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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聚灵阵起,孤芳烬落

北海祈天城周围的光泽越发的暗淡,灏明等人集聚在无妄海边愁眉不展,若是强攻结界一散凤王也会随着结界的消散而殁了,正愁闷不解处萧无忆便带着棠梨从天边降落。

同样望向祈天城内的结界,萧无忆便也同灏明想到了一处于是发问:“灏明神君,现在当如何破?你可有解?”

灏明摇了摇头言道:“如今天兵已将祈天城各个方位的出口守住,只要结界一破便能将赤魅族兵将拿下,毕竟他们被困在祈天城内已久现在定是已无力再战,只是现下还不知如何在不伤害凤王的情况下破界,你可有破解之法?”

萧无忆看向远方结界双拳紧握,目光凝结,神情淡然,沉思片刻后默默地说了句:“有”

“何解?”

“以凤翎令为阵眼重开聚灵法阵,迫使结界吸纳回原成灵力于父君体内,再以身祭法承受反噬”。

“若行此法会有何种结果?”

“凤翎令与我这一身修为一同消散”

“此法不通,若是开阵便是不能中途消阵的,必将你这一身修为统统吸纳了去法阵才可自行消阵,那你还怎可受得住那那反噬,除此之外可还有破解法?”

萧无忆看着越发暗淡的结界开口言道:“没有”说罢在灏明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施法捏决唤出凤翎令,再将一滴心头血逼出引入其中,随即便发出了阵阵红光带着萧无忆向着祈天城飞去,看着即将飞去的萧无忆,棠梨心头一紧想都没想便抓着他的手随他而去......

看着飞去的二人,灏明心中五味杂陈,若你当时能像此女子一般可以选择你也定会与她做出同样的抉择罢.......

待到阵眼后,萧无忆望向身边的棠梨愠怒道:“你跟来作甚!你可知来此阵中修为不尽便不会消阵,你......”话音未落便被棠梨抱住往,棠梨趁机将翎羽镯塞入他怀中,既而一阵掌力将他推出了阵外,结界随即便升了起来将棠梨困在其中,而此前的结界便就随着新结界的出现而消散不见,天也慢慢的变得乌蒙蒙的。

看到这一幕萧无忆整个人似疯了一般敲打着结界嘶声力竭:“棠儿,棠儿你这是做什么,你会死的......”

看着萧无忆悲痛欲绝的模样棠梨笑着应他:“你不要哭,我与你不同,我已经没有家了,没了阿爹丢了阿娘,如今我只有你,我不想你死,若凤王在此恐也不希望你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他的性命,无忆,你会帮我找到我阿娘的对吗?如今我也只此一个心愿了,我不奢望与阿娘再次相见,只愿她在这世间安好无忧,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你曾允诺过我要找出杀我阿爹的凶手并寻到我阿娘的下落,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食言的哦”说罢便将脸颊的泪珠擦拭去依旧对萧无忆展露着笑颜。

“你别说了.....棠儿...你知不知道若你死了我便也活不成”。

棠梨依旧笑言:“死前能听到你此番话语就已了无遗憾了,你不必难过,栖凰我将她还与你了,日后便要好好的对她,她天真烂漫不知世间混沌,要多多的看护她,再者...我占她的位置也够久了是该把你还给她了,原来她幻化人形后是真的可以随意取下……”。

闻言后的萧无忆一愣:“你是如何得知,我明明......”

话未说完便被棠梨打断:“你明明什么都没说对吗,从她变为翎羽镯的那刻起我便晓得她是你命定之人,而我不是,楚大哥曾与我说过的那日在琼玉林中的搭救你我的凤鸟便是你的伴生凰,先前我不懂何是伴生凰,后来在天宫我等你等的有些久便就去看了看书柜上的一些藏书,无意间看到北海秘史录中的记载,便就晓得这伴生凰与你有着命定的缘分,此前我是不信的...直到栖凰的到来,一切便也就说的通了......”

萧无忆绝望的透着结界看着她,原来她什么都知道......自己却不知该如何救她......

此时怀中的翎羽镯顿时大放光彩,栖凰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便急急的出来,看到阵内双眼哭的通红的棠梨哭道:“姐姐,你不要栖凰了吗,栖凰本就是哥哥送给姐姐保护姐姐的,如今姐姐是不要栖凰了吗?”

看着栖凰哭的像个泪人般,棠梨怜爱道:“栖凰还小,还不懂,等你长大了便懂了”。

聚灵阵中棠梨慢慢的升起,直至升到阵眼上空身体才没有在向上升去,似有股力量将自己的灵力瞬间吸取了去,周身却也是动弹不得,萧无忆看着空中的棠梨心像是被挖空了般,没有了你我该如何活下去......

就这样萧无忆就守在聚灵阵前,他既不想亲眼看着棠梨在阵中消散又不知该如何救她......

祈天城开,在无妄海另一岸的魅族也借此进城屠戮,魅族一行人发现了守在阵前的萧无忆想要趁机将他杀掉以绝后患,却未料到还未接近他便被阵中的力量震飞,原是那凤翎令在萧无忆身上呆的久的缘故所以出于本能的保护他,而栖凰是伴生凰既而也没有因大阵的运转而受伤。此时的灏明带着天兵来到城前,便看到了守在阵前的萧无忆,抬眼望去便看到了阵中的棠梨......轻叹一声后便领着兵将涌入了城内将魅族叛变平息......

周围凄声哀哀,鲜血横流,萧无忆依旧守在阵前,耳边只听到杀伐之声......

“可有找到凤王?”忽的耳边传来灏明的声音,直到听到来人禀报凤王身负重伤此前正在云霄殿内静养,萧无忆才昏昏沉沉的起身说道:“对,我得先去找父君,我不能再失去父君了”

就这样晃晃悠悠失魂落魄的走进云霄殿便看到了楚炎,什么话都没有说走到塌前看向萧洛邑言道:“爹,如今孩儿只剩下你和兄长了,你可万万不能出事”。

楚炎走到萧无忆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说道:“父亲无碍,只是灵力有些亏损,休养几天便好了”说罢一个不稳便倒了下去,萧无忆见状立刻去扶他:“兄长,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先前想到父亲曾与我说过凤族结界得用族中之人的心头血才可进入,我便用心头血试着穿过了父亲的结界,在云霄殿找到父亲后想要带他走,哪知父亲根本不想走,说是走了结界便散了,这结界本就是自己那一身修为所化,就算自己能出去也是死路一条,如若到那时可真的就随了魅族的愿,于是我便开了十方境将父亲藏在其中,有了十方境的加持此前的结界便多撑了几日......”

“十方境......兄长不是一月一开的吗?”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灵竭,便耗尽修为将十方境强行打开......”楚炎还未说完便晕了过去,萧无忆将楚炎安顿好后便浑浑噩噩的走到了聚灵阵前看着阵中棠梨已经从空中跌落下来,聚灵阵消散了,见此萧无忆便飞身前去接她,此时的棠梨还有一口气吊着。萧无忆心中如释重负,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棠儿都不能有事......

看着怀中的棠梨面色苍白,再看这城内狼藉萧无忆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是如何......父君,兄长,棠儿......我该怎么办......

萧无忆将棠梨安顿好后走出大殿,看着残败的断壁残垣处处袅着黑烟,尸体...鲜血充斥着这座曾秀丽,静谧的城,每走一步都将是踏着血走出去,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要逃离这座城,可看着那些死去的人还有为之牺牲的战士兵将们,心中便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将责任扛在肩上,要将这残破的城重新规整成曾经的盛景......

曾经那肆意潇洒,无拘无束的少年从今日起便要担起凤族大任,再无此前那般逍遥自在...无忧无愁。

灏明看到萧无忆独自站在那大殿中央看着那满地的尸体兀自暗伤便与他说道:“这就是战争,你从小便是被凤王护着长大,从未经历过生死又怎知其中的残忍与私利......荒原之战死的人比这还要多......”

“我明白,神君教诲得是,我从小就不懂这些,不懂得有些人为了活下去就要杀了更多的人去满足他要活下去的私心,更不懂得为何要为了这无谓的权利地位而去杀人......”

灏明看着他眼中的悲悯便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如今凤王未醒,你便要担起这凤族的大任,我相信你,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悲悯,怜惜和坚韧,你会是一位好君主的”。

“多谢神君谬赞,无忆今日受教太多”说罢向着灏明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灏明见状便立即扶他:“既是如此,我把一人交给你便就回天复命了,再者着天君密旨将三千天兵天将留于北海镇守北海,以固根基”。

“多谢天君照拂,此次恩情我凤族无以恩报,愿天界与北海情谊永固,天地永岑”

“对了,神君刚刚说的那人是?”

“魅族此次霍乱的元凶“棠泽””。

闻言后的萧无忆心中一惊:“什么?棠泽?”棠泽......棠梨......莫非是棠儿父亲...可她父亲明明就......

灏明看他一副惊讶的表情于是问道:“对,棠泽,你认识?”

“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认识......”

灏明看他一直在沉思便说道:“人已经给你带到大殿去了,剩下的便交给你了,吾等便回天复命去了”说罢便带着剩下的天兵回天去了。

看着乌蒙蒙的天慢慢地明亮起来,地上的尸体化作零零散散的星点散去,映着这些光点,天都变得明媚了,伸手去触它却被一阵风毫不留情的带走,微风席卷载着这些星点远远散去,希望风能够安抚这些亡魂可以得到解脱吧......

这些光点似是听到了萧无忆的心声,便随着风将这断壁残垣的大殿,城墙一一恢复如初,花朵树木焕然新生,祈天城又恢复成了那宏伟秀丽的样子,只是没有了城民们那吆喝声,静的像是一座空城般......

回到大殿内便看到一个蓬头垢面,满脸血污,衣衫褴褛的男子,虽是看不太清他的样貌,单看他那笔直的背影就觉得似曾相识,熟悉的很。

“你是棠泽?”

那人闻言后并没有回应萧无忆,只是傲气的跪在大殿内。

萧无忆看到此处笑道:“阁下的骨气还真是硬的很,都已成阶下之囚了却依旧给人以铮铮傲骨的感觉,晚辈当真佩服”

棠泽听出了萧无忆言语中讽刺的意味,叹了口气言笑:“时间不饶人呐,转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都长这么大了”。

“你此前见过我?”

棠泽嗤笑一声:“你想知道什么?我时间不多,我劝你不要再问我类似于刚刚那种无趣的问题”

萧无忆看他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便厉声道:“榛羽在哪里,还有我凤族的守卫将领以及暗卫都在哪里?”

闻言后棠泽狂笑不已:“死了,他们都死了,都死在了你的手里,哈哈哈.......”

“都死了......”萧无忆整个人不稳的倒退了几步纵而倚在身后的柱子上喃喃自语,榛羽......怎么...会...死呢......

脑海中映着榛羽此前与自己所经历的点点滴滴,萧无忆整个人陷入在悲痛中,榛羽...你不是常说我记性不好需你事事都要记得紧些,你怎么能食言呢......

“好了,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关起来,严加看守,不得懈怠!”不一会从殿外来了些侍卫将棠泽带了下去。

不知不觉黑夜悄悄地降临,月光洒下一片清辉透过窗棂照在棠梨清秀的脸庞上,萧无忆一身华服来到了凤栖宫,看着棠梨依旧苍白的面容便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

“棠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从此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第二天殿堂之上,那些自诩高清亮洁的大臣们也都一一回到殿堂之上,凤族罹难时他们一个个却不知都藏在那个阴沟旮旯里苟且偷生,如今却又是一副忠诚谏臣的模样站在云霄殿前死谏,可谓是不知廉耻到何种地步才是底线......

“殿下,凤王如今依旧昏迷,殿堂之上不可一日无君,北海更不可一日无主,还望您能勤于政事不要整日流连往返于那凤栖宫中,误了族中要事”。

“卿所言极是,本君记下了,可本君不知你是如何得知本君整日流连于那凤栖阁中的呢,看来卿很是关心本君的私事,以后便不用来殿前议事了”

那大臣听罢便悻悻的退却了,剩余的大臣们见此也都一个个的心中发怵,这....这分明就是杀鸡儆猴的嘛,此前的这位少君可是日日逍遥自在,肆意风流的,如今这般气势却比当年凤王更胜三分。

“在场的可还有议事者吗?”此话一出台下更是无人可应,整个大殿静的怕是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楚的罢。

“无事便就散了吧”

话音刚落便有一位不怕死的站出来言道:“臣斗胆,敢问少君,伴生凰可有觉醒?”

萧无忆听完心中便知晓他要说些什么,那日栖凰现身恐怕早就已经被他们所知晓了,若说假话这帮老臣恐怕又要来那套逼迫父君的话来逼迫自己,思来想去还不如实话实说:“自然是觉醒的”

“既然伴生凰觉醒,便应该将婚期早日定下”

“此事是本君家事恐与各位无关,各位还请管好自己便是了,莫要让我抓到各位的错处,否则后果可就不是刚刚那样的轻则罢了了”

闻言后的大臣们都纷纷称退离却了,萧无忆也起身前往了凤栖阁,看着棠梨依旧沉睡着,便在此处又多待了一会,看着她沉睡的模样心中反复的掂量着是否真的要启用凤族的秘术来唤醒她,若是那样,大臣们便又会群起抗之,那么她就会从自己身边离开的吧,虽说栖凰这几日煨养着她灵识,可若再拖下去恐将也拖不了几天便要灵散的,可既要护她周全也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情况下除此之外自己也实在寻不到其他法子了,远处又飘来了几朵梨花落于掌心中,柔软的让人不忍多使一寸力道,这个时候梨花虽是开了的,而这云霄殿中并未种植梨树,那这如此繁多的梨花是......

倏地身后便起一声:自是随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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