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曲身一礼向众人做歉后,将手中精美小巧的花灯放上了案几。唱词之声再次响起。
待到词声渐去,赵昱宁笑着向叶瑾拱手道:“瑾小姐一首诗,怕是足以位列二阶,瑾小姐与依依小姐手里应是还剩三首诗词吧,若再有一首有如此意韵,今年鹊桥诗会的头名合该云岫诗社摘去。”
鹊桥诗会规定每人可做诗词两首,叶家两姐妹出了一首还剩三首,赵昱宁和刘卿各出一首,林公子林宏与秦沚各一首,现在三家诗社就云岫诗社还有三首,其余两家只剩下两首,而且临泉诗社赵昱宁已经将手中分量最重的诗词拿出,临泉诗社只剩下了两首不足轻重的诗词。
千山诗社倒只有林宏与秦沚出了一首三阶一首四阶,秦沚应该还有一首四阶诗词,林宏倒是极有可能还有一首二阶诗词。
叶瑾笑道:“赵兄抬举小妹了,这一首词已是小妹费尽心血才有所得,若何还能有第二首,说着云岫诗社中便有一女子递出一盏黄色花灯,叶瑾将其也放在了案几上。唱声再起。
林宏笑道:“瑾小姐看来还是过谦了,这诗怕也有三阶潜力。”
几位先生商议过后,果真如两人所说,一首二阶,一首三阶。
......
在场因云岫诗社的强势再次引起轰然之际,孙婉婷悄悄扯了扯沈易的衣袖,沈易低下头,小丫头附手在沈易耳边轻声道:“小易哥哥,你看那边。”
沈易向着孙婉婷所指的方向看去,在那几位女先生身后的一堆礼品之中,隐约可见四个小笼子,其中三个笼子之中各有一道白色身影趴在其中,身形太小看不太清楚,应是雪貂一类的小宠物,通体雪白,很是可爱。而旁边一个笼子中则有一道猫型动物,黄皮棕纹。咧嘴漏出两颗尖牙,居然是一只斑斓幼虎。
小丫头今天梳了一个垂挂髻,小小一束燕尾垂在肩上,沈易伸手摸了摸笑道:“想要吗?”
小丫头诗书传家出身,尽管面对的是关系匪浅的沈易,开口索要还是有些羞涩,脸红红好半晌没说出来,许久之后沈易才听到细细蚊吟般的一声“嗯。”
平日里玩耍之时,小丫头伙同着小白胡闹蛮缠倒是时常有,却不曾主动向沈易表情过想要什么东西的心思。想要一只小雪貂算得了什么,魏国公府拆下半栋都行...如果自家老爹没意见的话,况且那只小大王沈易也有些垂涎。骑马溜虎不算纨绔子弟吧?
不过既然这几只小东西和一堆礼品锦盒放在一起想必是诗会添彩,就是不知道是哪个阶位的,若是头名到还好,把几个小花灯摆上去就成,就怕是后面几阶的,沈公子有保证头名的诗词,却是肚中无墨,对后面几阶没办法,不过用头名的奖项来换应该可以吧。
沈易拉了拉身旁一旁的徐锦问道:“娘亲,那几个笼子是这次诗会的彩头吗?”
徐锦顺着沈易所知望过去,见是几只小雪貂和幼虎,笑道:“易儿想要这种小玩意儿。”
沈易点头回道:“是有些喜爱。”
徐锦仔细看了一会儿笑道:“那许是不知从何处捕获的几只雪貂和幼虎,看毛色倒还是不错,应该是诗会头名的添头罢,易儿想要这类物玩,府上倒是没有,不过娘亲可以去皇宫问你萧...陛下要几只,便是草原极品雪貂,三苗猛虎想来也是可以弄到的。”
徐锦身侧的燕妃闻言也是笑道:“易儿想要的话,婶婶倒是养着几只,虽说不是草原雪山貂,却也是极不错的西域雪貂。就是平日里料养颇费心力,婶婶送你几只如何。”
沈易连连摆手道:“不必劳烦婶婶,小子也就是想要几只寻常小貂。”沈易挠挠头接着道:“况且那等娇贵之物,喂养也着实繁琐,小子怕是没有这个耐心。”
沈易一时还真不适应自家这豪门巨奢的方式,一言不合就进皇宫问皇帝要东西。
草原雪山貂,西域貂这种太珍贵的小东西,小丫头也是肯定不要的。好不容易小丫头想要个小礼物,这要是弄得太过了,说不定下次想要什么都不开口了。
这鹊桥诗会头名的彩头当做送给小丫头和小白的乞巧节礼物倒是正好,不会太过于贵重,也很有意义。至于多出的一只不知道萧君安喜不喜欢,喜欢的话就当做见面礼了。沈易似乎忽略了人家娘亲还养着几只极品雪貂呢。
不过似乎这里参加诗会的都是玉京书苑的学子,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参加。
沈易又向徐锦问道:“娘亲,这个诗会,不是玉京学子能参加吗?”
徐锦笑道:“自然是可以的,鹊桥诗会只要是在场之人都可以参加,自是历来玉京学子所做诗篇比旁人高出不少,这登台的也极少有普通学子和百姓,久而久之也就只有玉京学子参加了。”
徐锦这些年来也只是看看诗会,自己是不参与的,毕竟魏国公夫人身份在这里,若是写的不好,在场众人也不好评的太低,若是在前几阶又会有失公允,即便诗作上佳,自己也是结业多年的玉京师姐,都能做先生的辈分了。索性便一直都没有参与。
“易儿若是想参加诗会的话,再不抓紧可就要结束了。”徐锦指指场中哗然的众人道。
在此期间,千山诗社的林宏也放出了自己的最后一首诗,果然也是一首二阶诗词,千山诗社与临泉诗社其余众人也放出了自己的诗词,刘卿一首三阶,秦沚四阶。本以为这次诗会所有的席位会在几人中决出。却不想一直被众人忽略的叶依依却跳了出来。
叶依依今年才进入玉山书苑,本来进入玉山书苑需要年满十四。叶依依却尚不满十二便被招入了书苑。
云岫诗社自另一位师姐结业,这一年就只剩下叶瑾这个书苑四才女之一。
众学子只以为这个是靠着家里手眼通天才进入书苑的小丫头这次来只是跟着姐姐长长见识。
却不想这个别忽略的丫头一出手就是一首二阶,一首三阶这才全场哗然,狠狠地把师兄师姐的脸按在地上摩擦,众人怀疑自己这些年是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云岫诗社今年两首二阶,两首三阶。若没什么意外即便不能窥得头名,半数前六席怕是少不了
几位先生争论许久就在即将宣布时,一个白衣小少年却拉着两个有些羞怯的女孩跑到了场中用响亮童音高声道。
“等等,等等。我们也想参加。”
场边有学子看着三个小人儿笑道:“这是哪家小郎君,如此年幼,能提笔否?”
也有女子看着粉妆玉砌的三人吃吃笑道:“小郎君不用写诗,来姐姐这,姐姐给你。”
方才说赵昱宁与刘卿的那位师兄痛心疾首看着几人。旁边的师弟问道:“师兄何故如此。”
那师兄悲切道:“师弟你还在第一层啊,你看那小子牵着什么。“
“两个小姑娘啊,怎么了。”
“师弟年岁几何?”
“十九”
“可有摸过女子玉手?”
“学业,学业未成,何以为家。”
师兄鄙夷道:“没有就没有吧,非要说些歪理。”接着又悲愤道:“师兄都二十了也没有,呜呜呜。”
两人惺惺相惜的对视一眼,同时向着沈易悲切道:“呸,登徒子。”
场上一位先生走向沈易温和笑道:“鹊桥诗会,来着皆可参与,小郎君不用不好意思,尽可展示。”
沈易很想说我没有不好意思,只是两个丫头害羞而已。眼前这女子怎么看怎么像前世鼓励小朋友上台表演的幼儿园阿姨。沈易还是放弃了为自己申辩。
将手中花灯递出道:“先生请看,这就是我们的诗了“
那女先生低头看向沈易手中花灯,上面用娟秀小楷写着鹊桥仙三字。抬起头又用那种鼓励的眼神柔声道:“没有诗也没关系,这字迹娟秀工整,鹊桥仙三字也是颇具文采了,想必日后小郎君必有所成。”
幼儿园怪阿姨。沈易无奈指了指身旁两个小女孩的花灯。那先生循着沈易所指看去,向前光线较暗,孙婉婷写的字又有点小,一时还没注意,两个小姑娘手上也有诗词。
原是三人合写一首,这小郎君......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女先生张着小嘴,双目放光盯着沈易吃吃道:“这,这,这是你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