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雪夜和李老头立于船头,任凭脚下白云往后滑去直至不见身影。云中不时还会有各种寻常飞禽探出头来,扇动着翅膀在飞船两边数十丈处细细打量,似是想看一看这个没有翅膀的庞然大物是如何飞行。只是碍于船上的威压,不敢太过靠近。
李老头品了口茶,冷哼一声,一丝威压扩散,惊散飞鸟无数,一时间“叽叽喳喳”声大作。看的雪夜直惋惜。
“好端端的你惹它们干嘛?不过是些许飞禽走兽罢了,何必在乎?”
“哼,若只是寻常鸟兽自是无妨,就是怕有人心怀鬼胎,利用它们做些文章。到时候任由它们出现在眼前叽叽喳喳炒个不停,打扰了老夫听风赏云的雅兴,反倒不美。”说着微不可查朝后面众多房间望去,似是要在里面寻出始作俑者。
雪夜笑着打开折扇,故作风流挥着扇子。扇子两面各写着一个“雅”、“俗”,再各配上一副水墨画,雅字这边走的是附庸风雅,画着竹子,配上一行小字:“不为五斗米而折腰”。俗字这边走的便是“接地气”,画着一堆金元宝,得亏画师技术高超,还算认得出来。
旁边也有一行小字:“六斗米另算。”当下对着李老头的便是雅字。
“那些小家伙拖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这些?数日前本就商量好了的,你也同意了,怎么事到临头反而后悔起来?”
李老头嗤之以鼻,也不知是对着扇子还是方才话题:“唉,若不是赞同方才就将它们全部震死了,只是一想到那些烦心事就揪心不已。”
那些小家伙自以为手段隐蔽,用百样红的特殊味道吸引大批鸟儿前来围观,再借用凡人手段反其道而行之,偷偷将信鸽混入其中,通风报信。殊不知这一切早就落入二人眼中。
雪夜鼻尖轻嗅,空气中百样红的气息早就消散一空,却是什么也没闻到,不由收起折扇豪迈道:“怕甚,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且饮一杯好茶便是。”
……
外面二人聊得火热,房间内却各有千秋。
周若兰这些时日铆足了劲,争分夺秒的修炼。一边打坐增加法力修为,一边运转《冥神观想法》增加神识。此刻也毫不例外,便是为了突破元婴。
赵凯在房子里坐立不安,走来走去,旁边坐着的几位皆是一起从秘境里逃出来的残兵,此刻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至于阿洛,拿到止戈后立马回到房间,布了数道隔绝神识的法阵,心神沉到剑内空间,破解起其中阵法。
阵法与之前倒是一模一样,阿洛多少有几分熟悉,只是阵法似在不断变幻,使得阿洛只好从头再来,心神苦恼之下连带身体脸上也浮现出几分无奈。
如此飞船又顺风顺水的飞着,只是鸟儿似乎受到惊吓,远远的缀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跟着。等到天空一暗,底下的白云如被墨渲染,化为乌云。
伴随天空一声响雷,大雨落了下来,鸟儿们湿了翅膀这才向下飞去,想寻处清爽的地方躲避。飞船这才甩掉些许尾巴,独自上路。
————————
接连的数日风平浪静,除了少数几个站在甲板上警戒的修士,其余人都将身体藏在房中,似乎有着薄薄的木板相隔,屋内屋外便是两个世界。
期间阿洛也会不时去师傅屋中请教问题,大多是关于星光秘境里的诸多事宜。若是回来路上碰着了面,也会笑着打招呼,待擦身而过转个弯,嘴角的笑容便会冷下来。
当然,除了这些,阿洛偶尔也会敲一敲隔壁佳人房门,美其名曰打探情况。为此不知打断冥想多少次,惹得佳人不悦,以至于每次出门时总是肿着嘴唇,偏生阿洛面上不仅不恼反满是微笑,当真怪哉?
这一日,阿洛将三者都做了个遍,心满意足的破解起阵法来。
经过数日钻研,如今离阵法完全破解就只差一点,剑内空间原本占地方圆十余米的阵法如今也不到一米见方,阵纹越发的稀少。正当阿洛将最后一丝阵纹抹去,一阵剧烈的抖动忽然将他心神拉了回来。
飞船前方不知何时突兀出现一面金色城墙,高不知几许,挡在前方,其上寒光凌冽,竟是插着不少金色长矛。
这墙出现得毫无征兆,以至于李老头使足了劲来了个急刹车,才堪堪停止。
但李老头不仅毫无喜色,反而十分难看:“中计了!”
似是印证李老头猜测,湛蓝的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这雨来得突然来得诡异,四位站在船头船尾警戒的修士,有三位好奇之下伸手去接,但那雨水犹如有生命一般,方一落到手掌上便往身体里钻,消失不见。
未几,三声倒地声接连响起。
如此异动瞒不过房中数人,赵凯不知想到什么,面上带着狂喜,兴奋的手舞足蹈。至于阿洛和周若兰却是毫不知情,正打算推门而出时,仅剩的修士发挥了他的作用:“敌袭!别出来,有埋伏!”
瞧见同伴们惨状,伸出的手赶紧缩了回来,只可惜躲过了雨水,却终究没有躲过去——一道剑光自远处袭来,一抹血花昙花一现,只留那修士双手捂住脖子,嘴巴微张似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留“嗬嗬”声越来越小。
阿洛心中大感不妙,唯恐旁边佳人开了房门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连连传音询问,好在结果总归是好的。只是如今形式不明,敌暗我明,属是不敢轻举妄动。
奇怪的是实力不过金丹的周若兰都发现了问题,那么无论是掌舵的李大爷还是实力深不可测的雪夜,按理说更应该早就发现了才是。
但二人莫说出招阻挡,便是面都没露一个,一时间只剩雨水滴落的声音在不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