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冬三十夜,寒与暖分开。坐到四更后,身添一岁来。
元凌三年的雪好像特别多,在这年关又下起了鹅毛大雪。西北的战事平定,又逢除夕,皇上心中大喜便在乾清宫摆宴庆祝。
今儿个晚上,不只有后宫嫔妃,还有和皇上要好的王爷,及其他们的家眷。可谓是皇家的一次大团圆。苏若云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这些不过是她明面上需要客套的罢了。她的心全在苏家她的兄长,阿娘身上,以及…以及那千灯镇的一抹月光。
苏若云今儿个也只是略施粉黛,月白色兰花刺绣长袄,白底绿梅披风。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倒也符合她的名字,收拾完之后便带着浣纱去了乾清宫,虽说她不喜这皇家宴会,但是面子还是要做足了的。
在去乾清宫的路上,遇到了才贵人叶秀,和宝常在沈琳琅。她们两个都是皇上,在登基不久之后纳嫔妃。因为在皇上还是太子时她们两个的家族便拥护皇上。只是家世不怎么好,入宫也只是封了个常在和贵人。尽管两人是一同入宫,同住在储秀宫,却也是不大对付的,这两人的相貌和苏若云和陆绾绾相比是略有逊色,但是在这后宫中也算是脱颖而出,千娇百媚,各有各的特色,见到苏若云便一番寒暄,之后便一同前往乾清宫,苏若云倒是有些瞧不上那种小家子气的。
眼瞧着乾清宫就在前面,苏若云敛了心神,从容的进去,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位置布置成一个方形,上位拜了两张张案桌,是皇上,太后。太后左边是各位太妃的位置,右边是是贵妃德妃如妃意妃,以及她和文嫔陆绾绾的。其他几位辈分低的嫔妃,便也在她们身后坐着。至于其余的几位王爷在皇上的那边坐着。
皇上太后他们入座后,苏若云她们才坐下,不同于其他的嫔妃,想要借机获得皇上的青睐,以得胜宠。苏若云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喝着手中的玫瑰酒。眼光看向身旁的文嫔,她也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也算是“同病相怜”啦,苏若云便举杯向陆绾绾示意,陆绾绾也端起一杯酒,笑着回饮。
如妃抱着她的熙和公主,这如妃在王府的时候也不过就是意妃宫中的一个侍女。后来她的父亲获了功封了爵位,她才被抬为侧妃,和生育了二皇子的姜欢平起平坐。后来皇上登基,她就被封为如昭仪,没过多久便封为妃。
这如妃,容颜艳丽,媚人至极,不过和她的旧主意妃向来是不大对付,不过好来意妃性子温和,向来不问世事,也就不和她有过多的争执,大多数都是息事宁人。
太后环视四周,扫了一眼众人“今日是合家年宴,也是你们进宫过的第一个年,在宫中也有些日子了,哀家相信宫中的规矩你们也都明白,身为嫔妃就要尽心尽力的侍候好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延绵子嗣,不争风吃醋,明争暗斗,便可一世荣华,若是有谁想要兴风作浪,那哀家并不会坐视不管。”说完便又恢复了往日那个,慈祥的模样。
苏若云和其他嫔妃听到太后这样说话。连忙起身请礼“臣妾谨遵太后懿旨,恪守本分,安分守己,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都起来吧,别拘着了”太后瞧着下跪者的众人,笑着开口道。
完全不像刚刚那般威严,仿佛只是一个普通慈和老太太。只是这众人都知道,这太后在这后宫中数十年。不知见过多少风浪,明争暗斗。又怎会慈和善良,从先帝的一届常在,不过几年光景便升为妃,又到如今贵为太后,手段可见。
“臣妾多谢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凤体安康”众位女眷起身答道。
“不知母后最近身体可好些了?儿臣前些日子忙于朝政,对母后倒是疏忽了”元凌关心地向太后问道,虽说元凌不是当今太后亲自抚养长大,但是生恩难报,皇上是先帝的皇贵妃抚养成人。
“皇上不必多心,哀家这把老骨头硬朗着呢!”这太后扭头看向皇上笑着皇上说。
“不过,倒是应该多褒奖苏贵嫔,哀家听身旁的珊瑚说临冬腊月苏贵嫔为了哀家的咳嗽,还去采枝上雪,倒真是有心了”画风一转,太后突然提起了苏若云,这让众人的眼光也看向了苏若云。
苏若云到底是侯门嫡女,缓缓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下行礼。
“臣妾做此,乃是分内之事,皇上忧心朝政,臣妾身为后宫嫔妃,无法为皇上分忧。只有尽心尽力伺候太后,才能减轻皇上的忧愁。”苏若云向太后说道,姿态从容,落落大方。
“不愧是苏少傅家的女儿,果然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这模样也是顶尖的”太后听到苏若云这样说,止不住的夸赞道。
元凌也是笑着看着去苏若云。
“今儿个是合家年宴,臣妾瞧着乐府的舞姬跳得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如臣妾一舞,给太后和皇上祝幸可好?”如妃将熙和公主交给身旁的丫鬟,也缓慢起身到大殿中央,毛遂自荐。
“如妃舞艺翥凤翔鸾,今个儿除夕之夜,也好”元凌笑着答应。
约莫着一盏茶的功夫,如妃便换好了舞衣,随着音乐扭动腰肢,衣袖舞动掀起香风,衣香体香飘散不已。纤细柔软的身姿亭亭玉立,像红莲摇曳在秋雾里。躯体和双臂缓缓舞动,像轻云刚被风吹出山谷,又豫请风徐起时柔嫩的柳条,低拂池水将影儿映进水里。如妃身姿窈窕,完全不像生过孩子的,到像哪二八年华的少女。
一舞毕,座下众人都有些吃惊,没想到如妃的舞艺竟如此高超。
“啪啪啪”元凌率先鼓掌称赞。
“柳腰轻,莺舌啭。逍遥烟浪谁羁绊,无奈天阶,早已催班转。”元凌站起来毫不吝啬的夸赞着。
如妃红着脸谦辞“皇上过誉,臣妾不过是抛砖引玉而已”
“词儿何以这么说?”元凌有些不解,这般舞艺若是抛砖引玉,那接下来之人,舞艺是多高超?
“臣妾听闻苏贵嫔妹妹在这京中不仅模样顶尖,且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无一不精,臣妾想请妹妹也来一舞,不知皇上可愿?”
“哦?既是如此,那…”皇上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苏若云。
苏若云心下一惊,她虽精通舞艺,但是若是和如妃相比却也只能是望而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