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羽挑了挑眉。
武林大会？是她想的那种各路江湖人齐聚一堂，通过比武优胜，来选武林盟主的武林大会吗？
素竹：“武林大会在山城举行，他们在遥城这里歇脚，等半月后就去山城。武林大会聚集了各路江湖人，通过打擂台一对一的方式，选出优胜者，推选为武林盟主，和朝廷延续合作。”
陆辞羽听到最后一句话，有点惊讶：“和朝廷合作？朝廷和江湖不是分开的？”
素竹回答：“不是的，从有武林大会以来，每年都会有朝廷的人来观看，朝廷的人也会参加。有几届盟主就是朝廷的人。”
“不是所有的江湖人都会来。因为只要参加武林大会，就相当于入了武林会，要记入名册。武林盟主和朝廷合作，朝廷保护加入武林会的人的安全，武林会的人也会保护朝廷，为朝廷卖命。比如那些有罪的人，可以根据打擂的排名，选择为朝廷卖命的时间，时间一结束，他们的罪也就没有了。”
陆辞羽轻轻“啧”了一声，她原本还想上擂台去凑个热闹，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只能看看。
“那些无罪的人呢？也为朝廷卖命吗？”陆辞羽问。
素竹回答：“无罪的人可以选择不和朝廷合作，只是加入武林盟，平时有什么惩奸除恶的事情，需要参加一下。”
“哦。”陆辞羽笑了笑，“那我们飞羽帮也去凑个热闹吧。”
素竹：……
夜晚的遥城不如白天热闹，但游玩的人也不少。
陆辞羽带上面具，带着千山出去了。
陆辞羽走进一家书铺，问店主：“这里有‘勿当真’的本子吗？”
店主连忙答应：“诶，有呢，全集都在，您要哪一本？”
“第四本。”陆辞羽回答。她付了钱，把书揣进袖子里，继续往前走着。
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陆辞羽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问千山：“绿儿，你冷吗？”
千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喊自己，连忙回答：“不冷。”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这边玩的还挺多的。”陆辞羽说。
千山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如果总拿自己当下人，什么也不敢说，客客气气的，小姐反而不高兴。
千山看到一家杂货铺，想起自己的父亲，黯然神伤一瞬，但很快恢复平静：“主子，我想去这家杂货铺看看。”
陆辞羽便抬脚向杂货铺走去。
这家杂货铺店面不大，但东西不少，陆辞羽拿起一个陶瓷娃娃看了看，千山去了另一边的木制品区。
陆辞羽抬头看上面的货架，是一排锋利的尖头手里箭。她眸光闪了闪，这杂货铺不简单。
看店的是一个小孩，白白嫩嫩的，看到陆辞羽向柜台走过来，抬起头脆生生的问：“客人想要什么呀？”
“暗器。”陆辞羽轻声说。
小孩的眼睛睁大了一些，眼珠子转了转，朝着门后喊了一句：“老头，有大鱼来了！”
陆辞羽：……你都不遮掩一下要宰我钱的想法吗？
门被打开，一个头发花白，但身体健壮的像壮年男人的老人从门里出来，陆辞羽甚至能看到他鼓鼓囊囊的胸肌。
陆辞羽：……老当益壮，见识了见识了。
老人敲了一下那小孩的额头，转头沉声对陆辞羽说：“生客。是谁介绍你来的？”
陆辞羽笑了笑：“没人介绍。我是看到那上面的手里箭，才猜测这里有卖暗器的。”
老人怒瞪捂着额头的小孩。肯定是这破孩子粗心大意放上去的！
小孩吓得一缩脖子，跑到门后面躲着去了。
老人只好说：“你要什么暗器，我这儿没有多少。”
“手里箭肯定是要的。”陆辞羽回答，“还有流星镖。做小一点。”
老人从鼻孔里出了口气，陆辞羽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能发出那么大的声响的。
他转身进门，不一会儿就拿了两个盒子出来，放在柜台上，对陆辞羽说：“打开看看。”
陆辞羽打开盒子，十个手里箭整整齐齐摆在软垫上，箭头锋利，很有分量。另一个盒子里是流星镖，刚好能放在手心里，也很锋利，很顺手。
陆辞羽想了想，问：“有针吗？”
老人眯起眼：“你对暗器很了解啊。”
陆辞羽大方接下他的试探，笑着回答：“对啊，人在江湖飘，对这些当然要了解。”
“我还以为你是哪家的大小姐呢。”老人看了看她身上衣服不便宜的料子，和白嫩光滑的皮肤，就能确定这小女孩过的是养尊处优的日子。即使看不见被遮住的脸，也能知道这是个美人。
陆辞羽闻言笑的更厉害，伸出自己的手，展示自己手上并不难看，但很明显的茧子，说：“谁家的金贵大小姐手上有茧子？我不过是钱多一点罢了，本质还是个江湖上的粗人。”
千山静静站在一旁看自家小姐表演。
老人于是又回到门后给陆辞羽拿针。
千山上前，把手上的两个木头娃娃也放在柜台上。
老人把长针也取出来，让陆辞羽验完货。
“这两个木娃娃，一起付钱。”陆辞羽说。
千山在陆辞羽身后小小的笑了。
老人看到了，轻轻哼了一声，说：“五十两银子。”
千山皱起眉，正要说“你怎么不去抢”，就被陆辞羽拦住了。陆辞羽从怀里掏出两颗珍珠，三颗白玉珠，一个金馃子放在柜台上，说：“这些够了吧？”
老人说：“多了。我不占你便宜……”
“你这店是分店吧？”陆辞羽打断他的话，“就当我买了个熟客的身份，以后到了其他分店也好买东西。”
老人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试图看出什么端倪。
最后，他妥协的长叹一口气，说：“行，把名字说了，我给你记着。”
“飞羽帮。”陆辞羽只说了这个名字。
老人也没有过多纠结，点点头。
陆辞羽和千山抱着盒子往回走，路上看到一个卖糕点的，陆辞羽没忍住买了一些。
偶尔的放纵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陆辞羽衔着桂花糕眯着眼想。
回到客栈，标点一看到陆辞羽就朝着她冲过去，扑在她身上，不住的摇尾巴，“呜呜”叫着，像在控诉。
“主子，你看标点掉的毛。”素竹无奈地举起手，手里抓着一大团浅金色的毛，另一只手上是梳子。
陆辞羽抱着标点，不顾它的挣扎，把它按在地上，让素竹继续梳毛，又梳下来一大团。
“这是到了脱毛的季节了吗？”陆辞羽问。
“好像是的。”素竹回答。
标点对子自己的毛被梳掉这件事十分伤心，委屈陆辞羽居然不帮它，还帮着给它梳毛。
标点决定不喜欢陆辞羽一小会儿。
它焉哒哒的垂着头，陆辞羽忍不住笑了，从买的桂花糕里拿出一块在它鼻子下面晃了晃。
标点立马抬起狗头，摇着尾巴开始吃桂花糕。
好吧，它决定原谅陆辞羽了。
*
陆辞羽打算和这些江湖人一起，在这里等一些时日，然后去山城参加武林大会。
这几日悠闲的陆辞羽无聊，消息都是素竹她们出去打探的，她把“勿当真”最近的本子都看完了，在客栈里闲的都要长蘑菇了，才决定出去走一走。
上次带千山，这次带万水。
万水跟在陆辞羽后面，因为是白天，今天太阳又暖和，街上有不少人，一个错身陆辞羽就不见了。
万水急的冒汗，在人群中不断穿梭，寻找着陆辞羽。因为她太着急，动作有些大，不小心推了经过的人一把。
那人也是江湖人，脾气暴，当场就发作了，一把抓住万水的领子，吼道：“小子，你眼瞎啊！”
做男子打扮的万水皱了皱眉，不想与他多纠缠，当即道了歉，想继续去找陆辞羽。
那人却不罢休，非要和万水打上一场。
那男人穿着一身灰衣，带着一把剑，也是灰扑扑的，看着挺瘦弱。万水急的不行，又不能当街和他打起来。
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陆辞羽听到声音也过来了。
万水看见人群中的陆辞羽，顿时松了一口气。
“去吧。”陆辞羽说，“教他做人。”
万水笑了。
那男人心头火起，看到这两个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冷哼一声，说：“去湖边，谁落水就算输。”
“输的人交出所有钱财并且跪着道歉。”陆辞羽打断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