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雾水总算是放下手中沉甸甸的袋子,脸上的汗水还在滴,此刻戴着墨镜还真有点不伦不类。田田这时也见甜甜醒了于是忙走过去同她聊天,并有意的暗示她替仇雾水擦擦汗水。甜甜装傻不懂,只是望着仇雾水傻笑,笑他活该,眼神中还带着些责备。要是谢纹田的话她早就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替他探试,还会问长问短问东问西的问他累不累,辛不辛苦等关心的话。但是对仇雾水她不会,只是把他当取笑的对象而已。甜甜承认自己前几天是有那么一点儿喜欢他的,自从谢纹田出现后那一点儿感觉便没有了。
纹纹却得到了谢纹田的关怀,手中的袋子刚放下他就替她送上凉茶并说辛苦。美女向他微笑着说不苦,这时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露出来,是那么的清爽,空气中还透着从她口中飘出来的气息。纹纹得到谢纹田的关怀时嘴上虽说不苦,心里却在想为了你值得,为你做任何事都不会觉得辛苦,只要能在你身边,哪怕你怀中抱着的不是我,我也感觉到幸福。
一向快言快语的甜甜心里带着一丝丝酸意,确切来说是醋意站起来向厨房走去,并说自己今晚也要露一手给他们瞧瞧。
一小时后几人终于瞧见了她的杰作,摆在桌上的菜不是烧焦就是酱油多得把菜原来的颜色都给涂改掉。光看菜的表面几人就知道今晚有得吃了,甜甜还一本正经、若无其事的说火大,其实是她心里火大。
饭菜已经送上,纹纹第一个开始品尝。谢纹田、仇雾水就用一双怀疑的眼神望着她吃,见美女眉头皱了一下,仇雾水就觉得自己的嗓子在发痒,有种被口痰堵住的感觉。
“好吃!”纹纹言不由衷的望着众人说。
“那就多吃点!”甜甜说着又替她夹菜。这下纹纹只得硬着头皮硬撑,像吃药般的将菜咽下。
田田也动了手中的筷子,她何尝看不出纹纹的心思,既然甜甜做了不管好不好吃都证明她的心意尽到,既然她能做那么她就能吃。于是夹起菜往嘴里就吃,想也不想就咽了下去,并给谢纹田夹块鱼片。
“甜甜的手艺不错,你也尝尝吧!”
谢纹田望着田田手中夹着的鱼片,嘴竟有些不敢张开,心想这那是鱼片,简直比土豆还要土豆,已经烧焦得有了焦味,土豆都比这看起来让人心里好受些。谢纹田心里还在想要不要张嘴接受这块美食时田田已经将鱼片送到嘴边。
吃?
肯定会觉得比吃药还苦。
不吃?
肯定会伤美人心。
三思后他还是张开了嘴,立即闻到那焦味扑鼻而来,后悔已经来不及,鱼片已经到了嘴里这时要是吐出来场面肯定会很尴尬的,最后也像纹纹那样硬着头皮咽下去,忙喝碗汤洗洗胃,谁知汤里的盐还真不是一般的咸,咸到在脑海里回荡,随着血液而奔流。谢纹田用手揉揉嗓子紧闭着嘴在慢慢回味这菜的味道。
甜甜见此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你怎么了?”
“没事,被鱼刺刺了一下。”谢纹田忙找借口说。
纹纹、田田这时笑了。
甜甜望着仇雾水,“吃呀!”说着夹起鱼片放在他面前的碗里。
“我不喜欢吃鱼。”仇雾水竟堂而皇之的拒绝,见谢纹田吃鱼片时的那幅表情他就知道。
“那就吃块鸡,我烧的红烧鸡那可是没得说的。”甜甜这次也学田田那样将鸡块送到他嘴边,仇雾水望着又焦又辣的鸡块有苦难言,再三犹豫后很不情愿的张开嘴。甜甜就很不客气的将鸡块送了进去,然后望着他要死不活的表情。
“怎样?能吃到本小姐烧的菜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仇雾水听到“福气”这两个字时捂着嘴往洗手间跑,含着一块又焦又辣简直不是人吃的鸡肉真是苦不堪言,当面吐出来怕甜甜生气,只得往洗手间方便去了。仇雾水这洗手间一上就是好久好久,谢纹田也想开溜了,人还没站起来他的表情就出卖了他,结果腿被田田暗暗用手压住。
田田手中的筷子刚碰到菜,结果是被甜甜挡住,并用感激的眼神望着她嬉笑,“别吃了,这菜连我自己都咽不下。”
“虽没纹纹烧的好,但还是可以吃的。”田田说着又吃了一口菜。
谢纹田这下可有借口了,忙站起来说仇雾水去了那么久是不是掉进去了,说完便比兔子跑得还快。
纹纹终于忍不住笑了。
甜甜也笑了。笑得有些勉强。
半小时后仇雾水、谢纹田终于回来了,见美女们大口大口的吃,看得仇雾水忙说肚子疼,逃得远远的。谢纹田闻着味道不对,这是多么好的美味呀!这味道只有纹纹能烧得出来,于是忙往桌上瞧。这下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忙坐下来慢慢品尝。这是他熟悉的味道,这是他曾经饿过一天后第一次吃过最好的饭菜,这是他吃一次就不会忘记的饭菜。
谢纹田边吃边称赞纹纹的厨艺,连好兄弟仇雾水还饿着肚子也给忘了。
田田说给仇雾水留点,甜甜想起那家伙就生气,自己做的他一点也不吃,还找借口跑去洗手间呆着不出来,回来后怕得装肚子疼,心想他这样不识趣,就让他真的饿得肚子疼吧。于是更加不客气起来,将所剩下的饭菜全咽下去。
纹纹、田田则是望着她的吃相傻笑,想起这鬼精灵生气的样子,想起她同人怄气的样子她们就开心,她总是能给别人带来喜悦。但是脸上带着喜悦的甜甜心里的不悦是她们无法看到的。
饭后甜甜因撑得肚子疼,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仇雾水则是饿得头晕跑去厨房随便煮碗面将就填肚子。回来后便问谢纹田为何不饿。当知道答案后他暗骂自己没口福,也暗暗责备都是甜甜惹的祸,弄得自己煮面条吃。
纹纹想起发生在田田身上的怪事忙问谢纹田。谢纹田搂着田田嬉笑着不答,这举动令纹纹不明所以。
“装什么装?”仇雾水忍不住问。
“不是装,答案就在我们孩子身上。”谢纹田说着将田田搂得更紧。
纹纹望着他们幸福的面容,心里又难受起来,这时竟不敢瞧谢纹田,摇摇头说还是不明白。
谢纹田只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那是孩子身上的血在起作用,虽然他还没出生,可是他身上流的是自己的血,自己的血能治百病。这就是自己要去寻找药材,请名医来研究“雪中一点红”的真正用意。
纹纹听他说后总算明白这个从未接触过药材,也不知医学是何物的狂人竟然想踏入这个行业的原因了。
仇雾水这下也明白那天晚上滴进自己嘴里的并不是水而是血,是谢纹田的血。
田田听后靠在谢纹田的怀里摸着肚子在想原来是儿子救了自己,当时还担心他会有事,想不到谢纹田在自己身体里播下的种子竟会产生这种神奇的效果。
仇雾水望着谢纹田死活要陪他去寻找药材却被他拒绝,让他留下来保护纹纹,他知道鹦鹉不会轻易放过他,知道鹦鹉也在怀疑他,就算他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就是谢冬瑞,可是他一定会用尽所有的法子来对付自己。
就在四人讨论时谢纹田突然听到有人潜入的声音。
仇雾水见他的表情不对,忙问,“你听到了什么?”
“有人潜入!”
“我去解决他。”
谢纹田本想说仇雾水不是来人的对手,但是怕这样说他会多心,于是说此人是专程为他而来,得自己解决,并让他们回房间等着。几人说什么都要留下来陪他一起面对,结果还是被谢纹田拒绝了,无奈后几人才回到房间。
“朋友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如今有这等身手的人并不多见。”
谢纹田的话说完就听到子弹向他射来的声音,人在椅子上旋转起来,射来的子弹便被他接住。然后他就瞧见了光芒。
剑的光芒。
光芒在他眼前闪烁,就像阳光射在金子上时那种耀眼的光芒。
谢纹田于是闭上了眼睛。
“刷刷刷!”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这是软剑的声音,能用这种武器的当真是好手。声音突然没了,这时剑不在抖动,迅速的向他咽喉刺来。这把无声的剑已经刺穿过无数高手的咽喉,从未失手过。
但是这次他失手了,手腕已被谢纹田突然间伸长的手扣住,剑尖离他咽喉只有一寸。谢纹田睁开眼睛望着他,只见他披头散发的,一头散发将他的脸全遮住。这时仇雾水、纹纹、田田去而复返,手中的枪全对着这个杀手。
“都把枪收起来。”谢纹田说着便松开手。
“他可是来杀你的。”仇雾水说什么也不肯收起枪。
“我还活着。”
仇雾水被谢纹田的话气得没晕过去,想不通他的真正用意。
纹纹望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的杀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就是最近江湖上身价最高的无名杀手,杀人的酬金比过去的枪手还要高。”
“我不知道什么杀手枪手的,我只知道他可以走了。”
这下纹纹愣住,仇雾水更是一头雾水,想不到他处处替杀手说话,现在还要放了他。
“你脑袋进水了是不是,你今天不杀他明天他还会再来杀你。”仇雾水说的话谢纹田像是没听懂又或者是根本没听见。
“我说过他可以走,就不允许你们阻拦他。”
谢纹田的话刚说完,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的杀手突然用左手往自己的头摸去,仇雾水的枪就在这时响起,谢纹田手中的子弹也飞了出去。
“叮当!”一声两粒子弹便掉在地上,一粒是仇雾水刚才开枪时射出的,另一粒则是由谢纹田手中发出的。这时在谢纹田面前便出现了一张英俊年轻的面孔。奇怪的是这人往后退了一步,神情紧张的望着谢纹田,手中的剑突然往自己的脖子划去,谢纹田手中的子弹又飞了出去。
剑掉在地板上弹了几下便静下来。子弹掉在地板上还在滚动。
“生命可贵,为何想不开呢?”谢纹田问。
“因为我该死,来杀一个本不该杀的人,也许你已经忘了我,可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无名杀手望着谢纹田,眼中已没了杀气,反而有的是愧疚跟痛苦。
谢纹田摸着鼻子想就是想不出在哪见过他,突然问我们见过么?
“我说过会用今生来报答你,现在竟然对恩人这样,所以我没脸再活下去。”
谢纹田这下终于想起那个在红绿灯处向自己求救的那个披头散发的年轻人,然后点点头,“你母亲也不希望在九泉之下见到你,所以你得活着。”
仇雾水、纹纹、田田见两人就像是多年没见面的朋友那样叙旧,心里都觉得奇怪。
“既然你让我活我就活,我这条命早就是你的。”
“你错了,命是你自己的,做个活人做些有意义的事总比做个死人要强,这道理我相信你懂的。”
无名杀手终于听懂谢纹田的话。
“我去拿鹦鹉的人头来赎罪!”
“不必!我要他的人头早拿了,这个世界上要是没对手岂不是太无聊太孤寂。”谢纹田说着站起来向他走去,“我欣赏枪手也欣赏你。”
“现在我总算知道他为何不在江湖上露面了。”
不但是他知道,仇雾水、纹纹、田田也知道了,就连被枪声惊醒的甜甜也傻傻的站在门前听出来了。
“我的兄弟不多,雾水是同我从小玩到大的,你跟枪手是我后来才认识的,我见你们的第一眼时就感觉到亲切。”
“无名今后不在是杀手,永远在你身边做个默默无名的兄弟。”
“我也不想出名,也想默默无闻,可惜天意弄人,既然拥有不该拥有的,那么就应当勇敢的去面对,去担起那沉重的担子。”谢纹田说着弯手捡起地上的软剑递给无名,“这是一把好剑,将来的世界用得上它。”
误会总算烟消云散,兄弟三人把酒言欢。
仇雾水同无名这下有说有笑,两个原本沉默寡言的人坐到一起话还真多起来。他们不是沉默寡言,只是未找到倾吐心声的对象而已。这个世上人人都有沉默的时候,但只有真正的哑巴才会寡言。
三人聊到深夜才各自休息。
谢纹田走时让仇雾水在明好好的保护纹纹跟田田,无名则是隐藏在暗中默默的守候。谢纹田交代的事他就算拼了命也会替他完成。
谢纹田此刻并没有去找田田,就算他心里想也不便,只好回去独自守空房。
田田以为他会去找她的,一直在暗中默默的等候着他,最后想着他竟睡着了。