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4x 中莫南高 1.2
出于警惕,莫琼只是紧紧地跟在禀云的身后,只要对方稍微做出点可疑举动,他就会二话不说地将其擒住。
不过,禀云的神态倒是泰然自若,既不想叫人擒住莫琼,脸上也没有半分惧意,不知是胆大心细,还是不明危境。
就这样,禀云领着莫琼,穿过了看守,到了楼梯口。莫琼不禁问道:“你为什么不喊?”
“我为什么要喊?”禀云有些疑惑地问着。
“你就不怕我?”莫琼追问。
“怕你?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弟弟,有什么好让人怕的。倒是你,敢只身一人闯到我的腹地,就不怕我把你吃了?”话毕,禀云便笑了起来,一脸妩媚地望着莫琼。
“你还有吃人的习惯?”被年长女性如此盯着,哪怕是莫琼,心脏也会毫无频率地乱跳,避开了视线,稍稍振作了心神,莫琼无有意义地问了一句。
“看人吃,碰到像你这么可口的,自然就忍不住舔舌头咯!”禀云一边说话,还一边用舌头舔舐着嘴唇,仿佛眼前的莫琼,就是一道美味佳肴,欲想尽快地将其吞进肚腹之中。
虽然一听就知道是玩笑话,可莫琼却感受不到话语里面有半分揶揄语气,又多看了俏丽女人两眼,便转移话题,重复了之前说过的话:“禀丛在哪?带我去见他。”
“带你去,对我有什么好处吗?”禀云戏谑地盯着莫琼的脸,头稍向后倾,嘴角上扬。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总感觉她的上下朱唇变得薄如刀刃。
“这由不得你,你现在可是我的人质。”莫琼微微加了几分怒意,故作霸道地说道。
“莫大老板,你可能不太清楚你现在的处境,谁是谁的人质,这可说不准哦!”说话间,竟回身,伸出涂着暗红甲油的纤纤玉指,挑起了莫琼的下颌,眼神里满是勾搭逗引。
莫琼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没注意自己正站在楼梯的边缘,哪怕再退半步,也会跌落楼底。
重心已然失去,莫琼眼看着头顶的白石灰在视野里翻转,却又无法将这种旋转定格。
下一秒,左手仿佛被什么拉力牵引住了,短暂地维持了平衡,光是手心传来的温热,莫琼便了然一切。望着拽住自己的禀云,他呆滞了几秒,而后借力站稳了,道了声谢。
“就你这样,站都站不稳,还绑架我当人质?”禀云上下打量着莫琼,一副轻视的样子。
“谁让你刚才突然做出那种动作的,正常人,不都会退开的嘛!”脑袋还是感觉嗡嗡作响,思绪紊乱,莫琼撇着脸说道。
“正常人,肯定早就用言语挑逗回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纯情小少男。”禀云不屑地说了一声,而后便向前走了。
“你去哪?”望着自己的“人质”自顾自地走了,莫琼连忙喊道。
“你不是要见我大哥吗?”禀云侧过头望着后方,嘴角依旧带着笑意,说道。
莫琼闻之,连忙跟上了对方。
这丛云军械库的工厂,从外面看着,不大不小,而深入到其中时,却不免被胡七八糟的房间扰乱视线,仅是在二层转悠了一会儿,就仿佛进入迷宫一般,失去了方向感。若不是禀云走在前面,莫琼是很难分清东西南北的。
“喏,前面那个房间看到没,我大哥现在应该在那。”禀云指了指楼道小巷中最里层的房间,说道。
莫琼循着手指方向看去,房门并无什么特殊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到丛云军械库内部,之前的贸易往来,全是约在第三方的会议室中。
望着莫琼走了进去,禀云多看了两眼,便也离开了。
轻扣了两下门扉,莫琼并未得到任何回应。稍稍皱了下眉,而后又敲了两下,依旧无人应声。回头看了小道口,却空无一人,禀云早已不见了踪影。
莫琼无奈,只好拧开房门,屋内却一人没有的,除了沙发和一套办公套装,无什么特别之处。既来之,则安之。莫琼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轻靠着,许是房间内弥漫的幽香气味,让他沉迷得有些享受,缓缓地合上了双眼。
再睁眼时,转椅上已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带着个圆框眼镜,两眼耷拉着,好没力气的样子,面上留着几茬脏乱的胡子,棕褐色中发,一边看着虚空中的光幕,一边打着哈欠。
上身除了里面的保暖打底衫,外面只套了一件白大褂,好似刚从实验室出来的样子,不时还打着喷嚏,多半是个感冒患者。
莫琼注视了他几秒,却没被对方注意到,便喊了声:“哟,禀老板,别来无恙啊!”
“哦?什么时候醒的?”耳朵微微动颤了两下,禀云扶了扶眼镜,看了眼沙发上的莫琼,便又快速将视线移回到灵丸散发出来的光幕上。
“就刚才。”莫琼平淡地回道。
“对了,前段时间,你不是逃税,被抓起来了吗?怎么?翻案了?”禀丛漫不经心地说着,仿佛对莫琼之事,并不如话里那般在意。
“翻案,哪是这么容易翻的,毕竟损害了中莫帝国的利益,还能被轻饶吗?”莫琼倒是回得认真,言语间充满了无奈之意。
“不是啊,那你越狱了?还跑到我这来?”禀丛关上了灵丸,望着莫琼问道。
“有事相求嘛!”莫琼满含敬意地说着。
“我一个卖模型的,能帮你什么?”眨了下眼睛,禀丛接着言道,“算了,你还是先说说是什么事吧!”
“借我点儿武器。”莫琼用“借”这个词,就意外着未来的某天将会归还。
“武器?什么武器。”禀丛闻之,表情略有丝毫变动,隐约有种不祥预感。
当然,对方的一切细微动作,都尽入莫琼法眼。虽不是直白相告,毕竟,莫琼喜欢对别人打擦边球:“防身的武器,就可以了。”
“防身的武器?说具体点儿吧!”禀丛故作放松地说道。
二人谁都不愿先说破,可莫琼没那么多时间,与对方博弈,便坦言诉之:“你私下里,在做军火交易吧!”
“军火交易”四字的出现,禀云已办法保持先前的淡定,话语里皆是挑衅意味:“是谁告诉你的?”说完,还假装觉得有趣,嘴角略微上扬,刻意掩盖内心本就不存在的狂喜。
“对于长期的合作对象,如果都不深入了解,怎么抢占那点儿固定的利益呢?”也不直接回答,莫琼反而是以“含沙射影”的手法,让对方抱有心理暗示。
“这是子虚乌有之事,多半是场误会吧!”禀云也不是一般人,一眼便看穿了莫琼的想法,咬紧了牙关否定着。
“我也希望这是场误会,可没办法,我就是有确切的证据呢!”莫琼倒是表现得很希望一切仅是一场闹剧。
“什么证据?”禀丛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冷然。
“这也不能告知,因为我定然不会带在身上的。”莫琼解释说。
“又想诈我?”闻之,禀丛倒是笑了起来,问道。
莫琼明白,在禀丛这种处世经验丰富、又深谙交往之道的人身上,不管做多少功夫,都毫无益处,他都能迎刃而解,倒不如一上来,就把他逼到不得不面对的处境,遂言道:“诈你也好,不诈你也罢。我现在,什么身份,你应该明白吧!”
“你想说什么?”禀丛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是小看了眼前这个少年,屁股离开了转椅,缓缓地站起身来。
“我是犯人啊,将死之人啊,我还有什么能失去的吗?我一无所有了。如果,我再次被抓捕询问,稍稍地,和他们提几下军械库什么的。你猜,会怎么样?”见到对方沉不住了,莫琼心里反而更加有把握了。
“我问心无愧,自不怕被查。”禀丛还在用最后一点余力苦苦支撑着。
“至于你问心有没有愧,我肯定是不知道的。但是,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会这么做的。”莫琼平淡地说着,完全感受不到其话语还含着威胁味道。
才刚站起身的禀丛,又坐了下来,脸上的慌乱之色全无,再次扶了扶眼镜,一脸淡然地说道:“你敢一人来我这里,还作出如此挑衅的发言,想必是早有后计了?”
“对,如果我没在一定时间内回去,你的秘密也会公之于众。你耗费十多年,才完美地做好丛云军械库的伪装,怕不是想,顷刻间就毁于我手吧!”威吓气味十足,莫琼这也是准备和对方来一场最终决战了。
听闻后,禀丛并没继续回复什么,眼皮下垂,顿了几分钟,而后抬头看向窗外,上排牙齿咬了咬下嘴唇,复再转回头望向黔,收回了牙齿,轻笑了两声。
随着笑声结束,又拍了几下手掌,只是每次之间的间隔相较普通鼓掌,要略长一些。手掌每合一下,仿佛都要将眼前的莫琼揉成肉酱。长呼了口气,禀丛说道:“好吧,那你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要一些武器,防身。毕竟,我被抓了的话,对你也不好。”越说越过分,莫琼好像已经认准了,要吃定禀丛。
“那你等着,我让人去给你准备。”禀丛收回视线,就要打开灵丸,让手下送武器来。
“先别急,我还没说要什么武器呢!”莫琼迅捷地跑到办公桌的对面,用手盖上了灵丸发出的光芒。
除了警惕之外,禀丛看向莫琼的眼神里,还充满着厌恶与摒弃,回道:“那你说!”
“你的雌雄双枪,再加五十颗爆雷珠,还有一把y年代产的魂式手炮——梦魂者。”在来之前,莫琼就已经列好了清单,而且,雌雄双枪和梦魂者,是他很久以前就想得到的东西。
随着一个个如雷贯耳的武器名称从莫琼口中说出,禀丛好不容易恢复的镇静又变为狰狞,怒气冲冲地看着莫琼,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骨头也敲碎。
但尚有的理智,还是让制止了他,声音却变得尖细起来:“你就不觉得,你要的这些东西,太过珍稀了吗?”
“要,肯定得要些实用的。不过,这些对你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吧!”
“九牛一毛?暂且不提雌雄双枪和爆雷珠,就说y年代的梦魂者,这是近千年前的武器。而且现今能保留下来的y年代产物,只有三百余件,梦魂者更算是其中的上上之品,你说给,我就能给你的吗?”
“你不是还有把z年代的燃雪狐吗?与z年代的相比,梦魂者也就不算什么了,不是吗?”莫琼轻佻地说着,根本不把禀云当作有脾气的生物,哪怕对方稍有些暴躁,自己的处境可就万分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