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
小青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了,本来身子就弱的她,加上刚刚爆发出来的力量和伤,已经气若游丝了,她连转头都极为费劲,她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看着小小,虚弱地喊道。
“小青姐姐!”
小小忍着全身的伤痛,艰难地爬到了小青隔壁,死死地抓住她那冰冷的手,如同死人的手一般,冻得跟块冰块一样,寒意刺骨,冷的小小骨头都冰凉了起来,全身的血液都如同被这寒冷的手冰冻起来了一样。
“小青姐姐,你会没事的,放心吧,你会没事的。”
小小带着颤音,她双手捂着小青的双手不断地哈气,想让小青的手暖和起来。
“傻瓜。”
小青手颤抖了一下,用尽全力地颤抖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温柔地抚摸着小小的头。
“要……照顾好自己。”
小青双眼的神采开始消失了,她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了,只觉得好黑,好冷,虚弱感与困意汹涌而来,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小小笑了一下。
右手无力地垂下,小小右手颤抖着接住正在垂下去的手,手哆嗦着把小青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处。
冷,好冷。
小小泪水在眼眶不断地打转,悲伤铺天盖地地袭来,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同堤坝崩塌再也抵挡不住海水了一般,大颗大颗地流下,长睫毛轻微地颤动着,她紧紧地咬着自己苍白的嘴唇,嘴唇处甚至渗出了一缕血痕。
那个老大看见自己的一个手下居然就这样死掉了,也是吓得愣了一下,他已经想跑了,可是面子不允许,他犹豫再三,眼中出现一丝阴霾,杀意不断地涌出。
“把这崽种也给我弄死!”
老大喉咙里发出咆哮的声音,把手下的小弟都吓了一大跳,他们从没见过老大这么恐怖过,赶紧把小小和小青围在中间,眼中有些许恐惧与……兴奋。
“麻烦你去死吧。”
其中一个被伤了脚的小混混,大声地吼了出来仿佛因此能消除掉自己的恐惧一样,他面部都扭曲了,但不难发现,他的嘴角处挂着一丝病态的笑容。
小混混抬脚想一脚下去的时候,身形忽然倒飞,宛如炮弹一般直接轰在本就破烂的大门上,红色的大门瞬间碎裂开来,那个小混混也是口吐鲜血,生死不明地躺在地上。
一个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小小面前,一身淡蓝色的道袍,右拳紧紧地握了起来伸在半空当中,鲜血从嵌入掌心血肉的指甲中流出,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上,手上的青筋愤怒地抖动着,那个少年满脸怒意,杀意掩盖不住地爆发开来,吓得其他小混混腿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们,该死!”
少年牙齿咬得咯咯响,他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眼中闪烁着无法抑制的怒火,胸腔处如同有烈火燃烧一般,缠绕着他的心脏,怒意冲破了理智,下一刻陈天佑的声音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小混混的面前,一人一脚把他们全部踢成了昏迷,仅仅一个瞬间,那几个小弟全部口吐鲜血躺下。
“你……你是谁?”
老大满眼的恐惧,他看着这个如同鬼神一样的少年,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有一些不明的液体从下体流出。
“我是陈天佑!”
老大眼前这个少年,恐惧感甚至让他无法动弹,他脸色吓得苍白,猛地一下吓昏过去。
陈天佑看着这个人晕了过去,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没有攻击。
“对不起……”
陈天佑走到小小隔壁,看着这一副景象,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是谁……”
小小仿佛丧失了所有的力气,问道。
“我是陈天佑。”
“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以前也流浪过,被欺负过。”
陈天佑蹲下身子来,拿起自己的衣袍,擦着小小脸上的泪痕,淡蓝色的衣服一下子就变得脏兮兮的。
“能不能帮我一下……我想把小青姐姐埋起来……“
“当然可以“
陈天佑轻而易举地抬起了那佛像的头部,佛像的头部沾满了鲜血,慈祥的眉目混着鲜血看着极为诡异和恐怖。
“去那里……那里,有小青姐姐,最喜欢的花。“
小小断断续续地说道,刚刚想站起来的时候意识却再也撑不住了,直接睡下去了。
……
好冷,好黑……
小小再度睁开眼时,发现四周都是雾气,自己浸泡在水处,四周也全是水,她慢慢地坐了起来,引起了水掀起一层层波澜向四周扩散。
这是哪……
小小迷茫地看着四周,远方似乎响起了一个她非常熟悉的声音。
是小青姐姐!
小小顿时清醒了,虽然听不清小清在说什么,但她能判断出小青在前方。
小小顿时激动起来,开心的泪水涌出,她用尽全力地奔跑,穿过一层层迷雾,却发现声音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要,不要离开我!
小小呐喊着,她开始惊恐了。
躺在草地上的小小忽然被吓醒了,她一睁眼,看见的是蔚蓝的天空,青草的清香扑鼻而来,阳光从不远处洒落下来,天上洁白的云朵刚刚好为她遮住了烈日。
“这是哪?“
小小迷茫地坐起,刚刚的记忆全部涌了上来,她身体仿佛失去了支持,笑了笑,满脸苦涩。
“你醒了?怎么样,身体的伤好多了吧?“
一个陌生的声音顿时让小小惊醒,她警惕地看了过去,看到一个少年,身上淡蓝色的衣袍破破烂烂,脏兮兮的,鞋子和身上到处都是泥土,他坐在小小隔壁,笑道。
“小青姐姐呢?“
小小焦急地问道,全然没有发现自己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了,连脚都不怎么疼了。
“我埋起来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所以先动手了,对不起了。“
陈天佑说道,然后指着前面问道。
“你看,这片花海,你家小青姐姐喜欢不?“
小小这才向前方看去。
前方,小小的土堆拱起,后面插着一块木牌,上面扭扭捏捏地写着小青两个字,丑的要死。
木牌的正前方,是一片耀眼的花海,金色的阳光洒落,风轻轻地吹着,看上去像一片金色的海洋,黄色的花朵摇摆着,风吹起的时候带着几片花朵高高地抛起,美不胜收。
小小的眼睛顿时红了,她抱着膝盖头埋了起来,没有说话。
陈天佑同样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这片花海。
“你……到底是谁?”
小小没有抬头,问道。
“我叫陈天佑。”
“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小时候也流浪过,受到过欺负。”
“你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吗?”
“不算吧,就是看到你们那副样子的时候想起了一些东西而已,其实也可以说,我这个人比较爱管闲事。”
“这算什么……破理由啊。”
小小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袖。
“确实不算吧……但我就是想救你啊。”
“理由什么的也不重要,我的心告诉我要去救你,这就够了。”
“我这个人啊,只想跟着自己的心走,所以才爱管别人的闲事。”
陈天佑笑了笑,自顾自地说道,然后收敛了笑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对不起,我来的太晚了。”
小小还是没有说话,但她连脚都紧紧地收了起来,把头埋住,哭泣的声音从中传出,衣服都要被她抓到变形了。
小小猛地抬起头来,脸上哭得跟个小花猫一样,她眼睛红红的,看着陈天佑。
“谢谢你。”
“不客气。”
陈天佑拿起衣袖帮小小擦了一下脸颊,温柔地说道。
“你要是没地方去,就来蜀山吧。”
“好。“
“你就不问问蜀山在哪?“
“不需要。“
陈天佑诧异地看了看对自己无条件信任的小小,思绪回到了多年前。
那天在蜀山山脚下,下着倾盆大雨,雨滴如同豆子般的大小滴落下来,打的人生疼,泥土软得一脚踩下去就陷进去的感觉。
那天,一个小男孩,跟一只警惕的小狗一样护着自己身后的妹妹,雨滴劈里啪啦地打在他身上,他的前方,是一个落魄的中年男子,男子手上提着酒壶,向他伸出了手。
“跟我走吧。“
陈天佑把手伸向了小小,小小没有丝毫犹豫就握住了陈天佑的手,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小青的墓前,拜了三拜后,跟着陈天佑走了。
“我的脚,好像不疼了,这里的伤口也好了。”
“那肯定的啊,我可是给你吃了一颗仙药,不过你也别太在意,毕竟仙药这种东西,蜀山要多少有多少。”
事实上当然不会是这样,给小小吃的丹药是陈天佑上次趁周一道喝醉了的时候敲诈过来的,可以说是保命用的丹药了。
“谢谢。”
“你要喝糖水不?来,喝一口吧。”
“好好喝!”
甜甜的糖水滑过味蕾,小小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糖水凉凉的,冲淡了夏日的酷暑,也冲淡了小小心中的哀伤。
陈天佑背着小小慢慢走下山去,一路上陈天佑都在竭尽全力逗小小开心,虽然作用不大,但至少可以让小小不再去想小青死去的这件事情。
“既然你这么爱管闲事,那就说说你管过什么闲事啊。”
“还真有,蜀山上面有一只猫和一只狗,天天打架,然后有一天我就抓住它们两个讲道理,见一次抓一次,然后不停地讲道理,然后它们就被我说服了,就没打过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明就是人家嫌你烦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