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迟像粽子似的被包裹在被子中成一团,像秋天落下的树叶直哆嗦,两排牙不受控制,打的咯咯作响。
林安琪从厨房端出碗冒着热气的姜汤送给杨迟,然后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你说你这样,何苦呢?
“可以原谅我了吗?”杨迟抬眸说道,抖动的嘴唇吐出几个字,每个字在这时都有千斤重,但语气中没有恳求,反而有股理直气壮的味道。
天生的王者气质中不存在哀求,更没有低头这个词眼。杨迟明白自己不能弯腰,否则王冠会掉下来。
林安琪眨眨眼,莫名好笑,到这个时候了还嘴硬?
一脸坏笑,嬉笑道,“如果我告诉你不行呢?”
“那我就出去,一直等到你原谅为之。”说着,杨迟望向外面的大雨,老天爷倒也配合,“哗哗哗”的豆粒雨滴越下越大,没有变小的意思,哪怕是一丁点。
即便这样,我也愿意在去扛,不仅仅是因为喜欢你,而是这是对失信的惩罚。
如果你还不原谅我,那我就一直等到你原谅为之。
林安琪有点词穷,不知道说什么,说出的话都要好好酝酿一番,她真怕杨迟突然掉了脑子,啥也不顾,直接冲出去,迎接风暴的侵袭。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杨迟还是这种倔犟的人。
林安琪对这个看似大大咧咧,无忧无虑,招花惹草的少年多了份向往,他的坚强,气场,柔情似骨与他的形象完全是俩条平行线,没有任何交点。
可杨迟就违反了规律,他还有太多所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其实不是我倔犟,逞能,只是我在履行诺言罢了。
“谢谢你的款待,我得先走了。”杨迟拿下被子,起来就要走。
都耽误这么长时间了,那帮人一定已经气的跳上卓,说不定已经拿着四十米长的大刀在来的路上了,杨迟不禁一阵发毛,得赶紧过去给他们解释才行。
“你不能出去。”林安琪抢在前面站起来拦住了去路。
“你现在还没驱寒,哪都不能去。”林安琪死死抓住门把手,坚定的眼神和用力导致发白的手指头,都足以看出她的决心。
杨迟无奈,她这样,你还打算硬闯吗?
又坐了一会,俩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对视,保姆就在一旁用诡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杨迟,小姐一向不会带外人进家,今日这是怎么了?
保姆疑惑,俩人更疑惑,没事你老站在那干嘛?大伙想说什么都不方便。
就这样注视对方,你不言,我不语,时间仿佛冻结,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只有挂钟的秒表不断推动时间沙盘,悄无声息,把光阴一直往后推,从来不停歇。
整个江南在文人墨客的笔下有了灵魂,有了生命,一首诗,一副画,没有浮夸的话语,没有气势澎湃,豪气冲天的雄心万丈,更没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家国情怀。只有平淡的言辞,简单的线条,一笔一画,却将真情实感突发的淋漓尽致,同时也把覆盖江南的千山万水。春冬四季藏入卷轴,一不小心打开就会翻遍整个江南。
待后人翻开,细细品读,你会感觉,原来古人更多的是无奈惋惜,读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如果有人问我什么是南方,或者南方长什么样时,我会指着诗画告诉他,这就是江南,这就是青山绿水,它们全部藏于此。
雨过天晴,彩虹往往会这这个时候展示身姿,挂在天边,融入万里青空,占据半个蓝天。
“谢谢你了,我得先走了。”杨迟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因为保姆投来的诡异目光,照的他十分不自在,心里毛毛的,坐这么久,他总感觉沙发长了刺,让他坐立不安。
这次林安琪没有阻拦,老让杨迟在家待着自然不是个事,再说了,旁边还有个电灯泡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让杨迟赶紧脱身,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杨迟出门看向不远处的欧式别墅,和课本漫画上的城堡有些相似,在满是居民楼的小区独树一帜,格外吸人眼球。
当时老爸的脑子被驴踢了吧?怎么想起来要建这么老掉牙的房子,还欧式建筑呢,我看就是巧克力蛋糕还差不多。
话说杨迟小时候最爱的蛋糕就是城堡形,所以他经常把两者想在一起。
杨迟一顿吐槽,哼着小曲,大步流星回出租房去了。
冲个热水澡,让全身上下都感受到温度,这一刻,所有的寒气随着从头到脚滑下的热水,一起冲进脚底的下水道。
这才像个人样吗!
杨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五官,肤质,发型样样无可挑剔,他欣慰的笑了笑,所谓的天生完美,也不过如此吧?
“杨迟,你这家伙跑哪去了!还把不把我们当兄弟了!我告诉你要是不来……”
这边杨迟刚接通电话,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痛骂,他自知理亏,只能默默低头接受。徐科那边,一顿怒吼,唾沫星子喷的满屏幕都是,怒气冲冲的喝了口水。
“要不是刚才下雨我们才懒得等你。”相较于刚才爆发的火山,此时平静了许多。
杨迟把手机稍微拿近一点,厚着脸皮,陪笑道,“我马上到,最多十分钟。”
“行,再给你十分钟……”徐科怒不可遏,“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嘟嘟嘟……”徐科怒不可遏,“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我这是在干什么?明知道今天是徐科生日,我还偏偏要跑去道歉?知道什么事就非要堆在一天干,我是不是脑子抽了我?
杨迟蹲下来抱头懊恼,就差把头皮扯下来了,可是,光得肠悔青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有十分钟的救赎时间。
杨迟咽口口水,来不及多想,丝毫不敢再耽误时间,急忙冲出去。
时间,请多多善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