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火车站还是像以前那样人来人往,烈日将广场上的人照得东躲西藏。进出站的行人手里不是提着小包就是拖着大包。这时报音员的声音响遍整个广场的上方,“从山城开来的XYZ列车已经到站,请接待乘客的亲戚朋友做好准备。”
这句话她很真诚很热情的重复了三遍。接待乘客的亲戚朋友忙向出口站挤去,一双双目光目不转睛的望着地道出口。突然一群乘客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来,脸上的喜悦总是掩盖不了旅途的劳累,多数人再一次检票后走出出口,手中的行礼便被接待的亲戚朋友抢过去,然后欣喜的聊着离开。这时地道里慢慢的走来一个人,黑黑的墨镜挡住他的眼睛,黑色的风衣自然的随着他的走动而摆动,他并没有带任何的行礼,可是走得却很慢,慢得像涡流在爬行,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望着出口而来。
他的举动令在出口检票的工作人员心情很是不畅快,要不是见他人高马大威风宁宁的样子就想大骂他几句。这人最后、终于走完短短的路。
“票?”工作人员叫住他的同时手便伸到他跟前。
“扔了!”他还是正视前方,一点也不紧张,完全不把工作人员放在眼里。
“为何扔了,不知道出站要检票的么?”
“因为它对我已经没有用,没用的东西带在身上就是多余。”
工作人员被他强硬的语气吓得手在发抖,早就看出他不是个好惹的家伙,从他的举动就看得出来,于是将伸出的手缩回来,“走吧!走吧!”
他又慢慢的向前走去,然后深深的叹口气,“终于到羊城了。”
从他的语气中听得出他早就想来羊城,早就期盼着这一天。
“先生!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么?”
他转过身望着的士里的司机,然后开门上了车。这个司机就是两次免费帮过谢冬瑞的那个。
“去哪?”
“柳叶的别墅!”
“那里已经没人住了,现在却成了英雄的坟墓。”
他听这司机称谢冬瑞为英雄,心里便把他当人看,“你怎么知道那是英雄的坟墓?”
“我当然知道,在羊城很少没人不知道的,记得三个月前我也是在这里带他去那地方的,却没想到英雄气短,唉!”司机说着便开车向柳叶的别墅奔驰而去。
他俩因谢冬瑞的事迹一拍即合、一见如故,真有英雄略见所同之感,都为谢冬瑞深感不值,两人聊着便到了。
柳叶的别墅如今已荒废,踏进庞大的别墅就觉得有种凄凉之意,感觉到死者的冤魂在四处飘游。别墅虽是荒废了,可坟墓四周却是干干净净的,看来是有人经常来打扫。
他付了钱然后向别墅走去。司机没走反而跟上来,只见他手里拿着香火,每次来这里的时候他都会给谢冬瑞上香,来陪他聊一会,他已经与死者成了朋友。
“你是他朋友吧?”司机点燃香递给他。
接过香插在谢冬瑞坟前,“你经常来祭拜么?”
“恩!”司机说着烧纸钱。
“这里也是你打扫的。”
司机摇摇头,“不是,是个很漂亮的小妹。”
香火点燃、纸钱瞬间化为灰尽,他们这也感觉不到这里的凄凉,仿佛地下的朋友已经知道他们的到来。
“我得走了,你呢?”司机问。
“我是专程为他而来,当然是要多陪陪他。”
司机拍拍他的肩,什么也没多说就转身走了。
取下墨镜,他眼中已有泪水,可是这泪水是不会掉下来的,没有替他报仇,这泪水永远都会留在眼眶里。
“冬瑞、佩如,你们安息吧,此仇不报我仇雾水誓不为人!”
然后他就闭上眼睛默哀。
仇雾水是谢冬瑞从小玩到大的铁杆哥们,两人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两人从小都喜欢打打闹闹,后来因这习惯而学武。仇雾水的悟性没谢冬瑞高,比试时经常输给他,就连追林佩如时也输给了谢冬瑞。但是他俩之间的情宜越来越深,仇雾水并不因为这些而妒忌谢冬瑞,因为他们之间本就没秘密可言,做什么事都是光明磊落,赢的赢得光彩,输的输得无悔。
三个月前谢冬瑞的事迹闹得天下皆知,他的死讯无疑已经传遍大半个龙朔国。谢冬瑞的父母也因此事而住了两个月医院;仇雾水知道谢冬瑞的死讯后抛弃学业,不分白天夜晚的练习功夫跟枪法,因为他知道仇家的势力很大,“飞禽”组织这股极道势力他早有耳闻,所以在本事未过硬之时他只有忍,好在经过三个月的训练让他脱胎换骨,本事增强了许多,人也成熟了。他因仇恨而变得冷静,因冷静而变得冷酷。
仇雾水的影子因阳光的升起而缩小,逐渐缩成一点。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脑海里不断浮现他俩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那时他们是多么快乐,现在却阴阳相隔。想到这他睁开眼睛望着坟墓,“兄弟,我要走了,你的仇一天不报我知道你在九泉之下也不甘心,放心吧,他们很快就会下来陪你的。”
仇雾水说完刚想离开,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忙将墨镜戴上,他眼中的仇恨就这样被墨镜覆盖,他不能让人看出他心中的秘密。
范甜甜慢慢向仇雾水走来,然后将手中的白合花放在坟前,当看到还未烧完的香时抬头问,“你是谁?”
“复仇者!”仇雾水冷酷的说。
范甜甜听后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她也想报仇,可她知道自己不行,因此只有将仇恨藏在心里,常常来这里陪谢冬瑞聊聊天解解闷。
“你以为冬瑞想你这样做吗?”
“不想,可是我必须这样做不可。”
“这样是去送死,白白的送死,他们的势力那么大,连冬瑞都惨死,因此他在九泉之下不想让你替他报仇,不想让你去送死。”
“你说得太多了,兄弟之间的感情你们女孩子是不会明白的。”仇雾水说完转身走了出去,他绝不会被范田田的言语打动。
“冬瑞,你看见了么,你的傻兄弟又要做傻事了。”
范田田的话并没有改变仇雾水报仇的决心。他同谢冬瑞一样决定的事情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只要是认为该做的事就会意无反故的去做,哪怕是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范田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深深的叹息。她想不到谢冬瑞竟然会有这种够意气的兄弟,为了报仇不远千里跋山涉水而来,为了报仇将生死置之度外。她希望他能活着回来,所以她给苗田田打电话。得知两人已经到了机场后欣喜若狂,此刻心里即紧张又害怕,害怕她们也会出事。
所以她决定助她们一臂之力,哪怕自己不懂功夫不会开枪,可是开车还会。在紧要关头时说不定能帮上一把。想着自己还有点用她就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