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3x 中莫南高 12.9
尽管,有些羞涩,但冬冉还是对上了黔的目光,问道:“勉强不来?这句话,有点意思,看样子,你好像知道点内情?”
“算是略知一二吧。”黔淡淡地答道。
“我最喜欢听故事了,不过,在这里站着听故事,还挺累的。大家先回17层吧。”
冬冉又转向青袁道,“小青,去你房间可以吗?”
青袁点了点头,众人便坐穿梭机到了17层,说来,这四人都还是第一次乘坐圣戗宇里面的穿梭机。
很快,一行人便穿过狭长幽道,进入了住宅区。
青袁打开房门,这房间还是初见时的整洁,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几件衣物,可见房间的主人平时还是很注重屋子里的环境卫生。
冬姐倒是随便地就坐了青袁的床上,莫琼也跟着冬姐坐在了床上,只剩下黔和青袁二人,刚好就在房间里仅有的两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莫琼和冬冉都跃跃欲试了,青袁也是将目光放在了黔的身上。
察觉到众人都带着期待的眼神望着自己,黔有些尴尬地说道:“都看着我做什么?”
“故事家,到你说故事的时间了。”冬姐调侃道。
莫琼闻之,也在旁边鼓掌喝彩,青袁则是微抿着嘴,偷偷笑着。
看见众人的样子,黔觉得心头有丝异样,那是种从来就没有的感觉。
从来就没什么亲友的黔,此时,感受到了朋友的温暖,在这融洽的氛围里,真怕自己会久久沉溺,不,是真怕它会消失。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每天,大家都可以齐聚一堂,也希望下次自己的身边会有更多的人。
在这一瞬间,忘却了自己身上还有怪疾这一事,也许从一开始,自己所追求的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病痛什么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最重要的。
黔最渴望的应该是朋友,而不是救病良方。
慢慢地,黔自己也感受到那眼眶的温度了。
莫琼最先注意到黔的变化,戏言道:“不说就不说呗,干嘛要哭啊?”
冬冉听到莫琼如此说,也看向眼前的黔,他的眼角和鼻尖微微泛红,确实如一个将要痛哭之人。
莫名的心疼感从心里面生出,她不想让这个少年流泪,她想看这个少年笑,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一次两次的触动,也让冬冉深刻明白,她对眼前少年的这种情绪,一定就是爱了。
现在,如果旁若无人,她一定会立刻将黔拥入怀中,给他安慰,可当着别人的面,特别是当着青袁的面,冬冉没办法这么做。
尽管,青袁自己一直是半承认半不承认的,但冬冉很清楚,青袁是喜欢黔的。但是,她的喜欢又和自己不同,至于究竟是哪里不同,冬冉自己也不明白。
青袁就一直静静地看着黔,她想说些什么,也想做些什么。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唯一能给予的,就是眼神上的体谅。
“我才没有要哭,只是太累了,两眼有些睁不动而已。”黔反驳道。
“那要不我先带你们去房间吧,黔,你就住在这吧,弦风牧师因为不住在这里,所以你完全可以住在我这个楼层,反正这里空屋子还多。”冬冉听到黔的话后,稍微舒心了几分。
“行,那就麻烦冬姐了。”黔拱手谢道。
“别啊,就不说故事了吗?”莫琼打断道。
“反正大家现在都住在这里,以后有的是时间,今天就让黔好好休息吧。”冬冉回答,接着又补充道,“对了,莫琼小哥,你今天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然后,冬姐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立方体,置于掌中心,几道白色光线从上方的孔中射出,在空气中呈现出一块虚屏,冬姐一边用手指灵活地在虚屏上不断滑动着,一边向二人问道:“你们要住在一起,还是分开住?”
二人同时回答,可答案却不同。莫琼回答的是“一起”,而黔的答案是“分开”。
冬姐望向意见不合的二人,差点没忍住笑,再一次确定道:“一起还是分开?”
这次,莫琼不言,望着黔,而后,只有黔一个人回答:“那住一间吧。”
“行,正好,旁边就有个双人间,17A06,你们旧去这个房间吧。”
说罢,冬冉又拿出两张卡片,将两张卡片同时插入了刚才的那个立方体之中,又在虚屏上操作了几分钟,将卡片拔出,分别交给了黔和莫琼,说道:“这是房门的钥匙卡,你们一人一个,拿着吧。”
“其实单人间也行啊。”莫琼打趣道。
“可是单人间就一张床啊。”冬姐疑惑地问道。
“对啊,足够了啊。”莫琼看了眼黔,嘿嘿笑着,不以为然地说道。
“莫琼,你别太过分了啊,再这样,我就要分房睡了。”此时的黔,满脸的尴尬神色,像是被莫琼在精神上调戏了一般。
见黔变得认真了起来,莫琼只好作罢,连忙说道:“行行行,我不说了,双人房也挺不错的。”
作别了青袁和冬冉,黔和莫琼便离开了房间。
冬冉望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房间中,悄悄扶在青袁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有——猫——腻。”
“你别开玩笑了,冬姐。”青袁自是明白冬姐的话中之意,一抹绯红涌上了脸颊。
但是,下一秒,冬姐脸上的表情就消失了,一改往日的风格,淡淡地向青袁问道:“你是喜欢黔吧?”
“没有啊,我和他才认识几天,怎么会喜欢他呢?”
青袁被冬姐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惊慌失措,不过,理智迫使她下意识地做出否定的答案。
“有种爱恋叫做一见钟情。也许第一眼就爱上了呢,更别说他还救了你。”
冬冉头低着,呆滞地望着地上的垫子,两腿规律地前后摆动着,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冬姐的话像是一根银簪,深深地扎入青袁的内心,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喜欢黔。
打从一开始,她对黔就仅仅是怀着一种崇拜之情,然后,想要还了他救自己的这份恩情。
如果可以,她还想和黔拥有朋友之间的友情,对于那份喜爱之情,她说不清,也道不明。
于是,青袁看着发呆的冬姐,镇静地说道:“不会的,我只是内心对他怀着丝愧疚,就没有其他了。”
听到这,冬姐回过神来,望着青袁道:“真的仅是如此吗?”
“真的,冬姐。”青袁拿出比刚才更加坚定的语气说道。
“那就好。”冬姐这下又回归平常,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接着道,“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也要回房了。”
冬姐走后,房间里独留青袁一人,刚才冬姐临走前的“那就好”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躺在松软的床上,青袁望着蜡黄的天花板,又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不知道妹妹的身体好了些了吗?许久没回家,爷爷会不会担心我呢?也只有爷爷会替我担忧了吧。
“东方巫术——梦璃”这几个字又钻进了青袁的脑内,不知为何,总是觉得这几个字十分熟悉,好像从一开始就深刻在她记忆里的某处。
但是,在脑海里畅游的过程中,又找不到任何踪迹。
如果当事人不是我,而是黔,现在就不会是这种局面了吧。
接着,青袁整个人,就宛如在黑裙黑发的包裹中,渐渐地合上了双眼,进入了梦乡。
莫琼与黔,也一同来到了门牌号是17A06的房中,初入房屋,两张完全一样的床以门为轴对称分布,甚至不止是床,就连桌子,衣柜,镜子等也是完全对称的。
房间内正中央的轴线处,有张巨大的竹帘,刚好可以将房间等分成完全一样的两个部分。
举手投足间,黔就准备把竹帘拉上,却在拉到一半时,被莫琼用手挡住了。“你干嘛?”
“拉帘子啊。”黔也是被莫琼这突如其来的行为给惊到了,一脸诧异地望着莫琼道。
“不是不是,我知道你拉帘子,我是问你,干嘛要把帘子拉起来?”莫琼一边用手挡着竹帘,一边盯着黔追问着。
黔也是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发懵,心想:这种问题该怎么回答,拉帘子就是拉帘子啊,这还需要原因吗?一时语塞,黔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干望着莫琼。
“你难道是个女人?我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了,而且,你这身子瘦的简直恐怖。”莫琼故作认真地说道。
“你才是女人,你看你这头发,跟个女人一样,哪个男人头发有你长?”黔听到莫琼的话后,便迅速反驳道,尽管,内心怒意萌生,但脸上丝毫不现。
“旨玉,旨牧师啊。不是,你怎么突然就人身攻击了?”莫琼看着突然着急的黔,戏谑地说道。
“谁人身攻击了,我就事论事,好不好?再说了,要说攻击,还是你挑起的啊。”黔不让锋芒地辩解道。
“我开玩笑的啊,你没听出来吗?”莫琼逃避开黔的视线,撇着嘴说道。
“那我也开玩笑的,行了吧!”见莫琼退让,黔更是乘胜追击,把莫琼给逼到边缘。
见黔如此不依不饶,莫琼心想:真希望这家伙还是几天前的样子,这和第一次见面时,完全不一样,怎么说呢?感觉更像个人了......
莫琼也知道,这次自己是理亏了,可是自己就是这种人嘛,总会忍不住调侃别人。为了停止这无谓的争论,莫琼只好言道:“行了,是我错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都是男生,干嘛要拉帘子?”
可黔的怒意现在才开始显现,不客气地说道:“我想拉就拉,要你管吗?”
这下子,莫琼可有点尴尬了,这场景似曾相识,黔的说话语气好像......好像那个绯诀,难道这家伙的骨子里面还藏着一个傲娇?
不会吧,虽然说,傲娇有时候很可爱,但是,相处起来,可是极累的啊!
很多时候,都必须自己首先让步,才能了事,若要让他们先开口认错,那可是难于登天。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黔不屑地看着莫琼说道。
“啊,我刚才在内心深处,好好地反思了一下。之前,的确是我错了,以后我会注意的。”莫琼嘴巴微张,然后说道,这态度是真的诚恳极了,至少,黔都察觉不出来有半分的虚假。
当然,也只有莫琼自己才知道,低头认错,可是之前生活的每日必修课,每天不知道要向绯诀认多少次错。
黔让莫琼这真诚的态度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敷衍一句:“行了,知道错就好。”
但是,两人的对话,并没有结束,莫琼转移话题,似笑非笑地对黔道:“不过,你小子也是走了桃花运了。”
“什么桃花运?”黔挑了挑眉头,疑问道。
“桃花运都不知道吗?就是一个人在某短时间突然受到很多异性的喜欢。”莫琼认真地给他解释“桃花运”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你所说的‘桃花运’具体指什么。你这人怎么每次和我说话,都不在一个频道上。要跨服聊天吗?”黔带着嫌弃的眼神,无奈地回道。
“那我下次注意。”莫琼一边回复,一边心里暗想:明明是你每次的问题,问得太敷衍了吧!谁知道要怎么回答。
然后,莫琼又接着解释道:“刚才那个青袁和冬姐,我觉得,她们都对你有意思啊。”
“什么鬼?你在瞎说什么呢?”黔口头上虽是这么说,内心却在想:说青袁,我感觉还有点可能,这人是怎么回事?居然把冬姐也扯进来!
“我可没瞎说。”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俏皮地继续言道,“全是我这双阅历丰富的双眼告诉我的,绝对不会错的。”
“行,你就活在你这幻想中吧。”说完,黔就拉上竹帘躺回到自己的床上,闭目凝思。
莫琼的观察力,他早前就领教过了,精准地就像是仪器,丝毫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如果说,他刚才的话语中,没有开玩笑的成分,那就说明他一定是观察到了自己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他那出色的观察力以及分析力,确实让人自叹不如。
可是,这也太莫名其妙了,青袁对自己有感觉,是因为自己救她出去。
只是,黔自己内心还不太敢确定。毕竟,毋庸置疑,青袁是最清楚自己残忍行径的人,比起憧憬之情,更可能的,是由心而生的惧意。
冬姐的话,就更不用说了,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还没超过半天的时间,与冬姐的对话,更是少之又少。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因素,就是年龄,冬姐比自己可是大了十多岁,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对自己产生如此莫名的情愫?
这一切都于理不合,光用大脑,已经没办法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