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不能失,琵琶也必须拿到。既然动口行不通,那就动手好了。
秋紫璃伸手去抢尹暮弦手中的琵琶,他立刻反应过来,往后一跳拉开两人距离。她轻放下伯牙琴,伸长并软化右手食指的指甲,形成如绸缎质感的雪白指带,往他握着琵琶的右手缠去,他迅速转身,跃下殿前的阶梯。秋紫璃紧随其后,将十指指甲全部化成指带,快速伸长追击,意图将他全身缠住。他不还手,一直在躲避。广场的树木和宫灯让她打断了数十根。每当有指带将近触及到他,他便拨动琵琶弦,弦气将指带切断。被切断的指带化作如星星一般的小点在空中消失不见。就这样过了近百招。突然,他猛地转身,朝秋紫璃的方向奔去。她马上转换指带的飞行方向,他却加快速度切断指带,很快便移动到她身后,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双臂将她抱住,在她耳边轻声说到:“你打不过我的。”
是啊,秋紫璃心中早就明白打不过他的,从以前她就打不过他,这又不是第一次硬抢了。虽然近年来她有加紧修炼,能力较以前有很大提升,可他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心有不甘,还是想试一试,要是真有个万一呢?
秋紫璃挣脱尹暮弦的怀抱,“算了,碧玉琵琶我不要了。”不管怎样,碧玉琵琶终是身外之物,终是没有白洛歌重要。
正当她准备回去拿伯牙琴去找白洛歌时,却望见白洛歌站在不远处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她顿时就心慌了,心想:他什么时候来的?刚刚尹暮弦抱着她的时候他看到了吗?肯定看到了吧!离刚才那只是眨眼的功夫。怎么办怎么办,他一定会误会的啊,可是她跟尹暮弦从来都只是朋友啊!这下完了啊,他要是误会了,会不会就不要她了啊?虽然白洛歌也没说过会娶她,可也从没有拒绝过她对他的好,从没说过不会娶她。秋紫璃纠结着要怎么跟他解释,需不需要解释。
就在秋紫璃不知所措的时候,白洛歌微笑地朝她走去。刚刚那一幕,他当然是看到的。秋紫璃犹豫着怎么开口的时候,白洛歌先于她开口。
“我在亭中等了些时候也没见你来,怕你出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了。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四周如此狼藉?”
“洛歌哥哥什么时候来的?刚刚看到什么没?”秋紫璃心虚地试探到。
“我应该看到什么?还是不应该看到什么?”
“没有没有,刚刚有只小猫到处乱窜,很是可爱,我想抓它来养,一不小心就弄成这样了。对吧,暮弦?”秋紫璃转过头朝尹暮弦挤了挤眼,心里却很没底:他会不会配合她?不会又要乱说,捉弄她吧?
尹暮弦不想拆她的台,因为不想被她讨厌,只能无奈地笑了笑:“是啊,刚刚确实有只小猫到处窜,把这好好的广场弄得一团乱。”听到他这么说,秋紫璃算是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有什么人闯进来了,没事就好。话说回来,紫璃你找我为何事?”
“哦!我最近新学了流云曲,想让洛歌哥哥来指导一下紫璃。”
“既是如此,那就走吧。暮弦是否要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先告辞了。”尹暮弦说完便转身离去。秋紫璃找白洛歌约会,心不在他身上,他又何必去讨个心烦。
秋紫璃没想到他居然不捣乱了,还这么识趣地走了,欣喜若狂。
她领着白洛歌回去拿伯牙琴,心中却很是纠结:他是真没看到吗?不太可能吧?他其实是看到的吧?可是如果他看到了,为什么不问呢?是他很相信她对他的心意?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的他的心意?算了,既然他没说,那她也没问的理由,说不定他是真的没看到呢。
二人取了琴,便去忆昔亭弹奏,因为忆昔亭的风景情调,很适合作为约会之地,秋紫璃便挑了这里。只是心中一直还是很在意刚才的事,弹奏之时总无法完全集中精神,整首曲子下来,出差错不少。哎,真没想到苦练了三个月的曲子,如今竟是以这样的姿态呈现在他面前,秋紫璃有些失落。
“看来这首曲子,紫璃还是需要好好练习才行,这其中不少调子都错了。比如说第五个调子应该高一个音调……”白洛歌评价着,她却没集中听他说什么。其实这曲子她已经是练得很熟,平时从不弹错。白洛歌的琴艺是楚妖鬼族最优秀的,她怎么可能还没练好就在他面前弹奏呢?只是心不够静,才导致这样的错误。
“紫璃可有在听我说?”白洛歌走到她跟前,抚摸着她的头。从刚才他就觉得她有心事。
“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秋紫璃羞愧地道歉。
“看来紫璃今日有心事啊?演奏的时候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什么困住了紫璃的心呢?我还是更喜欢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紫璃。”他不希望她有任何烦恼。
要不要现在问清楚呢?她对他而言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虽然他从未拒绝过她对他的好,但他也从没拒绝过其他仰慕着他的女子呀?秋紫璃心中很是纠结。
“洛歌哥哥喜欢紫璃吗?”她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问了。
白洛歌眼中闪过一瞬间的震惊,又很快回复温柔。他以为她并没有看到那时候他严肃的表情,不想她却是看到了。
“喜欢啊。紫璃是我最喜欢的妹妹了。”他试着回避重点。
妹妹?她对他而言就只是妹妹吗?秋紫璃听到这样的回答,很是难过。
“就只是像对碧鸢那样的喜欢吗?难道洛歌哥哥不喜欢紫璃当你的妻子吗?”她已经豁出羞耻之心,不愿相信地看着他的眼睛追问,泪水却已在眼眶中打转。
他沉默了很久,她等了很久,感觉时间已经静止了,终于听他缓缓说到:“紫璃跟碧鸢是不一样的。但是紫璃还小,不应该这么早就谈婚论嫁。”
听到白洛歌这么说,秋紫璃心跳得更快了,心想:不一样?所以不是像妹妹那样的喜欢是吗?所以她对他来讲是个女人吗?而且他还是有喜欢她的,对吗?可是他为什么说她小呢?她已经十六岁了呀?已经到了婚嫁之龄。以前同书院的跟她一样大的花花都已经有小孩了。是她平时表现得太过幼稚?让他觉得她还是个孩子吗?
“怎么会小呢?紫璃已经十六岁了呀?”她觉得很奇怪。
“我们楚妖鬼可以活得比人类久,何况我们还是纯血的,寿命比混血的还长。若是按照人类的年龄婚嫁,我认为有些早。”
“所以你是愿意娶我的?只是不愿意这么早?没关系啊,我可以等啊,多少年我都可以等啊!”秋紫璃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他笑了笑,抚摸着她的头,犹豫思考着,久久没有答复。
秋紫璃一直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那样深邃,让她看不透。她感觉心就快要跳出来了,就在她紧张得差点无法呼吸的时候,终于看到他微微点了点头。
她一把将他搂住,高兴得完全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这是我们俩的秘密,我希望你不要任何人说,而且在外人面前,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不做太过亲密的举动,可以答应我吗?”
“为什么呢?”秋紫璃很是不解,“我们早晚都会成为夫妻的啊,为什么不希望大家提前知道呢?”
“我自有我的理由,希望紫璃可以不问。”
既然白洛歌都这么说了,秋紫璃也不好再问,不管怎样,她已经确定他的心意,对她来讲,这就足够了。她相信他确实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虽然她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会是什么奇怪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