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3566300000010

第10章 告诉我还能活多少年

1

手术后的第二天午后就可以下床活动了。

一条长长的走廊,方向是说不准了,廊顶很高,里面也还宽敞。

每天早晨起来或者晚饭后,我都在走廊里散会儿步。有时是半小时,有时是一小时;有时午饭后闷得难受,也出来走一走。上身穿着“小马甲”,腿上吊着引流袋。

引流袋里是紫红色的分泌物,体液,夹杂着血。它们均来自我的体内,经由一根透明的管子进入袋子里,与我的身体分离了。

走廊里只有两三个人,像我一样有头发穿着“小马甲”的,或者没穿“小马甲”也没有头发的,都慢吞吞地,在走廊里来回游荡。走到碰头了,也许看对方一眼,也许不看——“小马甲”还勒得我喘不上来气儿呢。

有好几个夜晚,我竟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伏契克的散文《二六七号牢房》里的句子:

从门口到窗户七步,从窗户到门口七步……在庞克拉茨监狱的这段松木地板上,我来回踱过不知多少次了。我曾因看穿了捷克资产阶级的腐败政策对人民的危害而坐过牢,也许当时坐的就是这间牢房。现在他们正把我的民族钉上十字架,德国看守在我的牢房前面的走廊上来回走动,而在监狱外的什么地方,盲目的政治的命运女神又在纺着叛卖的线。人还需要经过多少世纪才能洞察一切呢?在人类走向进步的路上已经经历了几千座牢房呢?还要再经历几千座牢房呢?……

出院后,我核对过了,没错,伏契克是这样写的。那时,即使我没有量过从走廊这头到那头有多少步,也有一种坐牢的感觉,就像伏契克似的,被囚禁在监狱里。可是,伏契克坐牢是因为德国法西斯和捷克反动势力的迫害,是为了民族的美好和未来,而我呢?我因为什么?又为了什么?就因为那个可恶的小瘤子吗?为了我的瞬间就变得捉摸不定的未来?

“人类得救的道路茫茫。”——这句话说得真好。那么,我还能得救吗?我的未来还有多远?

廊顶的灯光也有些犯困了,走廊里算不得明亮。几个人影在灯光中移动着,令人有一种凄凉感。我低着头慢慢地走着,心里是一千个无奈,一万个不甘!我一遍遍地问自己:我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癌症患者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还能回到过去吗?

没有人回答我,也没有人能回答我。只有我那颗不甘的心,在一次次固执地发问。

2

我想起了我单位的H。

大约七八年以前吧,H患了乳腺癌。她是个心思细密的女人,发现乳房里有个肿块儿就赶紧去医院做彩超。医生告诉她是良性的,没有问题,而且瘤子特别小,做不做都无所谓。暑假期间她感觉有些疼,正好要来北京,就顺便到了医院,结果竟然是恶性的。

据说H手术后身体状况很好,心情也很高兴,逢人便说给她做手术的医生是个留学归国的博士。水平是没得说了,对病人也特别好。听到这番话的人都说H肯定没事了。

我见到H是在学校的班车上。我坐在靠窗的位置,H坐在我的身旁。

我犹豫了一会儿说:“你身体还好吧?”

她说:“现在看还好,谁知道以后啊?反正发现挺早的,治得也不错。”

我说:“看你脸色挺好的。”

她摸摸脸蛋笑了,说:“可不是嘛,胖了好几斤。”

后来,大约有两年之久吧,我再也没见过H的面。我问她班上的人H身体怎么样了,那人小声儿说:“你还不知道啊?都转移到骨头上了,不行了,正在北京住院呢。”一边左右瞅瞅,好像怕有人听见似的。再后来就听说H把各种方法都试遍了。她求生欲望特别强,想方设法地治,借款,卖房子,卖股票。可是癌细胞已经遍布全身了,骨头、肺部、脑袋里,都有,终于撒手人寰了,可怜只有三十八岁。

我又想起了早年的朋友I。I是肺癌,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单位里谁劝他去北京做手术也不听,就是不肯离开自己那间小屋子。

那时我已经不在那个城市工作了,我调到了现在的城市,是I身边的那个女学生告诉我的。女学生说:“老师你过来看看吧,我们谁说也不行,你兴许能劝动他呢。”

我赶到那个城市时天已经晚了。

我对躺在床上的I说:“您怎么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他说:“不是我不珍惜,是老天不让我活了。”

我说:“您这么睿智的人也信天命吗?”

他说:“不信能咋着?信不信都这么回事啊!医生说了,我暂时死不了,还有五六个月时间吧。”

我说:“让我看看您的片子吧。”

他坐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张X光片子。

我发现上面有好几块白点儿。

I是个残疾人,病倒后都是由学生照顾。一个女生悄悄伏在我的耳边说:“别听他瞎扯了,医生说不手术也就两三个月吧,活不多久,昨天还咯了好几回血呢。”

I指点着片子上的白点儿说:“看见没?这,这,都是,手术也没有用了,白花钱受罪。”

我说:“谁告诉您这些都是呀?兴许是钙化点什么的呢?就算是,切去了不也能保条命吗?我小时候的邻居切去一个肺叶,到现在还活着呢,啥事没有。”

他显然有些动心了,一边琢磨着片子一边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光。那不是想死的人有的,而是想活!即使再悲观的人也有求生欲望的。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呢!我继续鼓励他说:“您不是还想写自传吗?那可是您的心愿啊,您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五六个月的时间怎么够用呢?”我说的是真心话,I一生坎坷,饱经磨难,的确够写一本厚厚的自传了。

他眼睛里的光更强了,犹疑着说:“要不然就去北京看看?”

可是去北京的头天夜里I就死了。是接他的工会主席最先发现的。夜里没有人,他可能上不来气,自己去够氧气瓶子。工会主席说I的左手还朝氧气瓶子伸着呢。

最让我痛心的是J的死。

J是我高中时的同学,脸蛋白白嫩嫩的,一笑,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线。

我们一起考上大学,一起在这座城市里读书,后来又一起在这里工作。

她教职专,我在师院。我们是真正的君子之交,有时一年也见不上两次面。

可是有一天午后她突然跑到我家里来了,坐在沙发上低头说:“如是,我病了,这回我可真完了……”

我说:“什么了不起的病啊一张嘴就完了完了的。”

她说:“真的,是……癌。”一边指指自己的乳房,面色苍白,声音低弱,秀美的眼睛里含着泪。我的心也忽悠一下子。

我知道J是心高气傲的女人,别看表面柔弱,内里却有股狠劲,不是沉重的打击不会这样的。我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刚才啊,我不敢回家,出了医院就上你这来了。”

“不会误诊吗?”

“……不可能,已经看了两家医院了。”

J告诉我超声显示是1.5厘米,拇指盖大小吧,在右侧乳房,无痛,腋窝没发现肿大的淋巴结,医生说发现的倒是挺早的;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J说:“我不担心别的事,就是我孩子还小啊!真要是走了,孩子咋办呢?”

我一边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一边说:“瞧你,想哪去了,这么早就发现了,切去不就成了?”

J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放下苹果,扭身扑到我的肩膀上哭起来。哭得浑身颤抖,泪水滂沱,头发都弄得湿淋淋的了。我至今还记得她伤心的样子,她一定是太孤独太无助了,抖得像野地里的一棵枯草,也像风里的一片树叶。

那时J才三十三岁呵,可谓风华正茂。她很勇敢,想方设法地治疗、调养,顽强地活了十八年,活到了孩子上大学的时候。她死的那天我远在西北,参加一个学术会议,连葬礼也没赶上,只是从几千里外给她丈夫发了个短信。

我一回来就去了她们家。那个学土木工程的男人没开口就掉眼泪了,说:“J到最后也不想死,让我想法子救救她,可是我有啥法子啊?有啥法子?我到现在都不敢想她那眼神啊!我原以为过了这么些年,没事了,谁知道那该死的病还是卷土重来了……她是多好的女人啊,你看看我这屋子吧,这摆设,走路都打晃了还撑着收拾呢!唉,我真是个窝囊废呀……”

我不忍心再听下去了,安慰他几句,逃也般地离开了屋子。没有J的两室一厅显得那么空旷,空得像一片坟地,空得我的心都碎了。从小区里走出来时我再也忍不住眼泪了,几十年交往的情形在眼前闪过,我心如刀绞,心想世上再也没有J这个人了。

还有我的父亲,我的姐姐,也都没逃离癌症的虎口,都走了。

……

3

我在走廊里走着,想着,脑袋里满是不祥的念头,满是沉重。

引流袋里的液体越来越少了,喘不过气儿的感觉也差了些,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种种迹象都表明身体在好转,兴许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我表面平静,心里却怎么也乐不起来。

有时候,我也看着廊壁上贴的那张图做康复操。手术一侧的胳膊抬起来很费劲,我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比画着,一节一节地往心里记。护士说做操可以预防患肢水肿,尽早恢复患肢功能。我心想也许是这样吧,也许是。

恢复患肢功能为了什么呢?为了能更好地活着,是不是?可是假如不久的将来便转移了,复发了,连命都没有了,功能恢复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就像人们所说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我知道以我的病情暂时还不至于就丢了命,可是这暂时到底有多远呢?半年?一年?还是三年五载?抑或更远一些的将来?将来,会怎样呢?转移?还是复发?也像我经历过的那些人吗?

可是我还有很多书要读,有很多东西要写,这世上还有爱我的和我爱的人!我还想体验一下更丰富的人生,还有未完的事要做,还有老母亲需要照顾啊!

是谁写过这样一首诗——

假如你不曾直面过死,

就不要谈恐惧;

假如你不曾经历痛苦,

就不要说伤悲;

假如你不曾有过牵挂,

就不要谈爱;

假如你不曾体验沉重,

就不要说超逸。

傍晚的走廊里一团昏暗,

我看不透人生,

参不破存在,

也把握不了我自己。

4

术后第五天,首次换药。

换药室唯一的床上已经躺着一个人。

我按G的要求坐到椅子上,感觉他一层又一层地解开了“小马甲”。

我之所以说感觉是因为我始终抬着头,移开目光,眼睛盯着对面的墙壁,怎么也不敢往自己的胸前看。

我怕看见什么我本该关心的东西,怕看见那个我曾经熟视无睹的部位的变化,怕看见那种意料之中的失去。

我的目光游弋着,先是对面的墙,然后朝几米外床上的患者斜过去,突然像被磁铁吸住般地不动了!

那患者的胸前有一道长长的疤,左侧还是右侧?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疤痕的形状。它从业已切掉的乳房里侧开始往下滑,滑出一段后,拐了个弯儿,然后沿着同侧肋骨的下缘朝后背滑去。有拇指粗细吧,曲曲弯弯的,黑褐色,像农夫捂在胸口的那条蛇,丑陋、粗鄙,正琢磨着从哪里下口才惬意!

我心里一阵发紧,赶紧收回目光,以为所有乳腺癌患者的疤痕都一样。

悲哀从心底涌上来,我低下头,看着冰冷的地面,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伤口已经被纱布遮好了,那个念头再次涌进我的脑子里。已经积累好长时间了,却不敢出口,是我心里最敏感最脆弱的区域。

我鼓起勇气问G说:“大夫,告诉我还能活多少年?”

他仿佛并不出乎意料,却也没有言语。紧跟着,当我再次追问时,给了我一个乐观的答案。

他已经不像手术前谈话时那么坦率了,那一次,他告诉我说,目前这个病是无法根治的。

后来我心想G是在敷衍我,就像鲁迅无法回答祥林嫂灵魂有无似的,他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少年。可是又不能让我悲观,让我失去与疾病抗争的勇气,于是就用一个遥远的年限搪塞!可是我当时却非常高兴,是的,非常高兴,体内的每个细胞都沸腾起来了!假如我真能活那么久,一定要百倍珍惜余生!

现在想来,我真蠢,也是当时对乳腺癌的了解还远远不够。我问这样的问题有什么意义呢?没有人是先知,也没有人能预测你的未来,你的生命如同你的指纹一样没有重复性。即使是那些被广泛使用的患者生存期统计数字,其科学性也大打折扣;更何况那时我的病理报告还没出来呢。

可是,那一刻,我就是要问,不问心里就不安,就沉重,总感觉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生死关头,每个人都难免不是阿Q。

5

北床已经住人了,是一对年轻夫妇,贵州那边的。男的有点儿像吉卜赛人;女的白白胖胖的,一笑俩酒窝,很可爱。她说她的瘤子很大,得先做化疗,时下称为新辅助疗法;等瘤体小了再做手术。说这些的时候她仍然是笑着的,笑得很单纯、很甜美。

我心想乳腺癌专拣美的女人吗?还是美的女人本身就人生多舛?

术后第六天中午,中间床也来人了,也算年轻,膀大腰圆的,留着条时下少有的大辫子,长相有点儿像《红灯记》里的李铁梅。我看着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女人想谁是患者呀?她冲我嘎嘎一笑:“看不出来吧?我。”拇指朝胸口一指。不一会儿,那两个女人走了,她一边抖搂衣服一边朝她们的背影喊:“吃完饭过来呀,我带着扑克呢,咱们斗地主。”

午后她去总院穿刺,仍然一阵风似的,穿起外衣就出去了;瘦得像根竹竿子似的丈夫跟在后面。我心想此行不知是吉是凶?大约四五点钟吧,她丈夫一个人回来了,气急败坏的,满头大汗,弯腰就拽床底下的拉杆箱。打开,收拾东西,把床上的毛巾衣服什么的统统塞进去。

北床患者直起身子说:“你们要转院啊?”

他低头擦了把汗,“转啥院啊,不治了,回去。”

“你们那的医院哪有这边好啊?”我也插了句嘴。

“谁说不是呢?可她不听啊。”那男人把身子转向我,“这不吗?我们有个亲戚在北京,给她找人看了看,说情况有点儿复杂,过两天请专家会会诊,她就受不了啦,非得说自己是晚期的,已经不能治了,死也要死在家里。”

“医生说她是晚期的了?”

“哪有啊,人家就说会会诊,是她自己从网上看的。”

“肿块儿不是不大吗?怎么就成了晚期呢?”我心里纳闷。

“说是有橘皮状,橘皮状就属于晚期。”那男人垂头丧气的。

“这会儿还在总院哪?叫她回来吧,我们帮你劝劝她。”北床的患者热情地说。

“在啥总院啊,在亲戚家哭呢,谁说也不好使,连回去的票都买了。你们说我有啥法子?总不能绑着治吧。”

我心想是不能绑,没有人被绑着治病的。绑着治的,是疯子,疯子是丧失了理智的人。

后来我从一本书上看到橘皮状恰好是早期的一种表征。是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内科主任徐兵河主编的:《应对乳腺癌专家谈》。书中说乳腺癌的早期警告信号有乳头流出液体、乳头凹陷、乳房形状和大小改变、皮肤凹陷——“酒窝征”、外表改变——“橘皮症”、腋窝肿胀或肿块等。

其实,目前乳腺癌的治疗已经有了很大发展,即使真是晚期,也不等于很快就死,也能争取到一定的生存时间。直到现在我有时还在想:那位自以为已经到了晚期的患者还活着吗?身体怎样了呢?有没有再回北京治病?

在疾病面前,理智和意志有时是多么薄弱啊!

同类推荐
  • 西西伯利亚笔记

    西西伯利亚笔记

    纪实文学在过去二十年的发展状态,是任何文学校式的在任何年代的发展无法比拟的,这令人欣喜,也令人忧虑。欣喜的是纪实文学无、论在内容的广度和深度、形式的创新的变化、出版的速度和规模以及读者的接受和反应都已经在文学界和出版界一马当先。忧虑的是过快和过度的膨胀容易形成泡沫,而泡沫是不会结出果实,留下种子的。
  • 天道酬民

    天道酬民

    5000多万元就放在面前,而且明确告诉你:这已经属于你了。你将如何?如此巨额财富面前,它的诱惑力足可以让一个高贵的人丧失高贵,而他却淡然一笑:“我不要。”……伟大的时代,创作着经典故事和经典人物。
  • 致我们正值的青春年华(珍藏一生的经典散文)

    致我们正值的青春年华(珍藏一生的经典散文)

    本书包括缤纷的花墙,泥土的芬芳,真情流露,温馨家园,感悟真情,读懂父亲的真诚,真情如歌,父爱如山,活着就是幸福等。
  • 啸天说诗三:忽如一夜春风来

    啸天说诗三:忽如一夜春风来

    在古典文学的各类文体中,“诗词”是篇幅很短小,语言很精炼,技术含量优选,从而被人们认可为很难读懂,很难鉴赏的一类文体。鲁奖得主、《唐诗鉴赏辞典》主撰稿人周啸天先生应我社之约,将其历年精心撰写的古典诗词鉴赏文章汇编出版,本书为其一。周啸天先生对古典诗词研究精深,他的鉴赏心得可谓字字玑珠,如此精彩的古典诗词鉴赏文集,必将引起广大读者的共鸣,其传世是必然的!从奇崛险怪到雅俗共赏,“言人之所未言”?“歌诗合为事而作”?看中唐诗人如何“不平则鸣,笔补造化”和写实通俗。
  • 华夏作家文库:一种寂静叫幸福

    华夏作家文库:一种寂静叫幸福

    萧萧春雨:我深深体会到,不静下来思考,是无法写作的。天界:那肯定。你看别人坐在那里,洋洋洒洒。一个晚上写出几首或几十行的诗歌,那是好诗吗?会有好语言吗?写诗就是经历一场战争。而战争,哪有不用精力和高度思维的?
热门推荐
  • 乱世兽灵

    乱世兽灵

    谁能想到,张辰栾会因一只猫穿越。还能听懂兽语??
  • 我家夫人又作死了

    我家夫人又作死了

    曹七七,天不怕地不怕的作死小能手!手撕渣妈,安排~勇闯地府,安排~以血肉之躯对抗全能妖怪,安排~这世间,没有她曹七七不敢做的事!“敢不敢跟邪神大人说,他又拽又暴还冷血?”曹七七猛地一抖,惹不起,溜了溜了…(悬疑,逗比,欢乐,灵异,甜宠。这是一个女主放飞自我的故事~)
  • 废材逆天嫡女太妖孽

    废材逆天嫡女太妖孽

    傲天大陆,强者为尊,魔法师盛行,大家族南宫家雀却出了个废物大小姐,成了所有人的笑柄,星魂斗转,神魂归位,凤凰涅槃以后,注定翱翔九天,掀起一番惊涛骇浪,弹药宝器在手,神兽强者追随,携手那世间最至高无上的男人,笑看天下……
  • 小白创世纪

    小白创世纪

    莫嫌棺材窄,莫欺坟头矮。我小白干背有一棺虽窄却坚,心有一坟,虽矮却容纳万千,任你法术万千,能耐滔天。我小白干一坟一棺行走世间。这就是我小白干的道。
  • 甜蜜恶魔在微笑

    甜蜜恶魔在微笑

    本部作品是校花和小草以题为主角,两人同时拥有可彼此不可公告的秘密吗,擦出的火花
  • 书法文化阶梯丛书-欣赏篇·宋代风范

    书法文化阶梯丛书-欣赏篇·宋代风范

    写字教育不仅可以启发和引导学生的思维,陶冶学生的情操,也是培养学生良好心理素质的重要手段,还是培养学生的人生观、世界观以及个性发展的一种新的教育方式。
  • 他的小草莓

    他的小草莓

    【只想打游戏的学霸VS古灵精怪可爱少女】(1V1,男女主身心双洁,本书无雷。)(作者简介无能,跪求宝贝们进坑看文!!)孟琛言第一次见到姜艺,只感觉这丫头挺好看,他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越陷越深。周沆记得,孟琛言在遇到姜艺以前,打游戏的时候谁的信息都不可能去回。然而遇见姜艺后,,老婆来信息了,管它什么排位巅峰赛的马上去回信息。有意图不轨的男的接近老婆,,他孟琛言会让意图不轨的男的接近他老婆吗?!不可能!而且有关姜艺的啥都要管,晚睡吃辣打游戏都要管。剧情1:别的女的:“看你平时挺喜欢吃糖的,我……”孟琛言:“我不吃甜食。”姜艺:“孟琛言,我买到新口味的糖啦,你要吃吗?”拼命凑过去的孟琛言:“好啊。”别的女的:……(我不配拥有姓名)孟琛言心里:老婆给的,真香。剧情2:周沆:“阿言你看媛媛给我小皮筋了。”孟琛言:“幼稚。”不一会,姜艺:“孟琛言,你要什么颜色的小皮筋呐?”孟琛言:“粉红色,小兔子的那个。”周沆:???请大家欣赏言哥的打脸真香日常。(真的是写不好简介这东西,进坑看看孩子吧,替孩子谢谢大家了,哭)
  • 盛宠难逃:倾世容华

    盛宠难逃:倾世容华

    两年相识相知相许,终抵不过她一舞回眸,情已落,爱悲凉,妾自诉离殇。“烟儿,此生是我负你,当年之事我不知情,如今你可还会怨我?”他的眉目间满是懊悔与深情,终不敌她眼底韶华渐冷。“既然无爱,何来怨恨?前尘往事不过过眼云烟,君子逸,你这又是何苦?”
  • 进击吧海贼

    进击吧海贼

    莫迪第一百次从噩梦中惊醒,也第一百次确认了北海海贼联盟的进击计划彻底破产,太阳岛沉入海底,北海奴隶解放运动以失败告终,海贼的自由幻想和最终希望被践踏一地。莫迪翻过身,蒙上被子继续睡,露出了他被严重烧伤的背部及右臂。“船长,船长,草帽小子的船已经到达罗格镇,你要等的是他吗?”这个五大三粗的野蛮人汉子忧心匆匆地看着自己的船长。莫迪闻言坐起,双手搓了搓脸:“不,我要等的是他背后那位,我们有一笔账要算……”
  • 鹿晗,用青春陪你走最远的路

    鹿晗,用青春陪你走最远的路

    从高二开始,你会陪我走过每一年,陪我走过每一个困难,陪我一起哭,一起笑吗?叶婧蕊,这是我最想问你的。从高二开始,我愿用我的青春去陪你走过每一个季节,陪你走过每一个低谷,陪你一起疯,一起乐。鹿晗,这是我想对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