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中的陈凯通过与林奈闲聊得知。
原来这个据点除了王伍和徐姐以外,还有三名能力者,而且都与水有关。其中有个小女孩的能力有极强的治愈效果,所以王伍在被陈凯开膛破肚后,并不需要久躺养伤,就能跟着其他人狩猎去了。
听到这,陈凯疑惑不已,不由出声发问:“狩猎?”
“嗯,狩猎蛛人王,为了Ⅱ型营养液,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吧。”林奈随口答完,又继续讲述了起来。
那五个人除了小女孩外,剩下的两两一组去寻找落单的蛛人,不过王伍这组更多得是寻找普通蛛人来制造Ⅰ型营养液,供另外两个人狩猎蛛人时补充能力消耗。
毕竟像彭天那样高强度能力往往消耗巨大,天晓得一场战斗下来得消耗多少营养液。
要知道刚才陈凯喝掉的那半瓶矿泉水营养液,也就只能提纯不到试管的三分之一。
所以,才如此看重林奈,因为他提纯出来的Ⅰ-能量剂,同等功效,有体积小重量轻,便于携带的优点。
说者或许无心,但听者绝对有意,陈凯心思渐渐开始活络,不由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心中暗道:
我现在应该挺强的吧.......
不过一想到金刚那一巴掌,他以及心里犯怵,又张望了眼四周,如此安全的地带,一时踌躇没敢继续想下去。
但就在二人享受这难得的安宁时,另一处洞穴中江小白走到陈凯睡觉的地方,刚捡起黑色的圆筒时,就听到一声巨响,闻声扭头便看到墙上一摊血迹,顺着凹凸不平的岩壁缓缓滴落,在火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原本地洞中,零零散散坐在地上的十来个人也被巨响惊动,顿时哗然,所有的人都站起身来聚向岩壁,但仅仅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彼此间偶有几声私语,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举动……
随后赶到的小白,挤进人群当中便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满头是血。
赶忙上前俯身查看伤势,然而已经粘连的头发与血水混在一起,根本看不清上具体伤口,只能看到头顶的血水直往外冒。
“唉……”
人群中突兀响起一声叹息,随即洞穴中的气氛变得悲凉,一时无人悄言私语。
江小白并没有察觉这等异况,他脱下自己的卫衣和短袖,光着膀子蹲在那,将短袖揉成一团按在患者的伤口上。
但就一会的功夫,白色短袖就被染成血色,根本止不住,躺在地上的人也开始轻微的抽搐起来。
顿时心急如焚,刚要脱口呼唤那个治疗型能力者的名字,才想起她已经跟着王伍等人出外狩猎了,立即对着站在一旁的人们改口喊道:“小雨没在,这还有没有医生,快来帮帮忙!”
谁曾料到话音刚起,围着的人却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无论小白如何怒喊,都无人回应,他们各自找好自己的一开始的位置,便抱着膝盖坐了下去,仿佛从未有人撞墙自杀一般。
看到这一幕,小白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一时结舌,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唉,这里原本有个医生,好像还是市里有名的专家……”
小白闻声扭头,便看到一个老头站在他身后,伛偻着身子,赶忙问询:“那他人在哪?”
“前天刚死。”
“发生了什么?”
“人没奔头了,就和他一样,活不下去了。”老人说着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语气充满着无奈。
随即又伸出枯树般的手掌,轻抚着江小白的脊背,安慰道:“你昨天刚来不知道,我是被他们从城里救出来的第一批人,其中就有那个医生,还是个姑娘,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
“这里不是很安全吗?”江小白疑惑不解。
“或许正是因为这儿太安全了,才有那么多人寻短见。”
“这算什么话?阿爷你糊涂了吧?”
老头叹了口气,浑浊的目光陷入了回忆:“那姑娘亲眼看到她孩子被蛛人撕碎了,被救回来时人疯疯癫癫的,嘴里一直神神叨叨的念着她儿子没死之类的话,结果一夜过后她人就没了,估计从瀑布跳下去了吧。之后每次只要有人开这个头,就会引起一波自杀潮,根本救不过来的。”
江小白顿时怒不可遏,指着不远处无动于衷的人们,还未经历变声期的嗓音依旧显得稚嫩,大喊道:“这就是你们不救的理由?这算什么破理由!”
“你还小,不懂大人的世界,不过对他们来说,这也算解脱了。”
老人随即拍了拍小白的肩膀,又宽慰道:“别管了,他们没了活下去的那口气,你拉不回来的。人生在世就是凭吊一口气而活着,气灭了终将万念俱灭,除非逝去的人能死而复生。”
年仅十二岁的江小白实在想不通,灾难刚爆发后,他便遇到了老焦。
逃亡的路上大叔不断告诉他,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咬牙活下去,就能等来救援,就能回到家乡,见到他的父母,见到他的同学。
就能像以前一样生活,再也不用逃了。
大家都是拼了命的在逃,没有人会轻言舍命。
为什么?
为什么这儿的人非要自杀,充足的食物(王伍等人存放的),没有蛛人的袭击,明明只要静静的待在这,就能活着,就能等来救援。
他不相信会有人主动寻死,一想到老焦叔他们还埋在土里,顿时牙槽咬得咯吱响,强忍着泪水一把拍掉老头搭在他肩上的手,哭喊道:“他只是一时想不开,我要救他!”
说着就招呼着大白驮起地上的人,并用手捂紧伤者头上的伤口,下一刻便冲出洞外,去陈凯那儿寻求援助……
站在原地的老头轻叹了一声,到了他这岁数,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扳着手指头算日子。他老伴又走的早,儿子也常年在外上班,落了根。
洞中昏暗的火光摇曳着,拉长的影子,老人背影显得落寞,驼着背还没走几步,就龇牙吸气。住在阴湿的地洞中,他的风湿早犯了,便手拄岩壁艰难的坐下去,一个人在那默默的揉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