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杀手相轻
三煞女一个人斜躺在侧帐之中,有些困意,人却眯着眼,半梦半醒。
很久,感觉到一个猥琐的人正向她凑来。
“啪”的一声。
三煞女随手一个巴掌正好打在一个年轻男人的脸上。
“婉秋表妹,你还是这般不识抬举!”
年轻男子摸着脸,坐在一边,看了看跟进来的随从挥了挥手,有些懊恼。
“表哥,你还是这样猥琐,尽做些下三流的事儿!”
三煞女有些失望,眼前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表哥,也就是安大帅安禄山的儿子庆绪公子。
“几年不见,你到是长得越发漂亮了,而且,而且……”
庆绪公子一边说着,双目盯着安婉秋的胸部,刚才斜躺之时衣服有些不整,此时小衣露在外面。
安婉秋整整衣冠,坐直身子,脸上透着厌恶之情。
“大帅呢,为何不见叔父!”
“你找我爹呀,他现在可是奉旨讨杨的主帅,不在此地,当然在前线战场,而我就是这后军主帅,你要找我吗?”
安婉秋有些气妥,找来找去,却不见大帅踪迹,却无端送到眼前这纨绔子弟的面前,心里十分失望。
“我爹只要攻下长安,很快就会一登大统,而我也就不再是庆绪公子,而是庆绪太子,你若从了我,将来说不定可以母仪天下!”
安庆绪一脸荣光,似乎这天下已经装在口袋一样。
“大帅出征,该就是你的功劳,讨杨,大帅何来讨杨之说!”
“你这就不懂了,这兵出长安,若是没有个名头,天下如何归心,我劝你莫要见我爹,若不然触了他的霉头,谁也救不了你,他现在可是二十万大军的主帅,将来的天子!”
安庆绪口气不小,脸上不再带着嘻皮之色,而是变成阴沉起来。
安婉秋知道眼前的安庆绪一直鼓动叔父安?山反唐,可安禄山却一直对大唐怀有感恩之情,特别是朝中尚有心爱之人,雪落就是相情相悦的证明。
安婉秋静静看着安庆绪的表情变化,暗暗运起内力,随时准备冲出大帐。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爹他那个孽种的下落,都已经死了,至于怎么死的,我爹还会在乎吗?”
安庆绪一脸讥讽,站起身来,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侧帐内顿时冲进十数个全副武装的金甲护卫。
“表妹,我们同姓安氏,天下若得,你也有份,这个时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见我爹的。”
“庆绪公子,你的意思是要向我下手了,我可是有大帅亲援令牌的!”
安婉秋知道庆绪公子不会让她如此轻易见到安禄山,若是把雪落之死的其中原由告知,纵然安禄山不撤兵,也会对安庆绪不利。
“我爹的令牌,确实有用,可那是对外面的兵勇,而他们现在由我统领,只听我一人之令,你的令牌对我没什么用,可别高估了!”
“看来雪落之死,定然少不了你的功劳,阴山七鬼,暗藏漠北独行侠独狼,只有他才有机会杀死雪落,是不是?”
安婉秋知道安庆绪的野心,也知道若是不除雪落,安禄山是不会轻易反唐的,如此简单的道理,实在是路人皆知。
可安婉秋依然十分疑惑,雪落的秘密在这里只有他与安禄山知道,为什么安庆绪如此清楚,这里面定然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交易在其中。
“我本想看在你是我表妹的份上,放你一马,把你关入大牢,到我成为太子之时,再放你出来,或者那时你会回心转意,与我共结连理,可如今看来,若不除你,我睡得不安稳,动手!”
安庆绪向边说边向侧帐个走去。
安婉秋一个箭步就向安庆绪冲去,对他来说十几个兵勇不足为惧,可自己却不可能出得了这兵营,只有拿住安庆绪,才有机会逃出兵营。
可十几个兵勇却非弱手,早就准备随时向安婉秋进攻,只一听安庆绪话语,十几人同时向安婉秋刺去。
安婉秋一个闪身,化作三个身影,人却已冲到安庆绪身后,伸手就朝安庆绪肩部抓去,试图一招制敌。
帐外忽然冲出一个黑影,双掌齐出,一股巨大的掌劲击在安婉秋胸部,安婉秋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飞去。
胸口一股暗血涌起,随口向着十几个兵勇喷出。
安婉秋情急之下抽出腰刀,借着这双掌之力,划破帐篷,冲天而去,向大营外冲去。
军营警戒非比寻常,只一冲出大帐,整个军营的巡房兵勇都朝这里冲来,长枪箭矢,尾随而至。
安婉秋知道生死在此一博别无它想。
人在营中轻点,凭着一股后劲,再次飞跃。
数十只长枪箭矢朝她飞来,而她人在半空,一个燕子翻身,这些长枪正好落在脚下。
安婉秋轻踏长枪,跃过围栏,却不想一把长剑袭来,直刺咽喉。
安婉秋右手挥刀,划过一个半圆,堪堪躲过长剑,人却从来袭者身下绕过。
而身后掌风再起,一股劲气正好击在双脚之上,人如箭一般冲出军营,正好落在一匹马上。
安婉秋顾及不得,朝马屁股就是一刀。
战马一时受惊,再受如此巨痛,狂奔而出。
一瞬之间,任凭外面的游兵散勇如何阻击,安婉秋都已毫无惧意,挥刀狂斩,沿路之上留下不少尸身,很快已经冲出包围,远离安庆绪的中军大帐。
“还不快追,提她的人头来见,若不然你们都得死!”
中军大帐之中一时飞出四五道黑影,瞬间消失,直向安婉秋冲去。
安庆绪的大帐设在一个山凹之中,本来极为隐蔽,可正因如此,当安婉秋冲出山凹,后面的人却也难于寻找。
安婉秋再次挥刀,这一次割得更深,马如风一般向前冲去,而她却顺势向一处斜坡滚下,人一直跌入百丈高的斜坡底。
……
……
“铁掌双,幸你还是漠北地煞排名第四的杀手,两次出掌都未能击毙一个丫头!”
一个黑衣蒙面人,站在那匹已焉焉一息的马旁边,看着马屁股后面两道刀痕。
“哼,我铁掌双需要人来教训吗?”
刚才袭击安婉秋的老者铁掌双,边说边向路边一棵碗口粗的大树挥掌击去。
只听得“咔嚓”一声,大树栏腰截断。
“刚才我双掌击中她的胸部,死与不死,你若不服,尽可以来试试,能否受得了我双掌之力!”
“那现在人呢?”
其中一个黑衣人对铁掌双并不买帐,树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杀手相轻,从来也不会认来铁掌双能胜得过自己。
“蝼蚁尚且偷生,鸡死还要挣扎两下,何况她也是我漠北排名第七的杀手,你们阴山之人不也出手了吗?”
铁掌双一脸漠然,看了看四个黑衣人。
嘿嘿一笑再道:“回去复命,此女若是不死必成大患,庆绪公子自有公道!”
铁掌双说完,向前一突,三步两跃,人却已在山路中缩地成尺,远遁无影。
“走!”
四个黑衣人同时跃起,向山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