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夜的小雨,清晨的山林白雾缭绕,远处的树林忽隐忽现,不时从中传来鸟鸣,甚至有野兽的身影在白雾中隐现,空气中夹杂着些许花的清幽和泥土的清新,在这白雾之中坐落着一间不起眼的木屋。白雾、山林、鸟语、花香、木屋构成了一幅安逸、清闲的画卷,有如远离世间喧嚣的世外桃源。
木屋里住着一老一小,像是爷孙俩又像是师徒,他们常年居住山中,鲜有生人来访,常常趁着清晨的朝露而出,晚上又踏着月色而归。老人不时会在屋前喝茶,或者在屋前的空地教小孩识草药或剑术,一个月两人会下山几次,带着从山上采的草药到山脚的小镇换些生活必需品。
山下的小镇不大,很早以前是一家三兄弟迁到此地,经过数百年的繁衍生息这三兄弟的后代演变成了现在的小镇,又由于该地正处于群山聚集地区,对外交通不便,因此镇上的人相互都比较熟悉,赶集时总会遇见自家同族。关于这一老一小人们却所知甚少,人们只知道他们住在山中,时不时下山拿草药换取些物件,老人为人和蔼,不急不躁但他谈吐不凡,器宇轩昂,不像是乡野村夫,于是人们甚至一度认为老人可能是个拥有大神通的隐士或者哪个国家的大官,但这一切都仅限于人们的猜测而已。
“咚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在山林间响起,树上的鸟群受惊吓飞走了,躲在远处的野兽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警觉地走开了,但这敲门声没有打破山林的宁静反而有如银针落地般让一切更加寂静。门开了,一个略显稚嫩的孩子出现在了门后。
“康斯坦丁”一个威严中带着些许慈祥的声音。
“你八岁时我遇见你,现在也有八九年了,你和我在这山林中生活也有几年,跟着我一起上山采药、下山置办物件,也学习一些剑术,认得些草药了吧?”
“嗯,没错,这些年来,我几乎把这周边的几座山走了个遍,沿途的草药我也大多可以识得,就是山下的生活我所知不多。”
“那你觉得山下的生活如何?”
“山下人来人往,形形色色的人,一眼望不到头的商铺,各种各样的牲畜,五花八门的商品,比山中要热闹,镇上居民的总是欢声笑语。”
“哈哈哈,这么说你喜欢山下的生活?”老人仰天大笑,
“是吧,我不确定,但是我总觉得山下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孩子挠了挠头,
“我已经把我能教给你的在这些年都悉数教给你了,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去探索了”
“但是下山之前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远处那是什么植物?”说着老人指向在白雾深处的一个黑点,
“雾太大了,看不清,应该是树”
“那现在呢?”说话间老人挥了挥手,白雾似乎被拨开了,远处的竹子一下子变得清晰,
“是竹子!”小孩有些吃惊的回答,
“哈哈哈,不能被事物的表象所迷惑,永远不要在没有弄清真相前妄下定断!”小孩点了点头。
“最后你此去一路上可能会遇见很多人,遇见很多事,不要轻易展露我教给你的东西,一切要顺应天理,不要利用你的能力去改变,最后万事遵循内心!”
老人看了看孩子有些不舍:想想当初收养他时才八岁,识不得几个字,遇见那么大的事竟然没有哭闹,反而显示出不应该有的坚定,这一眨眼已经是个可以独挡一面的人了。
“好了,你收拾收拾这就下山去吧,去游历这山川河流,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本就只有几件衣物所以不一会儿行李就收拾妥当,老人看着孩子有些哽咽,拍了拍孩子示意他可以走了,孩子也有些不舍,走了没几步就回头看看。这时太阳也正好出来了,白雾正在逐渐消散,远处的一切也在逐渐变得清晰,一缕朝阳穿过稀疏的树林照在孩子背后,老人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下,这一切正是一个好兆头,说明孩子日后也定会前途无量,但就在这时那缕阳光中似乎闪烁着些红光,老人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在第一次看见这孩子时就看出了这孩子的天赋,但似乎这孩子又有些污浊之兆,为此他在教剑术的时候有着重他的剑心培养,希望能够借此净化污浊。但老人转身又想了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毕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培养,而且刚刚也可能自己没看清。孩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山林又恢复了平静,老人挥了挥手,走进木屋。
快到山脚,男孩停下脚步,想要再看一眼这座自己生活了四五年的地方,他回头猛然发现前面除了茂密的树林,别无他物,就连刚刚自己下山走的小路也似乎没有存在过。男孩有些震惊,想要原路返回,他凭着记忆走着,沿途除了树林和花草以及前方不时出没的野兽和头顶飞过的鸟群外,完全没有人生活的迹象,又走了一会儿,男孩满怀期待的看了看远处,依旧是见不到头的树林。男孩失望的低下头,坐在原地,过了许久,男孩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捡起了一旁的竹枝,背上行李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