏出了一块亮晶晶的玉佩，对自己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这是一点点心意，妹子还望收下！”
这枚玉佩白如霜雪，色泽靓丽，一看就知道是皇家子弟佩戴的名贵之物。
老姬顿时间眉开眼笑，乐呵呵的说道：“既然是你家中人，那雀儿，你带着老先生上楼看看！”
“是。”
一名身材婀娜多姿的少女走来，领着老翁向楼上走去。
…………
楼上，品酒的秦阳笑道：“小小，你先退避一下吧，我家那个老不死来找我了。”
旁边，被叫做小小的女子听闻后，虽然不清楚什么情况，那也是乖乖的退出了房间。
她没走两步，就迎面就走来了一位姑娘，还带着一位皮包骨的老翁。
三人擦肩而过，雀儿来到了秦阳门前，敲了一下门，娇嫩的声音便传到了秦阳的耳中。
“公子，你爷爷来找你了。”
房内，秦阳回答道：“进来吧！”
话语刚落下，老翁就已经推开了房门。
他一步跨入，一把手将房门关上。
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年轻人，把东西交出来，老夫可不想在世俗中杀人。”
老翁撑着拐杖慢慢走来，笑着打量了一下秦阳。
这老头修为在练气二层，秦阳不敢轻易得罪，否则有可能真被惹怒了对方。
他拱手礼让，“前辈大架光临，晚辈定当将灵芝拱手相让。”
说完，他就端茶倒水，以表敬意。
接着拿出灵芝，递上去赔罪。
“不错，不错！”老翁看到对方这么知趣，满意的点点头。
他接过灵芝，收入囊中，笑道：“念你年幼，乃是不可多得的修仙者，老夫也不会为难你，这样吧！我给你两颗丹药，就当是换了这株灵芝，如何？”
老翁态度一下子好了起来，笑着从怀里掏出两个丹药，“这是金龙丹和百凤丸，足以让你受益半生了！”
见此，秦阳内心闪过一丝疑惑，这老不死的追了一天，不杀了自己就已经显得不正常了？
现在竟然又拿出丹药来，到底在搞什么鬼？
秦阳表面上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伸手接药。
“这……这，多谢前辈大恩大德，往后前辈若有吩咐，晚辈定当孝尽犬马之劳！”
他拿出的这两颗丹药，一红一黄，色味香全，并且还有淡淡的灵气波动。
单从品相来看，确实有一品丹药的象征。
“嗯，很好！”老翁再次满意的点点头。
最后临走时，又道：“凭你的资质，现在正是吞下这两颗丹药的时候，赶紧找个地方闭关吧！”
“多谢前辈大恩！”
…………
老翁离去后，秦阳急急续续看了一眼手中的两颗丹药，最后淡淡笑道。
“就这，也想玩我？再怎么说我曾经都是在宗派里呆过的，像这种禁忌丹药又怎会不知呢？“
老翁给了两颗药，表面上看是充满着灵气的灵药，实则是一种特效药。
这种丹药会在短时间内消耗寿元激发服用者的修为。
但是再往后的一个月里，修为会慢慢退回去，并且最严重的还会影响根基，导致终生修炼止步不前。
一旦服下，修炼者那真是废了！
秦阳在丹药上的天赋极高，一眼一闻就能分析出成分，以及药效。
这一切，都因为那个一代掌门洞府。
石硕门第一代掌门人是八百年前一位炼丹疯子。
秦阳在他的洞府里读了两年的炼丹心得，以及各种关于丹药的描述和草药的培植方法。
这位老前辈，留下的宝贝很多，特别是丹药，整整一面墙的药瓶子。
只可惜这批东西，被当代掌门独吞了。
秦阳只拿走了一个泥葫芦，还是在掌门一而再，再而三的检查下，才让自己拿走的。
那东西完全就是由泥巴捏成的一个葫芦。
外表粗糙难看，没有特别显得的标志。
一看，还不如是世俗中的手艺品。
但秦阳却把它挂在腰间，视做比生命还重要的珍宝。
他依稀记得，当初那一根黄油香化成的仙鹤，最后消失之时，就是飞进了这个葫芦里。
经过这几年的仔细观察后，他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秘密。
这个泥葫芦竟然可以炼丹！
…………
………
日暮时分，云城东部，四里外的某片山林。
老翁出城后，就来到了山林的一间破庙里。
他先是打坐了半个时辰，然后再谨慎的观察四周，发现并没有人跟来，才微微安心。
“那小鬼为何会有石陨门的弟子令，难不成是石陨门的弟子？”
老翁心中感到疑惑，这也是他今天没有杀掉秦阳的理由。
石陨门虽然是小门派，但也不是他这种散修能够招惹的。
起初老翁看到弟子令时，就已经打了退堂鼓。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没有哪派弟子会把自己的门派令牌用来抵押吧！
这可是大不敬的行为，因此，才敢冒险一试。
…………
夜幕降临，茂密的山林中逐渐升腾起一股寒意，涌动的泥土下冒出数只小型动物，开始四处觅食。
几只调皮的荧火虫在林中追逐戏闹，正准备从一棵大树边上飞过，却被一只巨大的手掌给抓住，瞬间捏成肉酱。
阴风阵阵，寒意涌动，被雾水打湿的树枝上逐渐显露出一个瘦小的身影，他身穿黑衣，一脸冰冷地盯着一里开外的破旧寺庙。
此人见寺庙有火光闪动，不禁冷笑连连。
他就是秦阳，之所以能够跟踪到这里，是因为灵芝上早有自己撒下的一点药粉。
本是无色无味，但如果自己吃下另外一种药引子，就能看到这种药粉所残留下的路线气味。
一株三十年的珍品药材，他可不舍得拱手让人。
除了这追踪的灵气散，还有另一种剧毒之物。
想必这么久，那株灵芝早已被毒气侵蚀了。
恐怕那老头也中毒不浅了。
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将一切重新拿回去。
…………
子夜，老翁激动将灵芝拿出，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慢慢观看。
“好东西，果真是好东西。”
老翁用鼻子嗅了几下，突然感觉到一阵心酸。
“六十年了，土灵丹的材料终于集齐了。”
他感叹一声，不仅泪流满面。
他身为散修，只有练气二层的修为，就注定只能在修仙界最下层。
这些年来受过的苦难，痛苦早已经不能用言语来表达。
当初追求的成仙之道，早已破灭。
如今只希望，再能突破一层修为，多活十年。
“试问苍天，是否有仙？
若是我当初听大哥一劝，现早已也儿孙满堂了！”
浑浊的泪水被微风吹干，他独自在寺庙里打坐，竟然不知不觉中回想了百年前的孩童时期。
……………
………
七天后，云城西部，十几里外的小镇上，老翁在药店里购买了许多炼丹需要的辅药。
午时，他就走到了乡间村落，绕过一座大山，来到了一个叫做青牛湾的地方。
看着碧绿的河流，他撑起竹筏，一路向上游而去。
最后撑着竹筏进入了一个溶洞里。
洞内，三百米处有一张天然形成的石床。
老翁点了两根蜡烛，就坐在石床上，将所有药材拿出，又拿出个红色的丹炉，开始炼丹。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他最近走路时总感觉手脚有些酸弱无力，甚至还有一点轻微的疼痛。
难不成寿命真的不久了？开始出现老态的通病。
一想到这，他就慌了，只想快点练出丹药，好多活几年寿命。
…………
然而，老翁并没有发现，这些日子一直有人默默的跟在他的背后，总是保持着一里的距离。
这人就是紧追不舍的秦阳。
此刻，他正撑着竹筏，慢慢向溶洞靠近。
秦阳没有选择入洞中，而是在洞外将成棍插入河底，稳住竹筏，然后静心等待。
洞内，老翁面色桃红，猛然间双眼精光一闪，一个吐息之间喷出一线火苗，覆盖住手中灵芝，不断淬炼。
他再次呼出一口气，瞬间将体内真火灌入丹炉中。
正当他体内功法运转，灵气调动之间，突然间意外发生。
嘶……～～
一道尖锐的泄气声响起，老翁面色一惊，最后满眼惊慌之色。
仅仅一瞬间，眼前的灵芝喷射出浓浓的黑雾，弥漫四周。
黑烟浓烈，奇臭无比，经验老道的他瞬间就察觉出来了灵芝被人下了毒。
“不好！”老翁惊怒，立即将身前摆放的其他药材收回储物袋，以免被毒气侵蚀。
这一刻他恼羞成怒，心中瞬间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混账小子，竟敢算计老夫，简直活腻了！”
只可惜如今一切已晚，老翁本想快速起身，但无料双脚竟然毫无知觉，连力气都使不上了。
“软筋化骨散！”
浓烈的黑雾不不断向他体内侵蚀，发出叽叽喳喳的响声，不到一会老者的衣服都被化为污渍，就连皮肤也起了点点水泡。
老翁面色瞬间惨白，不得不立即施展法术，手结一捏。
“水波罩，凝！”
一片气雾生成将他包裹住，挡住黑色毒气的入侵。
然而，施展法术后，他体内的毒素已经全面爆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