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结论还是像上次说给你听的那样,滕渊在边境这么大阵仗,绝不是剿匪,根本像是在练兵,”唐月琅突然又想起从滕夫人那里听到的话,怒从心中起,“而且你一定不知,滕渊的手都伸进你韦家后院了!”
见他面带疑惑,唐月琅又说:“他剿匪的范围竟包括月华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月华山可在你们屏东王府的藩地之内。”
韦锦澜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还有,夏国的一个重臣家眷竟然能对我九华公室如数家珍,连你屏东王府有几个公子都一清二楚,这夏国对我九华是不是太入迷了点?”
当唐月琅离去后,阁楼上只剩韦锦澜与岁安二人。
沉默良久后,岁安开口询问:“二公子,要纸笔么?”
见他点头,岁安立刻将文房四宝捧出。
琉璃砚台中并非寻常墨汁,而是米浆混合一种九华特有的草汁磨成,这种墨水在纸上落笔后,初时显浅绿色,风干后便再无踪影,不明就里的旁人看上去,就只会以为那不过是张白纸。
待要阅读时,只需将纸张浸进那种草汁中,字迹便会再度显现,阅后可及时将纸张揉烂,纸浆就与草汁混作一处。
此法可保证消息在传递中的安全,也便于阅读后立时销毁,是九华国皇城司探事首领手中独有的秘方。
待一切准备停当后,韦锦澜并未急于下笔,而是出声对岁安说:“叫惠安也上来吧。”
毕竟惠安才是入了皇城司编制的正经探事卒,没道理他能无事一身轻的。
未几,惠安已领命前来,听岁安简述唐月琅今日带来的消息后,脑子也飞快的转了起来。
“都坐吧。”韦锦澜的声音不疾不徐。
二人依言落座。
“岁安,你对郡主的话如何看法?”
岁安刚要起身,却被韦锦澜抬手制止,只好略别扭的坐着开口:“郡主的脑筋在董震威那方走弯路,浪费了些心力。”
“董震威为兵部侍郎之子,滕渊将女儿嫁过去是顺理成章。毕竟大将军府与兵部侍郎结为姻亲,巩固彼此间的信任,增强利益关联,这种事各国皆有,不过是权术之一。”
惠安接口道:“正是如此。董震威的青云直上凭的也是父辈祖荫,是夏国皇室拉拢他父亲的一种手段罢了,说到底没什么值得费心的。”
在韦锦澜的指示下,皇城司的探事卒对几名上位急速的青年将领早已多方探查,惠安对这几人的背景可说是了如指掌。
韦锦澜听完二人的话,兀自微笑起来:“不过郡主能注意到彭贺的升迁,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彭贺虽拜将数年,但手中无并实权,拜将后的表现与他当年在兵部时并无多大区别,一直没什么建树。
这种情况照常理不该引起唐月琅的注意,毕竟连韦锦澜这边都暂时将彭贺此人放在了一边。
若不是她今日带来消息,在他们得知彭贺将募兵剿匪的消息之前,也不会再度提起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