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被她轻描淡写地带开,唐星野也不辩驳,挠挠后脑勺嘿嘿一笑:“姐姐教训的是,我有时想想也觉不妥,生怕这莽撞冲动的性子会惹麻烦。日前已修书一封给公父,请教我是否能领了军籍上前线去,对这些事也就眼不见为净了。“
唐月琅轻轻皱起了眉头:“领军籍原不是什么难事,但战场上的事不是儿戏,前线境况之凶险怕是超过你的想象。”
“长姐,我年纪也到这份上了,领公职是早晚的事。但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不适合官场,倒不如让我上前线去磨砺一番,哪怕痛痛快快地战死沙场,也好过哪天一不小心就祸从口出,弄不好还要牵连府中。”唐星野目光坚毅无畏,像是心中早有决断。
唐月琅颔首:“你说得也有道理。也罢,既然你已修书给公父,若公父回话许可,再问过月珈的意见后,你便去韦锦澄军中吧。韦锦澄日前已上书朝廷,请求领兵前往庆中。你若真有心成为一员真正的武将,那便去真正的战场,不必困守空城混个虚名。”
唐星野兴奋地点点头,又疑惑地问:“为何还要问过五妹的意见?”
“笨蛋,”唐月琅轻笑着横他一眼,“月珈是爵储,现今咱们身在陪都,公父不在时府中一切大小事务皆由她全权经手。你虽是她兄长,但在位份上也是归她管的。”
“哎,明明比我小,如今却爬到我头上去了,”唐星野小小抱怨了一下,转而又问,“长姐,你对谢云影当真毫无芥蒂?”
“无端端怎么又说到谢云影了?”唐月琅摇摇头,转身下楼,“她今日的盛名也是自己劳心劳力得来的,我有什么好芥蒂的。人家要拿我跟她比,她也未必就乐意,说不得她对此比我还无奈呢。”
唐星野跟在她身后,絮絮叨叨地嘟嚷着:“是是是,你心怀开阔,坦荡磊落,旁人踩你来捧她你无所谓,可我就不信,若有人要拿‘你的’韦锦澜来配给她,你也还是无所谓……”
唐月琅愣了,一言不发地停下脚步回望他。
韦锦澜和谢云影?
唐星野被她的眼神惊得一个激灵,脱口而出:“我听月珈说,五皇子想要让手底下的联盟更稳固,已私下向陛下谏言,请求赐婚韦锦澜与谢云影,陛下像是已经在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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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皇帝对公室间的联姻一向谨慎,因为他绝不乐见出现世家强强联姻的局面。
但定国公府虽也是公爵府邸,但荣宠一向不盛,又无实权,这么多年才出了一个在朝中稍有声望的谢云影,况且谢云影又非爵储,位份上也只是县主,因此对皇帝来说,定国公府与裕国公府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而屏东王府自韦昀战死沙场后,韦锦澄领兵协防京师,虽也官拜将位,但在京师仍受老上司耿孝管辖,总算是在掌握之中。
而无法以门第作为后盾的韦锦澜不过一介文官,近年来虽表现突出,一路青云直上,眼下在中书省几乎只在一人之下,但因为 之前长年旅居夏国京城,在九华朝中的私交并不多,在皇帝眼中完全不足以成为一个威胁。
综合这种种因素,若韦锦澜娶了谢云影,对皇帝来说自然好过让韦锦澜娶了唐月琅。
“怎么了?”唐月琅若有所思的视线让韦锦澜无端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