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了大夫后,陈呓对着侍女端来得一碗黑乎乎的药水发了呆。
离老远就能闻到那股浓重的中药味,更别说喝下去了。
“我不想喝,你放那吧。”陈呓揉了揉鼻子,看着那侍女把药放在桌上后,对她招手道,“你过来下。”
“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叫什么呀?”陈呓盘腿坐在床上,一手托腮看着眼前明显害未成年的少女。
“婢子贱名雪儿。”少女怯生生的,全程没敢抬头看陈呓一眼。
“雪儿啊。”陈呓点点头,“那我叫什么?”
“啊?”雪儿有些疑惑,下意识看了陈呓一眼,想起什么,又忙把目光移向地面,“小姐,小姐芳名陈念然。”
“你跟我多久了?”
“回小姐,婢子进府一年,照顾小姐也是一年了。”
一年啊,陈呓点点头,“那我父亲是做什么的?”
“陈大人是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啊,还是个一品官员呢。
“那我跟二小姐的母亲呢?”出了这样的事,都没见她们出面呀。
雪儿愣了,但还是很快做出了回答,“回小姐,夫人跟二夫人都已经仙逝了,陈大人现在还没有续房。”
……怪不得。
“小姐怎么了?要不要在把李大夫请回来看看?”雪儿担忧道。”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我休息一下。”目前能从一个侍女身上打听出来的估计也只有这么多了,陈呓有些头疼的躺了下来。
被身下柔软的棉絮包裹着,疲累了一天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兴许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吧,陈呓想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香甜,睁眼已是半夜时分。
微弱的月光透过纸窗洒进屋中,给人一不真实的迷离感。
陈呓翻了身,打算继续睡下去,外头却突然多了些嘈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实在是无法进入睡眠,陈呓挣扎着起来摸床头灯,在摸了一分钟冰凉的床框时才记起,古代是没有电灯的。
好吧。
陈呓借着月光下床穿好鞋子来到门前,伸手拉开房门,看到了依在门旁睡的正香的雪儿,以及身子站的板正的梁志。
出了房门,那些嘈杂的声音更盛,陈呓不由得蹙了眉头,“出什么事了?”
“听声音,应该是依水阁的方向。”粱志答道。
依水阁?那是哪?
陈呓刚欲询问,雪儿揉着眼睛站了起来,“小姐怎么起来了?是要起夜吗?”
“没事,外面太吵了睡不着,出来看看,你继续睡吧。”陈呓看着她身上单薄的衣裳,补了一句,“你应该有房间吧,回房间睡吧。”
“婢子是担心小姐,而且小姐身边也只有婢子跟梁侍卫伺候,婢子还是在这守着吧。”雪儿低着头,唯唯诺诺。
说话间,外面嘈杂的声音已渐渐弱了下去,陈呓收回目光,“天快亮了,你们两个都回去休息吧。”
“可是……”雪儿还想说些什么,被梁侍卫抢先一步接了话茬,“回小姐,大人吩咐属下在此守着小姐,望小姐不要为难属下。”
看着他无比严肃的表情,陈呓颇为头疼,无奈挥了挥手,“随你们吧。”
翌日,陈呓就从雪儿的嘴里听说了依水阁昨晚走水,二小姐不幸身亡的事。
“什么?!”陈呓呛了口饭,“你说,那个二小姐她,她死了????”
骗人的吧。
穿越后遇到的第一个对头,居然就这样没了???
“小姐节哀,老爷吩咐,已经秘密发丧了,外人还不知晓。”雪儿倒了杯水给她,伸手为其顺了顺背。
“我知道了。”陈呓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突然就没了胃口,“你随我去父亲那里看看吧。”
“这个时辰,老爷应该还没下朝,小姐要过去等下吗?”
“既然这样,我们先去依水阁看下吧。”
府中道路蜿蜒曲折,走廊是绕了又绕,没有雪儿,陈呓还这摸不到路。
依水阁就在离陈呓的念然阁隔了两个小院子的地方,从依水阁隔壁院子被祸及的样子来看,昨晚依水阁的火的确是烧的挺大的。
再往前,就是一片完全破败的废墟。
被焚烧过后的木头在经过清水的洗礼已然变得黑压压一片,房梁都已经坍塌,整座阁楼全然没了模样。
按理说尚书府守卫森严,陈呓实在想不出,这火是如何能烧到这么大,就连隔壁都被波及。
“可惜了。”陈呓叹了口气,“带我去父亲书房吧。”
陈严的书房有专门的侍卫看守,陈严不在,就连陈呓这大小姐的身份都不能进去,没办法,陈呓只能坐在书房不远处的小亭子里等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着到午饭时分,才终于见到了陈严的身影,只是陈严的身旁多了个熟悉的身影。
是上次在池塘边遇到的那个优质小哥哥。
看他们应该是有事情要谈,陈呓犹豫着,正准备打道回府,却被陈严叫住了。
“然然。”
这一声把二皇子的视线也吸引了过来,四目相对间,陈呓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恍然,
“父亲。”陈呓走了过去。
“然然,这位是二皇子。”陈严介绍道。
二皇子啊。
怪不得。
“见过二皇子。”陈呓也不知道该如何行礼,就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福了福身子。
“大小姐免礼。”二皇子笑的温和,“那天在池塘真是失礼了。”
嗯?陈严皱了眉头。
回想起当时的场面,陈呓不由得多看了二皇子身后的白始一眼。
“你来书房,可是有事找为父吗?”陈严开口拉回了陈呓的目光。
“嗯,就是不知道父亲得不得空。”
虽说那个二小姐害人不浅,差点给自己搞死,但是现在她身为人家的姐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进书房说吧。”
坐在二皇子的对面,陈呓有些许的紧张,如果陈严不傻的话,应该知道自己想问的是什么事吧?
端起桌上侍女送来的茶水,陈呓小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父亲?”
“什么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