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唐月琅已知道该怎么做了,“请丛莲姑娘回去转告段姑娘,多多留心兵部大牢的消息,若能确实韦锦澜就在其中,我这头即可着手部署营救方案。”
“夫人原先的书寓在饮水巷正南,从白丝街的方向能看到绣楼窗边挂着一串共五只的蔷薇色油纸小灯笼,正对着的便是那宅子了。郡主请万事小心,属下这就去回禀夫人。”丛莲也看出她急于奔往白丝街去寻岁安的行踪,便利落的领命离去。
唐月琅也不迟疑,即刻便往白丝街疾走而去。
白丝街的位置本就偏僻,加上又有那一处所谓闹鬼的宅子,连白日里都少有人愿意靠近,此刻夜已深了,便更无人影。
唐月琅一面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身后有无尾巴,一面抬头逡巡着丛莲口中那座挂着蔷薇色油纸小灯笼串的绣楼。
所幸夏国这京城并不如九华京师的恢宏壮观,段冷醉原先那座书寓的绣楼在整条街上也算不多的醒目建筑,唐月琅没多费工夫便寻到了。
视线直直地自书寓后门拉出一条无形的线,精准地比对上那座门扉紧闭、院墙斑驳的宅院。
就是这里了。
唐月琅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的大门走了进去,反手又谨慎地将门掩回原样。
这是她的希望所在,哪怕是虎穴龙潭,她也必须得走这一遭。
院内的草木茂密而凌乱,显然是久无人打理后的荒芜凄清。内里并无一处有灯火,但唐月琅能隐隐感到周围有属于人的气息。
果然刚走出小段路,便有一道白影自她眼前闪过。
那速度太快,在黑暗的夜里留下一抹阴森的残像。
虽心中早已有准备,但唐月琅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而心下一突,止住了脚步。
她想出声,却怕惊动了周围旁的住户,且也并不确定这里的人是不是岁安,一时便不敢贸然莽撞。
正当她在犹豫的当口,身后有道寒风冷冷地侵近了她!
唐月琅当即转身,抬手正要挡,脖子便被一根冰凉刺骨的绳圈勒住。
绳圈越勒越紧,她勉强还手与那人拆了两三招,又怕伤了自己人而不敢下手太狠,只得强忍着颈间那刺骨的窒息之感,从袖带中滑出随身携带的那枚金刚石制成的柳叶镖,用尽全力将那绳围割断。
“咳、咳、咳……”她一边抵挡着那人的进攻,一边大口的呼吸着,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破碎起来,“是自己人!”
那人也不答话,手上招式更是没有迟疑地愈发凌厉。
正当唐月琅疲于应对之时,她的身旁又围上来两个人。
她知道再这样缠斗下去对方对她的误解只会更深,于是便住了手,飞快地跃出三人的合围,急急地说:“请转告你家掌事,家中有人来看热闹!”
岁安一直呆在韦锦澜身边,一定会知道这是武德司的暗语!
那三人闻言却无动于衷,只闪身变招,再次扑了过来。
完了,莫非他们并不是岁安的人?
唐月琅心中泛起一丝浅浅的绝望,整个人像是被浸透在阴测测的寒凉冷泉之中。
难道这里也已被夏国的人发现?
她在心中苦笑于自己的大意疏忽,握紧了手中的柳叶镖便要做出最后一击。
临死前若能拖几个夏国人垫背,也算没白走这一趟!
“热闹是旁人的,与你有什么相干?”
阴测测的气声自她身侧响起,面前那正欲上前置她于死地的三人立刻停手站定。
泪水自唐月琅眼中浅浅滑落,她颤声带笑,应道:“哪里有热闹,哪里便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