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外面风大,你身子才好了点,出来透透气就回屋吧!明天还可以出来的。大夫也说了,每天出来走动的时间不宜过长。”浅绿无奈的。
“你真的挺像一个人。”水蓝娇笑,并不接她的话。
“像一个人?谁啊?”浅绿追问,话题成功转移。
“唐僧!”水蓝开心地爆笑。
唐僧?又是谁?不管了,小姐最近常说她不懂的词,她也习惯了,最要紧,快点让小姐回去。
桃花粉粉嫩嫩,如同初生婴儿的小脸,朵朵那么明媚,在初春的阳光下微笑。
秦心月闷在房里半月之久,几乎没有下过地,今天一出来,顿觉得天清气朗,精神百倍,哪里肯就此打住,回房继续呆着去?所以,宁儿纵使百般劝说,她也只当没听见。
花园小径的两旁,已有鲜绿的草芽冒出,根根向上,显出无限生机,秦心月半蹲在一丛草芽边,默默观察它们刚从泥土里钻出的形态,微风吹来,她水蓝色的裙裾随风而飘动,这样的画面,仿佛是一副活色生香的春日美人图。
近些天,秦心月感觉状况极好,胃口也佳,心情更是不错,大夫来诊脉,就说大有起色,今天,更是“批准”……可以出外散步,只要不觉劳累就行。
秦心月兴致盎然的在花园里走走停停,身后的宁儿一直在碎碎念:“小姐,玩一会就回去吧,大夫说了,不能劳累的。现在的风又这么凉,万一小姐着凉了,可怎么好?呀……”宁儿突然指着天上叫道:“好大一只鸟啊!”
秦心月顺着宁儿手指的方向望去,可不是吗?一只鸽子远远地飞过来了。
白鸽飞熟捻地飞到秦心月肩膀上,停住,左右晃动着脑袋。
这鸽子怎么这么眼熟啊?不会,还是几天前“飞鸽传书”的那只吧?秦心月仔细看了看鸽子,还真是!这不,脚上又绑着东西呢!
“小姐,这鸽子居然不怕人哩。”宁儿拍手笑道:“它还敢停在小姐肩上!”
秦心月没吱声,轻轻从肩上把鸽子捉下来,解下绑在它腿上的东西,打开……
宁儿呆望着她家小姐轻车熟路地做着这一切,话都忘记了说,待秦心月看完手上的东西,手一松,那鸽子“扑棱棱”扇着翅膀又飞走了。宁儿这才恍悟过来:“小……姐,认得这鸽子?它从哪里来的?脚上绑的是什么?”
秦心月看完手上的信,脸色就有点发白,张了张嘴,又闭上,站了一会,才道:“宁儿,扶我回房去。”
闺房内。
宁儿虽然觉得好奇,那鸽子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怎么偏就停在小姐的肩上,可一看秦心月的模样:一言不发,呆坐在床上,到现在还皱着眉呢,她又把问题给咽回肚里了。
“宁儿,我问你件事,你若知道,一定要老实回答。”秦心月定定看着宁儿,神情严肃。
被她一盯,宁儿心里有些发怵:“小姐想问什么?”千万别问姑爷的事啊!
“你知道,常山现在怎么样了?”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常山?”宁儿的声音没底气:“常山被姑……李将军收复了啊。”
“是吗?那李光弼呢?”秦心月咄咄道。
“他……还……还在常山,很……好……”宁儿不善撒谎,特别是面对秦心月,由于心虚,她不仅声音越说越小,头也越垂越低。
“宁儿,你看着我,希望你说实话!”那信上说的,到底什么意思?宁儿似乎知道什么,不然,为什么是这副样子。
“小……姐,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宁儿哀求的双眼看着秦心月。虽然不明白秦心月此时对李光弼的感情,但宁儿觉得,如果将实情相告,小姐一定会伤心的,再怎么,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
秦心月无意识地喃喃:“他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她心里其实是矛盾的,一方面,看宁儿的表情,她不想再追问下去,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另一方面,她又急于想打听到有关他的一切。矛盾催生出痛苦,这让秦心月的情绪又糟糕起来。
宁儿是铁了心的不发一言,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宁儿跟了秦心月这么久,别的没学会,这倔强,却学了个四、五成。秦心月见从宁儿这儿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好又把从鸽子腿上解下来的短信看了几遍。
“速告兄,请增援兵,以解常山之危,日久,恐弼有失”什么意思?告兄,告哪个兄?是不是指子豪?前一句倒还可理解为……常山现在又有危险了,让她告诉子豪,上报朝廷,增派援兵。可后一句,有点模糊,“恐弼有失”……是恐李光弼失了常山,还是李光弼人有闪失?不管是哪种,李光弼现在不好过就是了。可,战场上总会有人将战报送呈朝廷啊,哪里会轮到要她告诉子豪,子豪再上报朝廷?
秦心月觉得,自从在将军府被人掳出来,奇怪的事就接二连三的发生,自己在古代,好象是一具提线木偶,到哪里,总被不为人知的力量操控着,她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帛上的字,苍浑有力,明显是男人的手笔,会是谁呢?爹、子豪、公公、李光弼,他们的字,秦心月全见过,没有一个和这信上的吻合,这个人,肯定认识她,而她,却不见得认识他……
“宁儿,常山是不是被叛军围困?”秦心月冷不防冒出一句。
“吖,小姐怎么知道?”宁儿到底单纯,话一出口,也收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