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齐和阿离一起被绑起手脚,关在一个木笼子里。
而滇人部落里却热闹非凡,看样子在准备餐食,或者是说准备一场盛宴。
目之所及的地方,貌似是一个屠宰场,几个滇人在试图控制住一个牛,磨刀霍霍,那头牛体型奇特,巨角隆脊,发出临死前的哀嚎。
还有一个竹编的笼子里关的是禽类,几个滇人正在挑选雉鸡、孔雀准备宰杀,还有几个妇女在水池边清洗这鱼类和贝类。远远闻到一股米饭之香。
可盛宴是他们的,与囚犯无关。
盛宴结束后,铜鼓声响起,滇人吹笙敲锣,开始载歌载舞。
有的舞人饰羽,持羽而舞,有的持兵器而舞,还有的持耗牛尾而舞,确实气势恢宏,风格奇特。
冉齐可没心思欣赏这远古的歌舞,反而让他心惊肉跳,为即将的命运担忧。
歌舞声更胜,即将达到高潮,只见一个女人穿曳地长衣,头饰羽毛坐在轿子上,被滇人抬起,朝不远处的一个圆形平台走去。
其他滇人也纷纷朝圆形平台聚拢。这圆形平台中央立有1对圆柱,而圆柱上分别缠绕着一条蛇。
“这是祭台!那个女人是女祭司!”
冉齐反应过来,不禁毛骨悚然。
紧接着,只见里颂被推上祭台,他赤身裸体,头戴枷锁,双手被绑胸前。
冉齐心头一紧,不寒而栗,这是要?
女祭司念念有词,不知说了些什么,滇人集体下跪朝天叩拜。
“不——不”阿离也意识到要发生什么,疯了似的拼命摇晃木笼,冉齐拦住她,难受得眼泪直流。
锣鼓声也越来越响。滇人们双手举高,口里发出吼吼的声音,随着一个纹身的男人斧头落下,里颂的头颅滚落在地。
祭祀活动结束,一切又陷入死寂。冉齐和阿离呆呆的坐在木笼里,木然地看着夜色变深,久久缓不过来。
冉齐对里颂说不上有多喜欢,他为人古板,纳于言,又喜欢搞封建迷信,但处事公允,使这个团队紧密团结在一起,带领大家成功翻越大山来到此地。
总体来说,他算是个好领导,只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
冉齐长叹了口气,人生无常,只愿他早日魂归故里。
这时,滇人扔过来两碗羹汤给他们续命,阿离依然没有丝毫反应,一时间失去三个同伴,使者团队只剩下他和许陶,搁谁都受不了。冉齐很担心她的状况,轻轻唤着:
“阿离,吃点吧。”
阿离机械地摇摇头。
冉齐虽然也没什么胃口,但也一天没吃东西,实在是饿到不行。
他端起羹汤准备吃,但刚吃了几口,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里颂被砍头的样子,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脑又都吐了出来。
冉齐颓然地靠着木笼子,看着这个寨子被夜色吞没。
他发现,这个滇人部落到处是蛇形的物件和图案。他似乎明白过来。
难道滇人有蛇崇拜?难怪之前环说捕蛇时遇到滇人女子,怨毒地看着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滇人施了巫术,以至丧了命。
而里颂,作为团队首领,滇人首先拿他祭天,无疑就瓦解了整个队伍,这样看来,剩下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成为他们的祭品是迟早的事。
想到这里,冉齐不禁感到绝望,看来这次真要命丧于此了。
越到这个时候,愈发想念现代生活。想起自己在现代也是家中独子,父母失独后该多伤心,而自己,学业尚未完成,至今还没谈过一场恋爱,就这样死去,多少有些遗憾。
这样胡思乱想一气,不知不觉睡着了。
朦胧间,好似一股花香袭来,一个花瓣飘飘荡荡落在鼻尖,他慢慢睁开了眼,发现不远处有棵樱花树,一个女子躺在樱花树下,一阵风吹来,下起了樱花雨,一个现代男子附身看向她,眼神无比温柔,轻轻拿开她鼻尖的花瓣,柔声说道:
“你知道吗?樱花下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
那女子的内心仿佛清风掠过,露出甜甜的笑,而那男子也含情脉脉看着她。他想努力看清那对男女的样貌,可怎么也看不清楚。
一阵开门声把冉齐惊醒,他猛然睁开眼,旁边是无精打采的阿离,自己还在木笼子里,心里无比沮丧,像是从天堂跌落下来。来开笼门的是滇人,押着他们往外走。
“冉齐,他们要干什么?”阿离终于回过神来,惊恐地看向冉齐。
曲曲折折绕过几个房子,他们俩被分开,冉齐被带到一个水池旁边,那滇人粗鲁地推他下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扒光他的衣服,用麻布使劲搓着他的身体。
冉齐有种不好的预感。昨天杀里颂时,并未给他洗澡,没理由拿他去祭天前给他洗澡?
除非,他们想把他洗干净来吃!
不会吧,虽然知道他们是原始部落,不至于是吃人族吧?
他飞速地搜索古籍里关于此地的记载,也实在没听说过有食人族啊?
如果真是要宰了来吃,还不如跟里颂一样,被拿来祭天呢,至少留个全尸。
冉齐心里暗暗叫苦。
不多久,滇人将他洗刷完毕,押送他继续往前走。
冉齐想着即将到来的命运,腿已经软的立不起来,差不多是被连拖带拽去的。
幸好,他发现去的地方貌似并不是屠宰场。而是进了一个颇大的竹楼里。他像货物一样扔进屋内。
冉齐匍匐在地,疼得直不起腰,他一扭头,发现旁边还有阿离、许陶他们几人,顿时心安了不少。
他抬起头看到屋子北面中央坐着的那位部落首领,俨然一副胜利者姿态,审视着这群待宰羔羊。
突然,旁边的阿离激动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部落侧边客座上的两个人,两眼放光。
冉齐更担心了,难道阿离吓得失心疯了?
阿离偷偷凑过来,在冉齐耳边低声说:“那个人是越裳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