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杀手通杀
一匹黑色的骏马,一个黑色的身影,在黑夜之中奔驰,已是黑色的一部分,只有吹过的才能感觉得到。
洛阳,神都洛阳,曾是大唐国都,如今依然繁华,只是少了管束,却更多了些自由。
洛水岸边千帆落幕,星星点点,洛阳城内却是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神都烟花不眠巷,洛水河岸柳叶黄,最是一年秋来早,醉过方知来年长。
此时秋意浓,人易醉,烟花之地,聚焦了南来北往,东来西去的浪子艳女,趁着这菊花飘零之际,纸醉金迷。
洛阳青蛇,不这不是寒炎的目标。
现在寒炎已是天下杀手眼中的目标,他不用去找,自然会有人来找。
他来洛阳也是找人,却并非杀手找杀手,而是一个老人,该是一个江湖说书人。
每年秋时,他都会在神都洛阳,赏菊寻乐,还有那一江蟹黄等着他。
他有个霸气的名字“杀手通”,顾名思义,通杀手,知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儿。
寒炎轻车熟路,并不走那些烟花柳绿之地,而是三转五回,来到一处偏避之所。
这是一条无头巷,名焉无头,有进无出。
可这里却依着大河边沿,巷子头就是河之堤岸,断崖飞壁数十丈,普通之人就是绝路。
月亮此时十分皎洁,像挂在头顶的玉盘,你走到那里,它就跟到那里。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心中有月,自有长情,从来也就不会寂寞。
况且这月色却也有好处,可以听风观影。
三个黑影,在边上屋面拉得很长,寒炎停下脚步,却并未回身。
“漠北地煞排名第六,俗号三煞,原来却是一人,怪不得久居长安刺探大唐密信,却无人能抓捕,原来如此!出来吧,别让我看不起!”
寒炎从刚才三人身影就看出,虽有三个身影,却只是一人,而且一路追来,也就一人。
“看不出来,你如此聪慧,到是让我喜欢你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烟花之味,让此时的寒炎听了甚为反感。
“若你想杀我,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若是想跟阴山七鬼一道上路,我到可以成全于你,省得你如此放荡,把这地方当成长安的烟花之所!”
寒炎知道一个女杀手最好的藏身之地,就是烟花之所。
“你,你为何说话如此难听,我跟你来,只是在保护于你!”
三煞女语气娇羞,站在寒炎身后,竟然边说边跺着脚。
同时又怕引起寒炎的敌意,退后几步。
“保护我,我为何需要你的保护,难不成你自知杀不了我,就想保护于我,你凭的什么?”
寒炎从她的身影,还有一路跟来的身法,可以猜到此女善于轻身之术,内功偏柔,功夫并非强项。
“杀人未必要凭武力,女人最强的杀手锏,就是女人的身体,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再强的杀手锏于我无用!”
寒炎耐着性子,也想知道她一路跟来既不动手,也没有其它举动,不知道欲意何为?
“这天地之间知道杀死雪落真正凶手的怕也只有三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一个是白头老儿,所以我可以为你洗脱杀死雪落之责,免遭天下杀手追杀,何乐而不为!”
三煞女语气中透着合作的意思,寒炎当然能够听得出。
可他习惯一个人,并且此时心情不允许他有此想法。
“不需要,天下人欲杀我而后快,我就杀天下人以恬情!”
寒炎语气中似乎从来也没有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在他的眼中只有他的秋水落叶刀。
“够爽快,我开始有些喜欢你了!”
三煞女的话代表着女人通常的心理,对豪气的男人,总是心存爱慕。
“滚!”
寒炎最讨厌这种似敌非友,却又卖弄声色的女子,右手已放在刀柄,随时准备了结。
“唉,你总这样自负,若你想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想雪落死,那就来找我,我现在要赶往冰城,如果你能活着!”
三煞女知道寒炎的耐心用尽,身子向后一飘,随手向寒炎射出一物,却并非暗器。
寒炎左手一撩,把物什接在手中。
一片柳叶,上面写着一个字“安”。
寒炎一捏,柳叶化成灰末。
……
……
悬崖上,一所木屋却是藏身其中。
从大河之上远望,这里只是几棵长在悬崖之上的崖柏。从崖顶向下看,只能看见一些枯藤,还有祼露的石子。
木屋距崖顶十几丈,距大河堤,却也有四五十丈。
一般人不会从崖顶跳下,若是落脚不稳,人就会落到崖下,摔得粉身碎骨。
从下面也无法攀上来,正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之所。
寒炎此时却已在木屋之中。
“暗夜七号,你的名声江湖之中一时无二,今日来此,有何可问,能找到我这里纵身跃下的,自然出得起价钱!”
“当然!”
寒炎从怀中掏出三锭金子,每锭足有五十两。
“三个问题?”
“不错!”
杀手通一副色迷的眼,却是只盯着盘中的河蟹,又肥又大,一只已去壳,露出金色的蟹黄,十分诱人。
杀手通酒糟的鼻子,通红的脸,细眯的眼睛,一口黄牙,实在看不出通杀手的本事。
“长安城内可有一位白头老儿,轻功极佳,天下难出其右!”
“蓝如风,五十年前就已是大唐第一轻功高手,白如玉他的老婆,在不在长安,我就不知道了!”
杀手通把蟹整只提起,用舌头一卷,那整块蟹黄就已在嘴中。
再端起杯子,里面却是江南的女儿红,两相得益,一饮而尽。
“这块玉,你可认识!”
寒炎从怀中掏出雪落身上抓下的环玉,往杀手通面前一摆。
杀手通脸色一变,瞪着眼睛,像是要凸出来一般,双手使劲掐住自己的脖子,像是自杀一样,想把自己捏死。
“安,安环——!”
杀手通话未说完,向后一挺,人却已死透。
寒炎一惊,因为他闻见一股臭味,一股黑油燃烧的臭味。
知道已来不及,顺手抄起两块木板,向外一抛。
人却已在一团火焰中,冲出木屋。
落了十丈有余,踏上木板,再向着一跃,止住跌落之势。
再降十余丈,再抛一块木块。
再次踏上,再缓落势,最后一头跃入大河。
而身后半个悬崖已如一条火龙,从上到下,延绵至大河边。
崖上十几个蒙面黑衣人,并成一排,十分恭敬。
前面站前一个身材不高的老者,只看了一眼。
“你们回去回禀公子,雪落已死,杀手已除,大事可成!”
十几个黑衣人听完,一瞬间就已朝各个地方散去,如同鬼魅。
而老者却背手返身,慢慢悠悠的向柳黄灯红之处走去,嘴里已经哼起小调,看样子兴致不小,也应是杀手之好,杀人狎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