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的夜。
剑,红黑的剑。
夜笼罩着易丰,剑在易丰手上。
这是一把能够轻松削断凡俗金铁的剑,常人拿着这一把剑一定高兴极了。
但易丰却高兴不起来,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敌人有一把和他的剑差不多的刀,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敌人已经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对他来说,能看到的敌人都不可怕,潜藏起来的敌人才可怕,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潜藏起来的敌人会在你背后捅一刀。
易丰有丝丝的后悔了,不是后悔向覃纹发起攻击,而是后悔没有在一开始便尽全力将覃纹解决掉。
但,任何事后悔都是没有用的,只能奋力向前。
他双手各自紧紧抓住红黑长剑剑柄的各一半,红黑长剑开始崩散,重新化为红黑两种气流,红黑两种气流又各自分成两股,在易丰左右两手中各自纠缠逐渐凝实,两柄更薄更窄的红黑长剑出现在易丰左右手上。
看到这一幕,覃纹眼神眯了眯,说道:“你果然很奇怪!如果你能告诉我你用的是什么方法唤出那种红色灵气,我们不是不可以放过你。”
“是吗?你们还真是好心!”
易丰说话间,左手一甩,将左手剑反握在了手上,当最后一个字眼落下,他周身的黑色纹路闪起黑芒,冲砍了过去。
顷刻间,易丰的右手剑便斩到了那极薄的透明水幕上,向着里面的覃纹斩了过去,但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感到一股明显的粘稠感从右手剑传了过来,他的脸色顿时变了变。
水幕里面,覃纹周身的黑色灵铠黑芒闪动,一个弯腰侧身躲过了易丰的右手剑,他右手紧握的红黑长刀也斜砍向易丰。
在这一刹那,那股刺痛感也同时再次出现在易丰的腰间。
易丰有些吃惊,但想也没想,伴随着周身的黑芒闪动,反握着的左手剑迎上斜砍上来的红黑长刀,正握的右手剑顺势斩向身后那个方位。
“铛!”,左手剑和黑红长刀交锋。
“吱!”,右手剑和黑色短剑交锋。
覃纹和卞乌顿时有些吃惊,他们没想到易丰竟然可以同时接下他们两个人的攻击,但更让他们没想到的在后头。
伴随着“叮!”的一声,那柄黑色短剑被易丰的右手剑所斩断,右手剑没有阻拦地横划而过,在卞乌胸前的黑色灵铠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割痕。
丝丝血迹从卞乌灵铠上的割痕渗透而出,点点血滴在易丰的右手剑上低落。
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
卞乌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迅速向后跳去,再次隐入黑暗,那断下来的黑色剑刃也崩散成无形无色的阴秽灵气和极少的黑色粉末。
而覃纹在这一瞬间涨红了脸,灵铠上的黑芒闪动的也更猛烈,一下子将易丰斩飞了出去。
易丰顺势在空中一个翻身,将右手剑甩飞了出去,甩向了身后的一个阴影处。
“铛!”地一声响,那柄飞出去的薄窄红黑长剑撞在了一柄红黑短剑上,红黑短剑后面的卞乌也在这瞬间显露身影,他的左手枯瘦了很多,但没有像覃纹皮包骨的左手那么夸张。
他的表情有些吃惊,但还是灵铠黑芒闪动,右手奋力,将薄窄红黑长剑向右侧击飞了出去。
还在空中的易丰也在这刹那,将左手剑换到了右手上,然后奋力一个旋斩。
“铛!”,易丰的剑被卞乌招架住了,而卞乌的脚也微微陷进了土地里。
“噗!”,刚才那柄被击飞出去的薄窄红黑长剑也插入了旁边的土地中。
卞乌趁着招架的一刻,盯着易丰,问道:“你怎么看出我在哪的?”
易丰一个冷笑,说道:“那是因为……”
“砰!”,易丰的闪着黑芒的右脚将卞乌踢飞了起来,继续说道:“我本来就看得到!”
还没等易丰继续追击卞乌,一道锋芒从他的身侧划来。
“铛!”,红黑长刀被易丰招架住,易丰急速后跳,向另一柄薄窄红黑长剑后跳而去。
“锵!”,插入土地的薄窄红黑长剑被易丰的左手一拔而起,正握在了手上,他已经不需要再防备卞乌潜藏起来。
他当然不是真的能看得见卞乌,而是闻得到卞乌胸前的血腥味。
他曾经在白狼王领地活跃过很长一段时间,让他经常使用自己的鼻子做一些事,加上感身境的淬体效果,他的嗅觉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对面的覃纹右手紧握着长刀,一边警戒着易丰,一边向旁边问道:“卞乌,你没事吧!”
卞乌早已经站了起来,揉搓着腹部干瘪下去灵铠,灵铠在他的揉搓下慢慢鼓了起来恢复原样。
然后,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走到覃纹的水幕边,向易丰摆好架势,说道:“没什么大碍!刚才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你也小心一些。”
覃纹警戒着易丰,说道:“嗯!对付他,我一直都很小心。你有没有发现,他很奇怪!”
卞乌说道:“是很奇怪!这个人竟然能使用那种红色灵气,但肯定不是淬身境的强者,不然我们早就被干掉了。”
易丰静静地看着他们交谈,嘴角微微冷笑。
覃纹微微点头,也看到了易丰的冷笑,低声说道:“而且这个人,没有灵铠,只有灵脉,却也一点都不像魂经二十境的修炼者。”
卞乌说道:“他会不会和我们一样,就是魂肉境的强者,只不过没有将灵铠释放出来。”
覃纹否定了他,说道:“不可能,我们如果没释放灵铠,估计在他手下走不过两个回合,同是魂肉境界的强者,没道理差这么……”
“喂!你们谈完了没?”
易丰晃了晃脑袋,右手剑直了直天上的启明星,继续说道,
“天马上要亮了!你们两个一起上吧,谁也逃不了,我逮住谁杀谁!”
听到易丰的话,覃纹和卞乌脸色顿时变了变,但转瞬又纷纷冷笑。
卞乌甩了甩手中的黑红短剑,说道:“看来你很怕天亮,是不是怕其他盔将支援过来!看来,我们只要一起拖住你就够了!”
“是么?”
易丰冷笑了一声,周身亮起的黑芒里开始夹杂些许红芒,“呼”地一声,他便急速向对面两人奔袭了过去。
“铛!”
“铛!”
……
卞乌和覃纹招架着易丰的攻势,易丰的攻势明显猛了一大截,卞乌开始有些支撑不住,而覃纹接着他那圆球透明水幕招架的还算轻松。
覃纹瞥到卞乌的情况,顿时一边招架着易丰的攻势,一边大喊:“卞乌,快进我的水幕天地,一起拖住他。”
卞乌本就已落下风,听闻覃纹的话语,心中一喜,有覃纹的水幕天地,彼消此涨的情况下,他说不定还能配合覃纹拿下这个人。
于是,他便一边招架易丰的攻势一边进入了旁边的水幕里。
当他进入水幕里的时候,他明显就感觉到在水幕里受到的剑速和剑势都小了,到了他勉强可以接受的地步。
他刚想开口嘲讽易丰,却见易丰嘴角翘起一个弧度,他的心中顿时一阵咯噔。
只见,易丰紧握右手剑,斩在了水幕里两人的中间,同时对着右手长剑迅速喊道:“兵之花!”
话音刚落,易丰右手剑的剑刃便瞬间收缩,又瞬间向周围炸出密密麻麻长三尺左右的闪电状长刺。
“噗!噗!……”,许许多多的闪电状长刺扎在了覃纹和卞乌身上。
覃纹和卞乌万万没想到,他们就这样死在了一朵荆棘花之下。
他们身周的水幕在瞬间崩溃,向周围奔袭出极其浓郁的水汽。
覃纹的红黑长刀和卞乌的红黑短剑,也开始渐渐崩散,散去无形无色的阴秽灵气,留下一摊血渍。
而易丰身上夹杂些许红芒的黑芒也散去,他松开了剑柄,左手提剑在身侧,右手握拳伸出,向后退去,退到了七八丈远的地方。
他右手五指瞬间张开,嘴里喊道:“绽放!”
“砰!砰!……”
伴随着阵阵爆裂声,那朵兵之花的荆棘长刺全部爆炸开来,而易丰的脸色也愈渐苍白。
两具尸体倒在了地上,伤口被炸的宛若浆糊,诸多的红黑气体混合着新鲜血液飘散开来。
待到红黑气体消散在空气中,血液散落在地上,易丰走上前用左手上的红黑长剑,在地上留下“兑隐”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