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门,春姐笑眯眯迎了上来,她一靠近,丁绮便闻到一股刺鼻地香味,惹得丁绮皱了皱眉头。
春姐用手中的白手绢轻扫一下丁绮的脸颊,道:“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
还没等丁绮回答,春姐便注意丁绮身后的叶云环,让她神色变得有些奇怪。
各家公子来青楼消遣从未有带过女子的,毕竟是淫秽之所,女子出入实属不宜。
丁绮也看出了她的疑虑,笑道:“家姐管得严,非要跟着。”
春姐闻言,又笑颜相迎,有客人便是好事,何须在意这些呢。
“公子是听曲儿,还是......”春姐向丁绮投去一个带有深意的眼神。
丁绮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叶云环正冷眼盯着自己,也不敢在多近一步,于是便道:“听曲儿,听曲儿。”
春姐一挥手绢,道:“公子来的正是时候,我们这昨儿刚来了两位淸倌儿,曲子唱的一等一的好,来公子里面请。”
迎春楼里欢声笑语,男人的调戏声,女子的娇笑声,叶云环听的直皱眉头,心中有些后悔答应丁绮来这儿。
丁绮倒是一脸的惬意,仿佛真把自己当成了一名男子。
“等一下。”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让楼中瞬间寂静了下来。
众人皆向二楼阶梯上看去,一名灰衣男子从二楼走了下来,灰衣男子衣服松弛露着胸脯,怀中搂着一名女子。
“春姐,你可以啊,又从哪儿买来那么漂亮的女子,不给我先尝尝鲜?”
青楼素无女客,叶云环前来却被林辅误以为是应春楼又买来的娼妓。
林辅的话让丁绮心生怒意,她盯着林辅,心中一阵冷笑。
春姐赶忙解释道:“林少,这两位都是客人。”
春姐的话林辅显然不信,他道:“客人?哪会有女子逛青楼的?有这种货色何必再藏着掖着。”
一边是客人,一边是自己不敢得罪的人,春姐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辅松开搂着的女子,径直向叶云环走来,不停地打量着她,嘴里还念叨:“果然是极品。”
在林辅路过丁绮身前时,丁绮以迅雷不及之势,抬脚踹向林辅的裆部。
林辅瞳孔收缩,反应十分迅速,爆退几步躲过了这一脚。
林辅怒火中烧,骂道:“小子,你找死!”
手臂一挥,蓝白色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强烈的声响让应春楼的客人及娼妓都受到了惊吓,眼看要打起来,他们便纷纷躲了起来。
玄雷术,又是林家的人,丁绮不禁皱眉。
各个宗门家族都有独特的功法,林家的玄雷术以及符诡箓独树一帜,也是林家能够在众家族中脱颖而出的原因。
听梦阁门前林炀的手下使用的也是玄雷术,只不过林辅的玄雷术要更加精进。
雷电包裹着林辅的右手,左腿一蹬便冲向丁绮。
拳头还未碰到丁绮,便被叶云环抓住了,叶云环眼神中带有杀意,右手一用力,“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林辅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应春楼,他想要抽回手,可奈何根本无法动弹。
叶云环抬起左臂,一股紫色的灵力涌出,拍向林辅的腹部。
“环儿姐!”
丁绮的声音让叶云环收了几分力道,本应该要了林辅命的一巴掌仅仅是将他击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哎呀客官,你可闯了大祸了。”春姐见形势不妙,一边喊着一边急急忙忙去搀扶林辅。
一口鲜血从林辅口中吐出,浑身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已,他咬着牙,勉强从地上爬起,眼睛怒视着叶云环,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叶云环化去手中的灵力,冷言道:“不就是林家的一条狗罢了。”
“你!很好,敢与我们林家做对。”林辅虚握右手,蓝电生起,欲要再次动手。
踩踏阶梯的声音响起,一位青衣少年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一位随从,少年手持折扇,头戴小冠,锦袍素衣,仪态不失风雅,相貌却有几番风趣。
“这不是林二少爷吗,怎么在自家地盘动气手来了?”素珏面带讥笑,可语气有着几分惋惜之意。
林辅一见素珏,化去手中蓝电,拱手道:“原来是素大少爷。”
素珏本在二楼内厢听曲儿,却听到楼下动静,特意出来查看,竟看到两位面熟之人,不过不知为何与林辅动起手来。
“这两位是素某得朋友,如果多有得罪还林二公子请见谅。”说着,素珏竟俯身对林辅行了一礼。
林辅在自家地盘与人冲突,素珏本不该理会,可对方是自己有心结交之人,人情还是要卖的。
见素珏来善终,春姐顿时喜笑颜开,笑着道:“各位客官来都是消遣的,何必动起手来。”
林辅也意识到了不妥,这女子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再动起手来恐怕吃亏的还是自己,账可以留到以后慢慢算。
“既然素大少爷这么说了,那本少就给你一个面子。”林辅右手已经无法动弹,抬起左手擦去嘴角的血渍,又整理了一下衣衫,他已经不想再待在这里,转身离开了应春楼。
待林辅离开,事态平息,春姐面带歉意的微笑对楼中客人道:“已经没事了,各位爷请继续吧。”
林辅之事虽然扫兴,但毕竟已经过去,这应春楼恢复了方才的嘻声笑语。
素珏对丁绮拱手行了一礼:“丁兄,”
听到这个称呼丁绮不由得想笑,不过依旧不失礼仪,拱手道:“素兄。”
素珏一开折扇,道:“现是戌时,丁兄不去听梦阁听曲儿,如何到这应春楼来了?”
丁绮压低声音,贴近叶云环的耳边道:“瞧这位才是学那些文人骚客的人。”
这话逗笑了叶云环,不过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好抿了抿嘴。
素珏讪笑两声,合起折扇将它递给身后随从,显然是听到了丁绮方才所言。
“素兄不也是没去听梦阁。”丁绮说道。
素珏两手空空,倒觉得有些不自在,他将双手交叉插入袖中,笑道:“听梦阁虽声名越播,可依旧是家戏院,哪有这应春楼来的自在。”
“英雄所见略同。”
二人相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叶云环轻咳一声,踹了一脚丁绮的小腿。
丁绮收起了笑容,面色归于平静。
素珏看向叶云环,对她也行了一礼,道:“初见时走得早,还未曾问过前辈大名。”
修行者达者为先,叶云环虽面貌年轻,素珏依旧尊称她一声前辈。
“叶倾。”
叶倾是叶云环曾用化名,她身为怀霜七使,名声自然有人听说过,在云安城中还是不宜暴露身份,所以便再次用上了化名。
“既然二位来了,不如一起去内厢听首小曲儿?”素珏笑道。
丁绮转头看向叶云环,眼神中有着询问之意。
叶云环实在不想在外待着,娇笑声让她有些心烦,于是便点了点头。
素珏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他本以为叶云环只不过是一介护卫,但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位修为难测之人的身份或许要比想象中要更加高深。
“那二位请随我来。”素珏侧过身摊了下手臂,为二人引路,在路过春姐身旁时,轻声道:“把小玉小晓叫来。”
“好嘞,素少爷。”春姐一挥手绢扭着微翘的臀部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