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胎,我就一直不太喜欢吃甜,下午又总是觉得饿,这份烧饼真是好。啊,还有你送我女儿的点心,她十分喜爱。多谢你,有心了。”袁佩离佩服这位老板娘的观察力。
忍不住又吃了一个,“对了,这样好吃的烧饼,一定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对不对?”袁佩离露出小孩子似的天真眼神。
“呵呵,它的名字很普通,就叫——蟹壳黄。”万仲初笑了。“你喜欢吃,等会给你带一份回去。”
“这名字普通?听名字就能想象出有多好吃。我记得几年前陪我先生去江浙一带,真是感慨,那边的食物都有好听的名字,不像我们香港那么直接,水晶饺,肠粉,叉烧。”袁佩离轻轻晃晃头,“对了,你母亲的家乡,也是在那边吗?”
“是啊,我妈妈是上海人。”
难怪了,这家店的菜式全是连灿喜欢的家乡味。
“我先生之前也在那里生活过数年。”袁佩离说,“我上次去上海,也喜欢那里。”
“是的,连先生说过他在上海读过书。然后考到这里读大学。”
“那你呢,是不是也是来这里读书?”
“不,我父亲是香港人。”
袁佩离点点头,不再追问,拿起水杯喝水。
谁知道万仲初自顾自又说下去:“赖学精,白相精,书包掼辣屋头顶……”低低的声音说着童谣,说完兀自一笑,“我只记得这几句上海话了。”
吴侬软语好听,真是意外,袁佩离没有想到万仲初会跟自己说这么多,她们不过是初相识,“有空可以去那边看看。我也一直想再去一次我先生的故乡。他的故乡不是上海。”
“嗯,我知道。”万仲初轻轻回答。
这时侍应生又端来一盘糕,切成小小薄薄的一片片,袁佩离用小小的叉子拈起一片,淡淡的藕粉香,都市人怕胖,都不吃太多,这样大的切片恰到好处。
袁佩离刚想问这盘点心的名目,万仲初站起来,去招呼另一位新进门的客人去了,她今日依旧是一身白衣裤,不知道为什么,气质清冷的女人穿白色尤其合适。袁佩离则不同,她的生活多姿多彩,性格热情灿烂,从不碰纯白色衣衫。
又坐了一小会儿,袁佩离打算走了,她站起来,走到门口冲老板娘轻轻挥手,嘴唇作出“再会”的形状。
那边万仲初会意,点头报以微笑。
这样的笑容,正在对面看着万仲初的男子都呆了。
看来来者又是万仲初的熟人,袁佩离能从眼神的交流中看出俩人的交情,又是一名中年男子。这位女主人异性朋友真多。
司机在车里等候,看到太太出来,连忙过来拉车门。
“回家吧,倦了。路过水果店买一份水果给如珍吃。”
说完,袁佩离靠在车座上,慢慢睡着了。黑甜一觉醒来,已经到家,司机正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将车泊在门口。
如珍正在院子的另一端玩耍,小小的脸蛋笑起来像一朵太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