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凡人，我名……”
“等等，我知道你是谁。”
林地想着：
这天使雕像处于有着七宗罪壁画的秘境中。
这里能出现的绝不会是真正的天使！
而地狱中有资格的堕天使只有两人……
萨麦尔和路西法。
萨麦尔是暴怒魔主，纯粹的堕落天使。
他不会有一半黑暗一半光芒的天使翼翅。
而路西法光明与黑暗并存，才能有这样的天使意象。
所以，答案呼之欲出。
“你是路西法！”
“不，我名撒旦。”
林地顿时一扼。
导师说过，撒旦就是路西法，路西法是撒旦，地狱之主的一部分。
这样看来，撒旦是路西法，路西法却不全是撒旦。
林地想罢，开口颂道：
“高贵的冥界之主，您为何而来？”
天使雕像回应了他，空间仿佛都在共鸣着：
“堕落并不高贵，飒……凡人，你可知我为何而来？”
“为何？”
“为你，和它……”
林地感觉到一股神念的指引，它的目标是——林地手中的“魂契”。
随着这股神念，大厅中的光线变得异常静谧，游戏空间又恢复了正常。
林地身边的哈肯导师也停止了低哝，他脸色如常，好奇的打量着天使雕像。
接着他问道：
“你是……撒旦？”
天使雕像翅膀微微翕动，声音共鸣着：
“飒……凡人，你很无礼。”
哈肯却并不在意这句话，他急切的问着：
“地狱之主，你可知道一名叫‘亚科拓维’的死灵术士的下落？”
天使雕像光芒大炽。
“他已融入了地狱。”
哈肯神情失落，低声喃喃道：“没想到他竟真的堕落到了这种地步。”
他回忆起亚科拓维一段灰暗的往事。
哈肯：“你学习死灵术是为了什么？”
亚科拓维：“为了复活她……”
哈肯：“那你应该去当圣职者。”
亚科拓维：“议会的白死灵术没有用……”
时间回到现在。
雕像翼翅扇动着，翅膀的黑暗流动道全身。
在原本的阴影中凝固，散发着光芒的亮面和蓄满了黑暗的暗面结合在一起，雕像沉重得像是一副素描。
空间共鸣，撒旦雕像说道：
“飒……光与暗，原本就是一体的，善与恶亦不过是一念之间，善并不等于光，暗也不等于罪。”
“你口中的堕落，只是一面之词，也许他留给你的，不过是向着黑暗中的唯一光前行的背影。”
哈肯听罢，一阵无言，经过长久的沉默，他深吸一口气，又呼了出去：
“我很了解他，也显得我一点都不了解他，他是一座沉于海面的冰山，我不过是停靠在冰山上的一只小舟。”
林地见哈肯这样，收起法杖，右手轻轻拍了一下哈肯的肩膀。
无言的情绪流转。
林地看见侧面哈肯脸颊上，一滴眼泪翻越皮肤上的沟壑，流了下来，重重地滴落在地面上。
天使雕像上光芒流动，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随后，祂再次出声。
“凡人，我对那本书，很感兴趣，飒……”
林地见状，把握住“魂契”的手松开，一股无形的力托住了“魂契”，将它移到雕像的身前。
“这本书……很有意思，你该好好保管它。”雕像将“魂契”送回林地手中。
“它属于你……未来也握在你的手中，飒……时间到了。”
天使身上凝固的黑暗顺着雕像的身体移回地面，雕像身上闪烁的光芒消散，化为点点荧光。
大厅又恢复了正常，雕像下方的影子，仍旧像绽放的黑暗花朵。
……
此时，长安市的车流中，一辆E 260 L 4MATIC 运动轿车里。
带着蓝牙耳机的司马镜正在驾驶。
他的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每当他想呼吸的时候，程序主管在电话里讲的话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为了缓解这股焦虑，他索性不想怎么去修复这个问题了，而是退而求其次，想着这次的运营事故要怎么运作才能将其转化为游戏的一部分。
做成游戏特色？
一处无人的死亡禁区？
他心里这样想着。
电话打来，心情烦躁的司马镜看都不看，直接把电话挂断，右脚使力，猛踩了一脚油门。
“滴……滴滴滴……”咒骂声伴随着车鸣声传入司马镜的耳中。
司马镜心情变得更加烦躁，正当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司马镜看了一眼，接通了这个电话，声音通过耳机传入他的耳中。
“你这个月的工资已经扣完了，你要是再敢烦我，明天你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电话那头的程序主管听见这话，停滞了两秒，接着说道：
“镜先生，好消息，冗余数据库恢复正常了，我和其他同事正在清理回收溢出的数据。”
“那我不用来了是吧？”
司马镜感到一阵无力，将车驶入路边的停车位，进入了梦乡。
这不是一个美梦。
梦中情节如水流动，最后停止在一个普通的下属面前……
这是一个，关于忠诚与背叛的梦。
车内的司马镜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他沉沉的睡着，进入了无梦的深层睡眠。
……
抵曦之时。
距离与撒旦交流30分钟后。
林地告别导师，走出了无名的墓园，进入全天营业的传送阵处。
一道光华从天而降，里面的轮廓渐渐清晰。
紧接着，林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快步走上街道，消失在夜色中……
七分钟后。
林地打开房门，视线无意中瞥见了在书架上的“龙蛋”，没有异常。
收回注意力，他用力地按下了电灯的开关。灯光闪烁了一下，灯丝再次亮起，直到熟悉的温暖感觉包围着他。
林地坐在沙发上，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突然，敲门声响起。
林地将疲劳甩在一边，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窗口上的挡板，朝外看去……
门口一人身着正装，带着礼帽和单片眼镜，衣冠楚楚，举止得体。
林地定睛仔细一看，消瘦的脸上五官平整的呆着，有很深的眼袋，眼睛里的瞳孔是蓝色的。
原来是维斯！
林地边想着边把门打开。
“欢迎，维斯，你请坐，很抱歉我这里没有咖啡。”
“哼哼，没有谁会在凌晨喝咖啡吧。”维斯打趣道。
“那你这么晚来这里干嘛？”林地应道，“不会是来找我约会吧？”
“并不是，我来你家，是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帮忙。”
“什么事……？”
“和‘猫先生’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