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楚霖铃见到自己反应如此巨大,便笑着解释说自己其实是这所宫殿的守护者。历年来都有学生进入冥谷,但能走到这所宫殿的,算上他们,也只有两队。
其余几人也闻声赶来,看着这位佝偻的镇守老爷爷。
王逆看到此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即便消失了。
楚霖铃并没有放下手中的骨剑,万一此人话有假,不能白白听信了他而去,错失如此主动的良机。
“各位对之前的红色逆流河有什么看法吗?”老者颤颤巍巍的望着其余几人。
“霖铃,收剑。”楚霖铃自是不愿,但王逆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自知比不上,便收了骨剑。
老者继续说着:“逆流河本是黄色的山浆遇水形成的,但是随着借星大会,越来越多的借星者来到这里。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贪念,都有欲望。想从借星大会脱颖而出,得到不降山人的点化,风风光光封神而归。可是呢,你们也看到了,那河下的硕硕白骨……”
察觉到妖祭风呼吸越来越快,王逆便打断了老者的讲话,问他怎么了。见他额头上满是绿豆大小的汗珠,脸色很是苍白,仿佛下一秒就支撑不住倒地似的。王逆扶着他的手臂,想着应对之策。
“想必这位小兄弟在逆流河处,沾触到了河中的红色水浆吧。”老者看着他颈处的伤痕。
“前辈所言不虚,祭风的确被岩石浆所伤,但只是轻微的擦伤。”
“这可不是普通的擦伤,逆流河之所以是红的,是因为历届借星者万恶之血的汇入。”老者淡淡道。
“可是我们并没有闻到血腥味。”楚霖铃始终不相信眼前这个老头,恨恨的看着他。
“河边有一株红色的小花,那是镇恶花,能震慑一切邪恶,闻不到恶臭血腥也是正常。不过却碍于机缘,老夫一直未能寻见。”
楚霖铃正想说些什么,王逆便打断了她。恭敬地说道:“前辈定然有解救之法。”
老者笑而不语。只是走到那淡黄色的木桌之前,轻轻敲了几下,木桌与周遭的椅子便下沉了去。而逐渐向上升起的,仿佛是砂石与黄土修葺而成的一个很大的水池,大约能同时躺下四五个人。池子续满微微泛黄的池水,不知这是原本的颜色,还是找不到光源的灯光所致。
“此池名为化恶池,让这位小兄弟躺进去,即可化去邪恶。”老者还是一副和蔼、亲切的模样。
“能自己走吗?”王逆问妖祭风。
见他点点头,王逆便松开了一直抓着妖祭风的手。
妖祭风径直向那池水走去,极为恭敬地面向老者微微致敬。老者也很是
得礼数,也是轻轻地一低头。还未等那老者抬头,妖祭风便一个用力便把他推下池水,并迅速后退,躲过溅起的水花。
“借星,控。”由于自身虚弱,妖祭风动用八卦之术的左手大幅度的颤抖。除了王逆,其余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区区小辈,真是...狡猾!”由于被控星所制,老者只能在化恶池中挣扎大叫。逐渐暴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沙怪。
骗王逆?他可是向来除了自己,谁也不信。
看他马上就要挣脱妖祭风的控制,楚霖铃拿着骨剑欲上前帮忙。被王逆一把拉住。
“化恶池,若是生灵的某个地方沾上那水,必定马上溃烂;你若是不小心被他拉了下去,瞬间便会化为血水,溶于殿外的逆流河。”
现在只能等,这老怪是打不死的,若是妄加出手只会打断妖祭风的控制之术。让化恶池化去他一身邪恶,是最好的方法。
伴随着沙怪的诅咒之声,他最终还是倒在了自己炼就的化恶池中。那池水只是显了一瞬的红,就变成了沙子,散开来了。妖祭风受到了恶血的诅咒,又耗光了自身剩余的八卦元素,身体已经透支。
想必是那沙怪恶念极深,这座宫殿竟没有随着他的死而化去。
“你们有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王逆环顾着四周,现在必须尽早出走去。
“好像,找不到光。”小黑摸着耳朵,又皱着眉头的看向四周。接着又说道:“可是又感觉很亮。”
沙怪死后宫殿之所以没有消失,许是因为这宫殿本就不是凝他的坤卦而形成的。看似没有光源的宫殿,其实墙壁的每一处都是光源,都散发着极其微弱的黄光,这样的话……
“是自然坤卦形成的。”楚霖铃先行开口道。
“只要是坤卦,那就简单。”
察觉到王逆的眼神,敖傲一副‘终于轮到小爷上场’的架势,大摇大摆的向宫殿中心走去。
“雷震,万弩齐发!”
只见数万计的紫色箭气冲向宫殿各个地方。雷震为木,木克土。只是一瞬,刚才还高高耸立的无恶殿便只剩下一块牌子。
楚霖铃用手赶了赶宫殿消散后飞散在空中的尘土,定睛看着地上的牌匾,上面赫然写着‘化恶殿’三字。见王逆看到这三字并未有任何惊讶,又想到了刚才殿内发生的事情,便想着开口问他一个究竟。看到旁边的妖祭风,便还是先忍住了,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化去他身上的恶。
“沙怪方才说的镇恶花,想必跟我们刚才看到的那株杂草有关。”王逆也不敢相信那就是镇恶花,但那毕竟是周围唯一的生灵,尽管是死的。
……
刚才走之前,它还是是暗红色的,为何现在变成了鲜红色?楚霖铃思考着。而后便说:“石碑上鲜红色的字迹,还有沙怪口中的镇恶花,都指向了这棵新生的小草。”
“可是不是说是花吗,这明明是草呀。”敖傲不解。
“会不会是沙怪在骗我们?”小黑问道。
王逆看着那棵小草,只是径直地走到那棵草面前,打量着它。是长相很普通的草,唯一有特点的是全体通红。王逆欲直接拔根而起,不料这草周围瞬间多了几个紫色的八卦阵环,让他不知如何下手。毕竟,如果不小心毁坏了它,妖祭风恐怕就没救了。
“让我来。”
看着楚霖铃走来,王逆心想,草属木,火克木。说不定她能化解这阵法。
“火离,浴火。”
那红色的草看着比刚才更鲜艳了,它竟然,飘了起来。楚霖铃停下了自己的术法,看着眼前这棵浴火的小草。只见它轻轻地舒展着,渐渐地从中间那条茎冒出一个小骨朵。
“霖铃,不要停。”
听了王逆的话,楚霖铃便继续了她方才的浴火术。
在浴火的滋补下,小骨朵似是得到了养分的生灵,慢慢绽放开了,一瓣,两瓣……直至开出了并生的六瓣。异常鲜艳的的红,如同沙怪嘴中形容的一样。
是镇恶花!
楚霖铃见状随即收了手。王逆拿下了花便向妖祭风走去。
“经过我的分析…其实…若你不信…”
王逆好像是还没总结好如何表达,妖祭风便一把抓过眼前的花,看着王逆的眼睛,笑着说道:“我信。”随即便把那花拍到自己的胸口处,消失了。
在旁边扶着妖祭风的敖傲吃惊地张大了嘴,赶忙问妖祭风感觉如何。王逆只是在一旁说着,不要打扰他。
王逆看着妖祭风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挣扎。万一根本没有什么镇恶花,或者这个不是真的镇恶花,那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妖祭风又该怎么办……
“感觉如何?”看他睁开了双目,王逆便赶忙问道。
“没事了。”
听他说完这几个字,王逆和敖傲才放下心来。
妖祭风看着远处的楚霖铃和小黑的动作很是不解,便问道她们在干什么。敖傲说这个小黑同他说过,只要心向神佛,双手合十与胸前,便能感化天地,保护自己心中所念之人得以平安康健。说着敖傲便喊了二人过来。二人还未走到跟前,便吵着嚷着说妖祭风大哥能平安无事多亏了她们的祈福,感动了上苍。
……
“你们俩配合的挺默契啊,现在可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了吗?”楚霖铃问。
王逆便问她:“那沙怪说逆流河下累累白骨是历届借星弟子所留,借星大会自皇甫国创立现历经几何年?”
“大概从皇甫国创立便有了,现已有十三年。”
“且算每届借星者都选了实景赛,都曾来过这个地方,都亡命于此,不过也是一千左右,可是单白骨这里便有数千。所以我首先便排除了这是借星大会之人的白骨。”妖祭风紧跟着说。
“那直接找别的出口不行吗?那个宫殿……”不等楚霖铃说完王逆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当时祭风说,岩浆石是凉的。所以我便料定他这伤绝不简单。如若我们不向前走,不遇沙怪,估计很难发现解救之术。”
小黑和敖傲顿时豁然开朗般,向王逆和妖祭风竖了个大拇指。
楚霖铃若有所思,原本自己猜测王逆是在让她放下骨剑之时,给了沙怪说出镇恶花的机会,现在看来他自妖祭风受伤之时便开始谋划了。听王逆在宫殿中的意思,那沙怪想来道行极深,之所以没有主动杀害与她们,估计是因为需要她们的精血弥补逆流河的亏空。况且在妖祭风控制沙怪之时,若非是王逆拦着自己,现在大家可能都身处险境了。本以为可以凭借一人之力带领全队,没想到……
想必是察觉到了楚霖铃自责的神情,妖祭风微微一笑,便说:“感激楚女侠的火离术,若不是女侠救小人一命,仔细一算,在下估计快走到孟婆桥了。”
楚霖铃听了妖祭风的话心情好了许多,反倒是小黑一直哈哈笑个不停。
……
.....
“为什么还是没有出口?”敖傲问王逆。
王逆也是一头雾水,算来大概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要被迫踢出实景赛,那样就会被视为淘汰。
“芝麻开门!”小黑学着敖傲右手握拳向前伸去。
门!出现了!
王逆脸上顿时多了三道黑线,这规则显然已经不是他原来认识的那个规则了。尽管大家对这种操作很是无语,但是,传送门毕竟出现了。
小黑只是尴尬的笑笑,她其实是为了缓和这种紧张的气氛随口胡说的。估计只有敖傲才能懂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吧。
……
“快看,他们出来了!”
“是参加实景战的烧柴学院!”
“他们可是这届第一组从实景赛走出来的人。”
“不简单呐……”
“……”
烧柴小组是在民众的惊呼声中走出来的,他们感觉过了好久,可是看到擂台上站着的皇甫学院子弟,才意识到其实都一样,只不过实景赛经历的太多,太多了。
“敢抢我的风头!”擂台上的皇甫择夕双拳紧握,恶狠狠地盯着烧柴一行。
……
.....
“你们,去调查一下今天那个从实景赛胜出的烧柴学院。”
“遵命。”
皇甫老儿已命人把实景赛难度都放大了数倍,凭夕儿等人的实力,只要他从中稍微用一点小小的手段......可是没想到竟然还能有人从实景赛中安然无恙的走出,令他很是不满。早知当初便不为那一时的风度,给了这烧柴学院参加借星的机会。
这一届的借星冠军,必须是他皇甫家族的,不只是降山人的点化,事关封神......他不允许有任何与皇甫不相关的人扰乱!
“父亲,夕儿自可靠自身实力取胜,不需要父亲插手借星之事。”
看着女儿向自己走来,皇甫老儿方才还愁云密布的脸瞬时开朗了起来。
“您是不相信夕儿与表哥他们,还是不相信我皇甫家族不败的血脉?”
皇甫择夕义正言辞,皇甫老儿顿时被她逼的说不出话来。想来她是断然不会做背地里陷害其它学院之人,若是别人要做,她怕也是会奋力阻止。
拗于皇甫择夕,皇甫老儿只得表面上同意了不刻意为难烧柴学院,并撤回了派遣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可是,他绝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当年如此,现在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