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沈青燃轻声问道。
“没什么。”江逾白微微垂下眼帘,低声说道,“走吧,我们进去。”
“离音救过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沈青燃伸手拉住了江逾白。
“我夺了苍瞳的掌教使之位,师父觉得我忘恩负义。”江逾白干脆利落。
“为什么要这么做?”沈青燃问。
“当然是为了在这个时代更好的活下去。”江逾白站住身子,伸手握住了沈青燃的肩膀,“苍瞳他想要害我,在他害我之前,我不如先发制人,我要想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就得比别人更加狠。”
沈青燃一时无语,她刚刚来到这个时代,从来没有害人之心,她只是想看看资本主义萌芽而已,为什么江逾白就是这样的,他比她更早的明白了如何在这个时代生存。
“我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但是我看的出来,离音是真心的对你,我觉得你这样做不太对。”沈青燃轻声说道。
“我做的不对?”江逾白骤然回头,直视着沈青燃,“如果我不做掌教使,没有权力,我怎么为我父亲报仇?”
“那不是你的父亲,你不是江逾白啊,你不要背负上江逾白的使命,你只要好好在这个时代生存就好了。”沈青燃抓住了江逾白的手臂,轻声说道。
“不。”江逾白没有看沈青燃,“无论在哪个时代,我所求不过如此,我只是想要好好的活着。”
沈青燃沉默了,或许江逾白说的也很对,苍瞳率先要害江逾白,如果江逾白不自卫,难保他以后不会害他。
“好了好了,我们进去吧。”沈青燃拉住江逾白的手臂,轻声说道。
“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江逾白笑了,偏头问沈青燃。
“我是网络喷子啊。”沈青燃笑道。
“看出来了。”江逾白又笑了。
“哈哈哈,我其实是在广告公司工作,做平面广告设计。”沈青燃笑道,“你呢?”
“我啊。”江逾白笑笑,“我是个商人。”
“看出来了,你看着很精明。”沈青燃笑道。“你是怎么穿越过来的?”
江逾白微微垂下眼睛,回答道:“我啊,我和我哥哥争夺家产,我哥哥被我彻底打败,一无所有,我在开股东大会的时候突然昏倒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
“你这么厉害啊。”沈青燃说道。
“你看着一点也不想一个网络喷子,看上去像一个网络舔狗。”江逾白笑道。
“哈哈哈。”沈青燃有点不高兴,一字一顿的抱着手臂说道。
“你的日常就是哈哈哈,ZZZ和???”江逾白脸上笑容更甚。
“别逼我骂你啊。”沈青燃一巴掌打在江逾白的肩膀上。
江逾白笑了,不说话。
“我还想问你个问题哈。”沈青燃说道,“你的伤完全好了吗?”
“嗯,差不多是。”江逾白回答。
“你的伤为什么好的这样快啊?”沈青燃问。
“你猜啊。”江逾白挑眉而笑。
昆仑少见的晴天,天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彩,蓝的有些炫目,这是沈青燃第一次来到风云台,风云台上的血早已经消失不见,洁净的地面上几乎是没有一丝尘埃,通天道的两侧跪满了风云教的教众,他们都穿着洁白的袍子,目光恭顺的垂在地上。远远看去,就像是洁白的飘带,在昆仑山上微微晃动。
沈青燃跟在明春的后面,也悄悄的跪在人群中,“今天可是咱们少主封为掌教使的册礼,你们都安静点,别给少主丢人。”明春小声的嘱咐身边的侍女。
沈青燃却感觉没有那么开心,毕竟江逾白是背叛了苍瞳才坐上今天的位置,苍瞳和离音都救过她。
风云台上,教王江恩一袭华丽的白袍,手中握着巨大的权杖,额头上戴着环额的洁白的宝石,他今年已经年过半百,但是却一根白头发也没有,看上去就像是三十几岁的样子,他的眼睛是深灰色的,有一种沈青燃说不出的感觉,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像情绪完全不存在他的脸上,江恩在风云台的中间金色王座上坐了下来。
几位圣女都是一袭白衣,在旁边的位置上坐着,如今剩余的四位使者在圣女旁边坐下。
沈青燃留意到,离音似乎看上去很虚弱,她手中抱着暖手的手壶,不停的咳嗽着,旁边的侍女落儿拿来大氅给离音披上,离音还是咳嗽不断。
鼓声响起,沈青燃回头,看见江逾白缓缓而来,他穿着繁华富丽的白色长袍,几个童子拉着他长袍的角,江逾白在风云台的台阶前站住,屈膝跪地,双手在眼前和十,躬身跪拜。接着就是一步一拜,他略带凛冽的五官被敛的异常的温和,他的微微垂着眼睛,睫毛微微悸动,看上去虔诚至极。
江逾白走到教王面前,教王脸上带了笑容,伸出了手。
江逾白走到教王脚下,躬身跪在地上,江恩伸手抚摸着江逾白的头发,他接过童子端来的红色环额宝石,伸手为江逾白带上,江逾白的眼睛垂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逾白,你真是父亲的好儿子。”江恩伸手拍拍江逾白的肩膀,脸上带着笑意。
所有穿着白袍的教众都跪地吟诵着风云教的教义,为新的掌教使祝福。
教王做了个手势,教众都站了起来,江恩指着身边的位置示意江逾白上前,江逾白躬身谢恩,坐在了教王身边的位置上。
“白鹤平定苍瞳、伽茗之乱有功,封为掌教使。”江恩开口了,他的声音郎朗,中气十足。
“谢教王。”江逾白起身。
“苍瞳忠心耿耿,为教里操劳多年,虽然废除掌教使的职务,但是封为教中使者。”江恩扫了一眼站在风云台下的苍瞳。眼里带了讽刺的笑容。“苍瞳使,还不谢恩?”
苍瞳裹一件白袍,他的伤完全都没有好,他旁边的一个杀手小心的扶着他,苍瞳的眼睛依旧是死灰色,空洞的就像是两个巨大的洞,他跪下身来,声音沙哑:“是,谢教王。”
“真是没想到,教王竟然会这样对苍瞳大人。”明春小声对身边的绣冬说。
“是啊,当年苍瞳大人还救过教王的命。”绣冬叹了口气。
“过来。”江恩冷笑一声,说道。
苍瞳支持着身子站起来,在教王的脚下跪下,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接着,所有人都清楚的看见,教王一把举起了手中那根权杖,重重的敲在了苍瞳的后背上,苍瞳的手臂根本支撑不住身体,跌倒在了教王的脚下,一口血喷了出来。
“慈父。”离音骤然而起,躬身跪地。
“今日风云教教众俱在,你可知错?”江恩冷笑道。
“求慈父宽恕。”离音叫道。
“慈父,苍瞳哥哥到底怎么啦?”最小的圣女萨伊曼也忍不住跪下问道。
“教王,属下知错,属下不敢犯上。”苍瞳极力支撑起身子,声音异常的沙哑。
“白鹤,你看见了吗?”教王转眼看向江逾白,江逾白微微皱眉,他连忙起身,说道:“儿子看见了,一定不步苍瞳使的后尘。”
“哈哈哈。”教王哈哈大笑,“你是我的儿子,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谢父亲看重。”江逾白躬身。
“把他扶走。”教王冷冷的扫了一眼苍瞳,几个侍女上前,扶苍瞳在使者的位置坐下来。
“父亲,儿子此去中原,带回了故人之女。”江逾白站起身来,说道。
“哦?”江恩问道,“是谁?”
“沈正岳之女沈青燃。”江逾白转头看了沈青燃的方向,沈青燃完全愣住了。
“沈姑娘快过去啊,少主叫你呢。”明春推了推沈青燃,沈青燃连忙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却被匍匐在地上的一个教众绊了一下,幸好明春伸手扶了一下沈青燃,沈青燃才没有摔倒。
“这是沈青燃。”江逾白已经来到沈青燃面前,伸手握住沈青燃的手,把她轻轻的拉到自己身边。
“沈青燃?”教王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沈青燃,脸上忽然浮现起笑容,“快过来,让本座看看。”教王的声音听上去很温和,但是沈青燃并不觉得他是个什么好人,从他刚刚对苍瞳的态度来说,沈青燃就不喜欢他,沈青燃躬身跪地。
来到这个朝代,什么没学会,倒是学会动不动就跪着了。
“长得真像你的父亲啊。”教王笑了,伸手拍了拍沈青燃的头,“沈兄如何?”
沈青燃心里不太高兴,她感觉教王拍她的头就像是拍一只狗子。
“父亲去世了。”沈青燃微微垂下眼睛。
“为何?”江恩的目光变了变,问道。
“他们诬陷我父亲想要杀死武林盟主,中原武林的人杀了我父亲。”沈青燃跪地道。
“什么?沈兄死了?”江恩微微皱眉。“沈兄真的死了?”
“我们全家都被中原武林杀死,幸好少主相救。”沈青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